95、赴宴_我家娘子比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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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赴宴

  这会儿已经是五月里了,当初向南才过来时还能在大山阴面零星看见些积雪,这会儿也是早就化完了。

  等再过几个大太阳,北肃郡就要开始迎来一年中能占据时间线二分之一的干燥季了。

  县城里专门做生意的很少,大多都是老家种着地,家里农忙的时候就关了店一家人一起忙活,等忙完了又接着回来开店,这种多数是做吃食杂货的。

  另外也有金银楼茶楼酒楼甚至青楼,不过这些就是卫江说的那五家富户的,也算是大山县的交税重头户。

  至于大地主之类的,这边土地原本就贫瘠,之前的地方官就鼓励多开荒,开荒前三年免一切税。

  他们想的是地没多大出息那就多种点呗,一亩地哪怕只出一碗饭,那十亩不就能出十碗了?

  这也导致了这边土地数量上看着多,猛然一看,哟呵一家人七口人能有三十多亩地,然而再一细看,全都是硬邦邦的黄泥巴土地。

  挖开了种下东西,再来一场雨那么一淋透,太阳晒一晒一块地就又成了严严实实一片黄土地了。

  除开黄土地,之后又是些参杂着石头子儿的沙土地,那种土壤留水分都留不住,更别说庄稼需要的营养了。

  另外就是盐碱地,那种地方更是连草都不乐意长的。

  土地贫瘠,专门依靠土地佣给农户收租子为生的地主却是没有,只有稍微有钱些的人将良田给占了自己再雇人种着,像别的地方大面积土地主却是没有的。

  北肃郡主要就是这三种土壤分部,因此也叫这片土地的人想要吃饱那简直就是做梦,能不饿死都谢天谢地了。

  另一个这边山多且陡,干燥的时候那是老井都能干枯,可偏偏下起雨来又有滑坡泥石流甚至山洪,总之这就是个多天灾又贫瘠的不毛之地,怪不得每年都要朝廷拨粮款过来了。

  向南拉着阿泽在大街上边走边看,今儿不是赶集日,路边也没什么摆路边摊的,只有一些店开着门,透过门能看见里面懒洋洋的店小二或者掌柜。

  阿泽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不过也没闹腾,就乖乖牵着爹的手跟在一边努力迈着小短腿跟着走。

  有人看见向南,也不敢上前,只好奇的打量几眼,然后恭敬的退到一边束手等向南走过了才回头又看几眼,跟同伴嘀嘀咕咕说起话来。

  新来的县令已经到了有十来天了,除了知道县衙里换了下人,也就两三回县令夫人带着孩子婆子出来买东西的时候见过大人几回,这会儿又见着了也不陌生。

  不过还是不敢靠近,摸不清这位新大人性子如何。

  当初那位县令可是让这里的百姓记忆犹新,便是县城里的那几家富户也都还在观望,向南也知道,就目前这阶段,他跟这大山县的人都在彼此适应中,向南也不着急,反正慢慢来吧。

  这段时间向南就梳理资料,又整合这边情况信息,每日里也是琢磨着这边能干啥。

  一个县城三条主街道其实就是县衙外那一条以及青楼酒店那一条,另一条就是有一家书院那一条,其他的就都是些居民区的小巷子,转一圈也就是半个来小时的功夫。

  向南主要是看县城里的商业结构以及居住区分布情况,像大山县这种没有经过政府规划而自然形成的商业街与居民区,是很能反映当地人文结构经济现状以及发展轨迹。

  向南虽然没专门学过啥历史啊经济啊人文之类的,可皮毛还是能看一点的。

  向南这边随便转了转,又问了卫江一些县城里混混儿乞丐之类的人物就回去了,结果却是晓得了先前还在观望的县城富户们居然联名递了帖子请他今晚在县城里最大的醉仙楼吃饭。

  向南逛了一阵回来的时候刚准备吃午饭,下午还准备去看看大山县的县志,了解一下这里的山水走势以及往年天气记录。

  古代不像现代,基本没有啥大气层污染或者温室效应之类的,同一个地方的气候在一定时间段内是有迹可循的。

  正所谓横观地域纵观历史,向南需要对这一片土地的大致气候有个基本了解,就比如说吴越郡清明必下雨六七雷阵雨九十月又梅雨绵绵。

  接到帖子向南自然是应下了,毕竟现在这五家人还是大山县的纳税大户,他一个新上任的县令来了对方请他出去吃吃喝喝聊一聊彼此探探底是应该的。

  反正向南对他们也没啥算计,对商人也没什么偏见,请他去吃饭那就吃,别的他也搞不来,向南甚至都要怀疑要是对方搞点啥他也听不明白。

  自一封信就麻利的换了个县丞之后,向南确定了付太守虽然年轻可也是一条很可靠的大腿,接下来自是毫无压力了。

  反正有事也有一把手撑腰,便是有人要对他栽赃陷害啥的,地方上有付太守,中央上有师傅跟关叔,只要不是啥前朝余孽或者勾结蛮族谋朝篡位,其他的必然妥妥的。

  向南收了帖子让蓝天回了送贴的管事,就说到时候一定准时到,那边心怀忐忑的管事一听这位县令答应得这般干脆,就连拿拿架子推脱一番都没有,顿时心里就踏实了。

  这管事回头跟家里老爷禀报的时候也说这位县令要么就是不管事的要么就是贪的,总之是很容易搞定的那种。

  五家富户里带头的是本地盐商,其实也说不上盐商,就是个有资格从朝廷那里拿盐粮来售卖的,要不然那些个大盐商早就搬离了大山县这么个穷乡僻壤,往郡城去了。

  不过饶是如此,这位盐粮户也是本地富商的带头大哥,此番送帖子也是另外四人跑来大哥这里碰头一商议,这才由大哥出面递的帖子。

  此时这递帖子的管事回来这么一说,带头大哥邵得升挥挥手叫管事且退下了,自己皱着眉头一边琢磨一边往里屋走,结果推开门里面刚听完墙角的四个四五十岁老板们刚走开些许,正要往八仙桌那边走。

  见大哥进来了四人也没听墙角被抓的害臊,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男人摸着肚皮大嗓门的就开了口,“邵老板,既然这县令好办,咱干脆就凑点银子啥的,有银子啥买不着,咱们送别的怕还没银子称大人的心意。”

  这人家里是开酒楼并县城里两家金银铺子的,县城里那家醉仙楼就是他开的,金银铺子只是顺带的副业。

  另外他还在其他县城也开了酒楼,准备再挣点钱就把酒楼开到郡城去,到时候一家人就往郡城搬。

  他这生意不像邵老板的,邵老板得在这边盯着不让人钻了空子,便是挣了钱除非是在郡城那边也拿到官府特批的盐粮引子,不然这生意在这边,他人就还是得留在这边。

  因着这位彭老板一心一意把生意搬到郡城去,因此自认为这任县令不需要费多大劲讨好,总归能面子上过得去对方不故意来找麻烦就成了。

  另一个干瘦男人却是摸着花白的胡须皱着眉道,“怕是不妥,今儿早上郡城那边派来了一辆马车,给县衙送了一个人进去,我着人打听了,说是上面任命的新县丞。”

  这话点到即止,干瘪男子没继续吭声,依旧皱着眉头坐回了桌子边,一副苦瓜脸的愁眉不展,仿佛有许多让他发愁的事儿,这人却是做牛马驴子生意的蔡老板。

  蔡老板那愁眉不展的模样倒是没引起其他人的在意,毕竟每回见面这位老蔡都是这么个苦瓜脸,大家都习惯了,倒是他说的话叫人不由多想。

  “如此说来,这位县令怕是跟郡城里的什么大人关系匪浅,之前那左县丞就透了风声说是要压新县令的派头,结果这才几天,那位大人就不动声色直接将左县丞给踢出了县衙,还不是调走,而是直接让他成了徒有功名的秀才。”

  四月末五月初天气已经回暖了,可这人还双手揣着个暖手筒子,时不时的还要咳嗽两声,说话声音也是弱得很,这人却是县城里青楼跟赌坊的老板老袁。

  剩下一个矮胖似冬瓜却穿着花花绿绿华丽绸衣的李老板也是点头,李老板家里是做布匹买卖的。

  这生意在大山县这么穷的地方自然没啥生意,李老板却没有搬走,实在是因为他家里资本不够。

  当初原本就是一介农户收土布慢慢做生意发展起来的,现如今资产可以说是五位老板里垫底的,能被划分到五家富户中也就是因为大山县这边太穷。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李老板在五个人里面就是个应声虫的存在,反正他们说咋办就咋办吧,偏偏没回凑份子钱就分派到他头上的最多。

  李老板为了接着其他四人的关系往上爬,只得咬牙装作憨厚蠢笨的样子高高兴兴的出了钱。

  若不是他有这一手,其他四位老板还真不稀罕带他玩,这一点李老板自己也明白。

  邵老板走进来也往桌边一坐,五个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商量着,等一块儿吃了顿饭又商量了半下午,最后邵老板拍板,算了晚上还是先几样都备着吧。

  其他人的生意还有别的路子,就他这生意虽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关键是要跟衙门打好关系,要不然人家等下一年不把盐引粮引给你,你再卖盐巴粮食人家就能直接把你抓了关进大牢。

  甚至再坏心眼一点的还能将你的家产都给抄没了,就说你这些家产全是走私盐私自倒卖粮食挣来的,你便是有账本也说不清。

  虽然这换县丞的事儿叫人心里发怂,可换一个角度想,这向大人跟郡城那边关系好,那若是他把向大人这边走通了,以后若是给对方承诺够了好处,对方再牵线搭桥往郡城那边这么一引荐,那他岂不是就能往郡城发展了?

  想到这些邵老板心里顿时热乎起来,不过这点想法他没跟其他人说,就自己憋在心里琢磨。

  今儿这宴请的帖子对方果断的收了,怕是个务实的,务实好啊,在邵老板看来务实的可不就看重物质么。

  甭管是银子也好虚名也罢,甚至连美女邵老板都已经一大早就提前让人去将自己以前养在庄子里那两个从江南买来的美人儿给接回了县城里,就准备今晚一举拿下这位年轻的县令大人。

  那些人的烦恼向南是一点没想到,他这里想通了之后就叫了老章过来,简单的问了问咱们县城里这五家富户都姓甚名谁如何发家做哪行买卖的。

  章禀可以说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当初考了秀才又教了十几年的书,之后才找到机会走了明经科顺利进入县衙这个体系。

  虽说俸禄不高,可好歹饿不死一家十来口人,且自己在衙门里做事也方便给家里后辈撑腰打通关系。

  因着为人圆滑,历经五任县令都稳稳当当的在典文书这个位置上呆着,向南是他经历的第六任了,章禀是再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在这犄角旮旯的县衙里能遇见这样有背景的年轻大人。

  毕竟有背景的谁还要到这种破地方来啊?便是要搞啥政绩好往上升,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啥政绩可以搞?

  章禀一听说向南接了五户邀请准备晚上去赴宴,心里又是想了许多,面上倒是不显的老老实实给向南介绍了一通,将自己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

  至于不能说的,章禀假装自己不晓得。

  向南一向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不想去多琢磨,也没兴趣去琢磨,只挥手叫老章下去干活去,自己安安心心查看了一下午的本地县志资料,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向南叫上卫江带上大树就去赴约了,半点没旁的盘算。

  就心里那些个弯弯绕绕的事儿,向南是觉得自己不是玩那块儿的料,叫赵悦说却是这呆子自己懒,不乐意去钻研那些,只想着一箭就射中靶心,啥也不想去计较。

  赵悦都想着要不是向南遇见了陈大人这样的授业恩师,就他这性子进了官场,怕是没走半步路不是被踢出体系就是被发配到哪个犄角旮旯自生自灭。

  就是现在这样,赵悦都时刻准备着收拾包袱牵着娃娃跟着自家男人回乡下种地呢,便是猎户牌子赵悦都没丢下。

  原本是想一次□□清几年的山林税,结果向刘氏也这么想,让赵悦把猎户牌留着,以后到了外面生活不好也能去山里打个野味儿给家里人补补身体,山林税的事儿她在老家年年都给她准时交上就得了。

  向南自是不晓得自家媳妇儿跟亲娘私底下如何说的,赵悦猎户牌留下来向南也没多想,只认为媳妇儿是惦记岳父,想要把这个岳父传给她的猎户牌留下,算个念想。

  卫江原本都已经到时间回家了,可偏偏向南一把就叫住了他,说是请他去吃顿好的,顺便在必要时刻保护一下他跟大树。

  卫江闻言不由眉梢一抖,想想自己这位新大人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吃晚饭回头就被人家套麻袋,自己身为衙头,大人身边又没有自己的师爷侍卫,保护大人安全是应当的。

  更何况他回家也就一个老母亲,连个媳妇儿娃子都没有,晚回去早回去也没啥区别。

  有了一看就凶狠的卫江跟着,又有愣头愣脑却又很会绑人的大树,向南顿时觉得自己够安全了,这才大摇大摆换了便服去赴约了。

  要说为何不穿官服?他这会儿不是都下班了么,人家请他晚上去赴约那肯定就是请的他这个人不是他这个官,到时候有啥事他就推脱自己下班了不谈公事。

  这想法还是向南想着谈钱伤感情跟谈感情伤钱这句话上面学到的,反正人只要不要脸了,啥话都能反过来用。

  向南现在也发现了,自己最大的优点掰着指头数来数去,好像也就一个优点了,那就是不爱死要面子活受罪。

  向南想着还挺自豪的,觉得这个优点好,可以继续发扬下去,以后还要传给儿子闺女。

  县城本就不大,最繁华的街道除了每逢赶集日就摆摊摆到衙门口的县衙所在北街,接下来就数青楼赌坊所在的那条“商业街”西巷口了。

  酒楼也在那边,是座两层楼的建筑,看着还算挺好的,毕竟居民区那边很多房子都是瓦房加茅草房这么相结合,这边的青砖红瓦红窗柩可不就看起来是座名副其实的华丽高层建筑了么?

  县城里三大标志性建筑:破旧县衙、青砖红瓦二层醉仙酒楼、灯笼高挂红纱蒙窗春花楼。

  春花楼就是县城里最大的青楼,紧挨着春花楼的就是春花赌坊,这两个销金窟一听名字就晓得是一家人,听说街上混混儿也都是拜的这位梅老板的码头。

  傍晚了县城里也没怎么热闹,就是偶尔路边有几个卖馄饨面条的小摊支着桌子盼望客人,大多数商家都已经准备等一会儿就打烊关门了。

  倒是西巷口这条街开始热闹起来,街边小摊贩也随着人潮往这边凑,好歹这场面看起来还有点县城的样子。

  向南背着手一路走一路看的到了醉仙楼,还没上台阶呢就有五个穿得跟周围人都不一样从大门口满脸带笑的迎了下来。

  “这位可是向大人?没想到向大人年纪如此年轻,长相也是貌比潘安,邵某若是知道大人是仙人下凡般的人物,自是丢开手上的事儿立马就赶回来拜见大人。”

  向南没想到这五位“大山县前五富”居然在大门口等着迎接他,向南有些愣,总感觉这剧本不对啊。

  他们这些地头蛇不都该矜持高傲的在楼上等着,然后派个下人在下面给他来个下马威提前灭他威风么?

  向南不觉得这几人是真热情,被这五人五双眼睛那么一看,向南下意识觉得这几人是想算计着从他这儿得个啥好处。

  向南立马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准备一有情况就叫卫江跟大树,向南有点后悔自己出门没有带防身武器的习惯了,觉得回头还是要让阿悦教他一些勉强能保护自己的拳脚功夫,或者鞭子双节棍啥的也不错。

  向南心里七想八想,面上不显的端着架子只矜持的朝几人点了点头,对于邵老板的夸奖也没半句谦虚客套的话,叫对面几人看得心里一个咯噔,这人好像不太符合情报啊,之前不是说性子不错对着卖菜的小摊贩都能给个笑脸么?

  向南这么一摆架子,对面那五人心里顿时紧了紧,便是邵老板也暂且放下心里那点算计,准备好好的讨向南欢心。

  邵老板半点不介意向南的高冷,连忙热情的引荐了其他四人,然后簇拥着向南进了酒楼。

  酒楼里今晚空荡荡的没有客人,其他几扇门也都是关着的,看来今晚这醉仙楼为了接待向南都直接清场了。

  向南见状又忍不住阴谋论的瞎想一下,觉得这五人说不定要趁着四下无人把他给这样那样了,向南第一次面对这种疑似“鸿门宴”的排场,心里也是咚咚乱跳。

  不过向南好歹也是跟皇上太子秉烛夜谈过的人,向南觉得自己不能怂,腰杆子挺得越发直挺了,面上表情也绷得更紧了,倒是叫几位老板觉得是哪里惹得这位大人不高兴了,私底下换了几个惴惴的眼神。

  一路往上去了二楼上房雅间,屋里有穿着粉红裙衫垂眸弹奏琵琶的歌姬,倒是没跳舞的,毕竟这房间再是上等雅间,可面积毕竟有限,来几个女子跳来跳去,怕是晃得人眼晕。

  向南瞧着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稍稍松了口气,邵老板请向南坐了,卫江跟大树被安排到了外间另外上了一桌酒席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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