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缡络怔怔的，没想到娘亲喜欢上的男子，跟自己喜欢上的一样，难道这是血缘的关系吗？
“那后来呢？”
缡络还是对这个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充满了疑惑，自己应该是这个万俟斯人的女儿吧，那个梦香儿也是吧。
按理说，以师父的个性，万俟斯人被发现身份了，师父应该是头一个就去告诉娘亲的，拆穿他的身份才是，不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听父皇的言语，娘亲对这个万俟斯人应该是另眼相待的，那那个万俟斯人，不知道对娘亲，又是心存何种感觉呢？
逍遥子脑海恍惚地浮现明明灭灭的片断，那残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宛若隔世一般。
他浑身一震，好不容易强压下翻腾不已的心神，悠悠地道，“那个万俟斯人，实在是太可恶了，饶是我在你娘亲面前如何说他坏话，他都不辩驳，那副憨厚的相貌，你娘亲生气的对象自然是我。后来你父皇使计让他露出了破绽，他的庐山真面目，你娘亲是瞧到了，可惜那个时候，我跟你父皇都不知道你娘亲跟他早就暗度陈仓，珠胎暗结了。不过他们第一个孩子，很不幸没了，因为他仓促被召回国内，而你娘亲十分思念他，何况南栾国内一度传言说七王爷万俟斯人要娶妃，你娘亲那般刚毅的女子，自然是不会跟一般女人一样哭哭嚷嚷的，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生活着，但很明显她开始郁郁寡欢起来了。”
“我从未想过你娘亲会如此想念那个鸟男人，事实上无论我跟你父皇怎样想方设法逗她笑，她都不笑，就算真笑了，也是强颜欢笑。”
逍遥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令怔愣中的缡络一颗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那后来呢？”
“你父皇身为储君，也有了些年纪了，你父皇的父皇轩辕青自然是召唤他回去，开始为朝廷效力，你父皇并非是那种执着于政务想当九五至尊的人，但身份注定，由不得他任性，何况自从当他知晓那个万俟斯人是南栾国的七王爷时，我想那个时候他便心存了暗暗较劲的心。他无法从别的方面给万俟斯人施压，若是成了这北晋的一国之君，而且北晋的国土跟实力又在南栾之上，自然能够为你娘亲出头。你父皇事实上是真的回去了，不过轩辕青迫使他娶妻，他问了你娘的意愿，你娘说不想毁了他，他该值得更好的女人，你父皇没办法，只好让轩辕青做主，随便选了个。轩辕青选的，自然不会是普通货色，这一桩联姻带来的利益，对你父皇登基安定地位做了不小的贡献。”
缡络等着师父的下文，他却阖上眼不再搭腔，像是将话题止住了一般，而她的胃口刚刚被勾起，其实师父说到这里，接下来的才是正文。
“师父。”
缡络等了半晌，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他点头，用手揉着眉心，“后面的事情，便是万俟斯人再次私下来北晋跟你娘亲相会，你娘亲消失了一阵子，你父皇身在皇宫不知详情是情有可原，而我却无法原谅自己的粗心大意，连师妹何时不见都没发现。我知道她不在谷里，已经是她失踪的五天后了，她之前并非是天天在谷里的，偶尔也会出去帮人看病然后被人留宿在人家家里，尤其是碰上疑难杂症的时候，她对待病人，一直很善良。”
缡络觉得师父好像被什么触动一般，猛然抬起头看向她，师父接着又恢复到往常淡淡然的声音，“我真不明白她为何独独这般迷恋万俟斯人，那鸟男人像是给她灌了迷魂汤似的，明明她一直郁郁寡欢，连我都以为她是彻底对那男人死了心，没想到……没想到她又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说动了，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我找了很多地方，你父皇私底下也动用了势力，还是找不到你娘亲的踪影。师父劝我别费劲了，可是我没有气馁，我坚信她还是在北晋，因为她曾经说过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北晋的。”
缡络发现师父又叹了一口气，眼神流露出些许挥之不去的悲哀，“你娘亲打破了她曾经发下的誓言，为了那个鸟男人，我跟你父皇都差点在北晋为她掘地三尺了，怪不得她始终杳无音信，原来她不在北晋了，而是去了南栾。万俟斯人那鸟男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你娘亲成了他的王妃。若是他这辈子好好待你娘亲也就算了，我跟你父皇也算是死了心，愿意成全他们。可是那鸟男人在第四年，为了皇位，又纳了一侧妃，是南栾当时国内掌握兵权的一位大将军的女儿。”
“你娘亲岂是那种能够容忍男人三妻四妾的女人，何况在她的心中，认定了万俟斯人是她今生唯一的执念痴恋，她千里迢迢背井离乡跟他在一起，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让她一下子无法接受。四年，万俟斯人对她算是极致恩宠，却还是娶了那个女人，她哀求过他不要另娶，然而他还是没有抵制住皇位的诱惑。我很早便看出来万俟斯人是个有野心的男人，或许他是真心爱你娘的，然则四年的时间内，你娘还是没有敌得过皇位在他心中的疯狂萌芽扎根。”
缡络听到这里，也不由对那个万俟斯人恨了起来，她的亲生父亲，辜负了自己的娘亲，这让她这个听者也为之气愤。
听师父的铿锵言语，提及娘亲时候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又颇有恨铁不成钢的落寞，师父对娘亲，到底还是心存了爱意。
或许师父才是最痴情的人，他今生选择了孤独终身，师父不像是个将就的人，何况他没有父皇那般的牵绊，师父无拘无束，没有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便不愿意轻易选择将就。
师父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娘亲在他心头烙下的那一道伤痕，虽然他没有明说，选择轻描淡写带过，心中应该沉淀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切沉痛吧。
“你娘被看管起来，万俟斯人想要左拥右抱，他实则还是不想彻底放开你娘，你娘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万俟斯人想要享受齐人之福，你娘又岂是那种甘于屈从命运的人。你娘花重金买通了府内的一个长工，让他带她逃出来，你娘回到了北晋，回到了谷里，时隔一个月发现身上又有了孕，便是你跟梦香儿。”
逍遥子说到最后，声音中带了浓重的无奈。
“你是不是想要知道为何你被你父皇带走，而梦香儿却流落异地呢？”
逍遥子忽然抬头，缡络瞳孔剧烈一缩，有些错愕师父的料事如神。
“其实这也难怪，这并不是有意而为之，这是你们各自的命。当初你娘产下双女，便是你跟那梦香儿，不小心被万俟斯人给得知了，他自然是要回来索取，即便不是儿子，是女儿。他对你娘也算是有感情，只不过还是抵不过皇位在他心中滋长的荒诞速度。”
“那即便抢回去，也是会去南栾，为何流落西秦呢？”
这一点，缡络抓破脑袋也想不通。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的幸运，被父皇一路疼惜，梦香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跟她自小的成长经历分不开的，自己一直在包容跟宠溺下成长，享受的都是最好的待遇，而梦香儿，她跟自己截然相反，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如今，还是靠着跟自己肖似的外貌，才跻身于替身的行列，而那个独孤祁，一点也没有瞧出对她有半分真心。
“缡络，你没必要叹息，梦香儿跟你有各自的命运。她因你而飞黄腾达，也将会因你而衰败。如今即便你想要挽回跟她的姐妹情意，那也要看人家领不领情？没必要做无用功，对她来说，现在便是最好的，今后的怨果，她也要一并承受，既然她选择了当替身，便要有始有终。你娘在地下，也不会怪你的，你没必要自责。”
逍遥子像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将她从误区边缘给攥了出来。
缡络抬眼看看他，没有答话，只是点头。
有些事，她是明明白白知道的，只是忍不住去设想罢了。
“南栾跟东元的交情一向恶劣，何况万俟斯人那阵子恰巧得罪了东元皇室中人，梦香儿不知为何被万俟斯人抢到手后，又辗转到了西秦，一直杳无音信，万俟斯人想必也万分无奈。而我跟你父皇一直以为她还被养在南栾皇室中的，我也是最近碰上她的，不过对她，我没有好感，即便你们两个长得几乎分不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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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
缡络还是对这个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充满了疑惑，自己应该是这个万俟斯人的女儿吧，那个梦香儿也是吧。
按理说，以师父的个性，万俟斯人被发现身份了，师父应该是头一个就去告诉娘亲的，拆穿他的身份才是，不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听父皇的言语，娘亲对这个万俟斯人应该是另眼相待的，那那个万俟斯人，不知道对娘亲，又是心存何种感觉呢？
逍遥子脑海恍惚地浮现明明灭灭的片断，那残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宛若隔世一般。
他浑身一震，好不容易强压下翻腾不已的心神，悠悠地道，“那个万俟斯人，实在是太可恶了，饶是我在你娘亲面前如何说他坏话，他都不辩驳，那副憨厚的相貌，你娘亲生气的对象自然是我。后来你父皇使计让他露出了破绽，他的庐山真面目，你娘亲是瞧到了，可惜那个时候，我跟你父皇都不知道你娘亲跟他早就暗度陈仓，珠胎暗结了。不过他们第一个孩子，很不幸没了，因为他仓促被召回国内，而你娘亲十分思念他，何况南栾国内一度传言说七王爷万俟斯人要娶妃，你娘亲那般刚毅的女子，自然是不会跟一般女人一样哭哭嚷嚷的，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生活着，但很明显她开始郁郁寡欢起来了。”
“我从未想过你娘亲会如此想念那个鸟男人，事实上无论我跟你父皇怎样想方设法逗她笑，她都不笑，就算真笑了，也是强颜欢笑。”
逍遥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令怔愣中的缡络一颗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那后来呢？”
“你父皇身为储君，也有了些年纪了，你父皇的父皇轩辕青自然是召唤他回去，开始为朝廷效力，你父皇并非是那种执着于政务想当九五至尊的人，但身份注定，由不得他任性，何况自从当他知晓那个万俟斯人是南栾国的七王爷时，我想那个时候他便心存了暗暗较劲的心。他无法从别的方面给万俟斯人施压，若是成了这北晋的一国之君，而且北晋的国土跟实力又在南栾之上，自然能够为你娘亲出头。你父皇事实上是真的回去了，不过轩辕青迫使他娶妻，他问了你娘的意愿，你娘说不想毁了他，他该值得更好的女人，你父皇没办法，只好让轩辕青做主，随便选了个。轩辕青选的，自然不会是普通货色，这一桩联姻带来的利益，对你父皇登基安定地位做了不小的贡献。”
缡络等着师父的下文，他却阖上眼不再搭腔，像是将话题止住了一般，而她的胃口刚刚被勾起，其实师父说到这里，接下来的才是正文。
“师父。”
缡络等了半晌，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他点头，用手揉着眉心，“后面的事情，便是万俟斯人再次私下来北晋跟你娘亲相会，你娘亲消失了一阵子，你父皇身在皇宫不知详情是情有可原，而我却无法原谅自己的粗心大意，连师妹何时不见都没发现。我知道她不在谷里，已经是她失踪的五天后了，她之前并非是天天在谷里的，偶尔也会出去帮人看病然后被人留宿在人家家里，尤其是碰上疑难杂症的时候，她对待病人，一直很善良。”
缡络觉得师父好像被什么触动一般，猛然抬起头看向她，师父接着又恢复到往常淡淡然的声音，“我真不明白她为何独独这般迷恋万俟斯人，那鸟男人像是给她灌了迷魂汤似的，明明她一直郁郁寡欢，连我都以为她是彻底对那男人死了心，没想到……没想到她又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说动了，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我找了很多地方，你父皇私底下也动用了势力，还是找不到你娘亲的踪影。师父劝我别费劲了，可是我没有气馁，我坚信她还是在北晋，因为她曾经说过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北晋的。”
缡络发现师父又叹了一口气，眼神流露出些许挥之不去的悲哀，“你娘亲打破了她曾经发下的誓言，为了那个鸟男人，我跟你父皇都差点在北晋为她掘地三尺了，怪不得她始终杳无音信，原来她不在北晋了，而是去了南栾。万俟斯人那鸟男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你娘亲成了他的王妃。若是他这辈子好好待你娘亲也就算了，我跟你父皇也算是死了心，愿意成全他们。可是那鸟男人在第四年，为了皇位，又纳了一侧妃，是南栾当时国内掌握兵权的一位大将军的女儿。”
“你娘亲岂是那种能够容忍男人三妻四妾的女人，何况在她的心中，认定了万俟斯人是她今生唯一的执念痴恋，她千里迢迢背井离乡跟他在一起，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这让她一下子无法接受。四年，万俟斯人对她算是极致恩宠，却还是娶了那个女人，她哀求过他不要另娶，然而他还是没有抵制住皇位的诱惑。我很早便看出来万俟斯人是个有野心的男人，或许他是真心爱你娘的，然则四年的时间内，你娘还是没有敌得过皇位在他心中的疯狂萌芽扎根。”
缡络听到这里，也不由对那个万俟斯人恨了起来，她的亲生父亲，辜负了自己的娘亲，这让她这个听者也为之气愤。
听师父的铿锵言语，提及娘亲时候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又颇有恨铁不成钢的落寞，师父对娘亲，到底还是心存了爱意。
或许师父才是最痴情的人，他今生选择了孤独终身，师父不像是个将就的人，何况他没有父皇那般的牵绊，师父无拘无束，没有找到相伴一生的人，便不愿意轻易选择将就。
师父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娘亲在他心头烙下的那一道伤痕，虽然他没有明说，选择轻描淡写带过，心中应该沉淀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切沉痛吧。
“你娘被看管起来，万俟斯人想要左拥右抱，他实则还是不想彻底放开你娘，你娘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女子。万俟斯人想要享受齐人之福，你娘又岂是那种甘于屈从命运的人。你娘花重金买通了府内的一个长工，让他带她逃出来，你娘回到了北晋，回到了谷里，时隔一个月发现身上又有了孕，便是你跟梦香儿。”
逍遥子说到最后，声音中带了浓重的无奈。
“你是不是想要知道为何你被你父皇带走，而梦香儿却流落异地呢？”
逍遥子忽然抬头，缡络瞳孔剧烈一缩，有些错愕师父的料事如神。
“其实这也难怪，这并不是有意而为之，这是你们各自的命。当初你娘产下双女，便是你跟那梦香儿，不小心被万俟斯人给得知了，他自然是要回来索取，即便不是儿子，是女儿。他对你娘也算是有感情，只不过还是抵不过皇位在他心中滋长的荒诞速度。”
“那即便抢回去，也是会去南栾，为何流落西秦呢？”
这一点，缡络抓破脑袋也想不通。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的幸运，被父皇一路疼惜，梦香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跟她自小的成长经历分不开的，自己一直在包容跟宠溺下成长，享受的都是最好的待遇，而梦香儿，她跟自己截然相反，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如今，还是靠着跟自己肖似的外貌，才跻身于替身的行列，而那个独孤祁，一点也没有瞧出对她有半分真心。
“缡络，你没必要叹息，梦香儿跟你有各自的命运。她因你而飞黄腾达，也将会因你而衰败。如今即便你想要挽回跟她的姐妹情意，那也要看人家领不领情？没必要做无用功，对她来说，现在便是最好的，今后的怨果，她也要一并承受，既然她选择了当替身，便要有始有终。你娘在地下，也不会怪你的，你没必要自责。”
逍遥子像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将她从误区边缘给攥了出来。
缡络抬眼看看他，没有答话，只是点头。
有些事，她是明明白白知道的，只是忍不住去设想罢了。
“南栾跟东元的交情一向恶劣，何况万俟斯人那阵子恰巧得罪了东元皇室中人，梦香儿不知为何被万俟斯人抢到手后，又辗转到了西秦，一直杳无音信，万俟斯人想必也万分无奈。而我跟你父皇一直以为她还被养在南栾皇室中的，我也是最近碰上她的，不过对她，我没有好感，即便你们两个长得几乎分不出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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