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养你的鱼，我养我的猫（6/7）
魔都电视台单位小区。
陈屿停车后，钟晓芹摔门而出，径直回到了家里。
“不是，”陈屿追着钟晓芹，拉住她道：“你什么意思，钟晓芹？”
“我什么意思？”钟晓芹愤愤然甩开他的手：“到顾佳家里吃饭还忘不了鱼，那东西对你就这么重要？！”
陈屿听得轻声一哼。
“别，这话没意思。今天是给顾佳暖房？我看你俩是一唱一和，打着配合想留孩子。”
“你自己说，昨天去医院做人流，你匆匆忙忙说公司加班，这也是故意的对吧？”
钟晓芹咬紧牙关，“对，我没加班！孩子，我要留下！”
陈屿登时急眼了，他挥着大手道：“我不同意！这是一拍脑门就决定的事？”
“钟晓芹！当父母多大责任你明白吗？”
“这件事情没得后悔！”
“养比生难多了，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问你，你怎么当妈！”
钟晓芹微呼了口气，神情反而淡然从容下来。
“陈屿，你知道吗，今天我第一次羡慕顾佳。”
“不是他们家住多好的房子，而是家人间的气氛，让人看着就有家的感觉。”
陈屿深吸口气，无奈地坐到了钟晓芹对面。
“我跟你说过那位张师父，我当时听到他说我们俩的家庭、成长环境、性格爱好，我就想：对啊，我跟你陈屿到底得多不合拍。”
“以前你还会哄我，一起去吃好吃的，去看电影。现在呢，张师父说的‘合租婚姻’，咱俩过得就像舍友一样。”
陈屿听钟晓芹说过张泽的事。
“晓芹……”陈屿想解释。
“你听我说完。哪怕有一万个理由不合拍，我真的不是想跟你抱怨。”
“我只是觉得啊，这个孩子出生，至少我们间有共同的话题。”
“多个人，家里也起码能热闹起来。”
陈屿深吸口气，语气缓和道：“行。晓芹，要不这件事情咱们再好好商量。”
“但是有一点，这个得咱俩自己决定。不是因为你爸妈，顾佳，张师父，其他人的看法……”
“行吗？”
钟晓芹听后，肩膀不由松懈下来。
她慢慢恢复笑容道：“嗯。好！我们两个决定！”
见钟晓芹回房换衣服，陈屿不由抹了把脸，坐正到沙发打开了电视。
心神正烦躁着，他却感觉腰后膈着块东西。
用力猛地一抽，钟晓芹包里的东西就散了出来。
他不耐烦地将零碎抓回包里，到最后见到一份稿件。
“三十而已？”
陈屿心有好奇，随意地翻开。
起初看到藏头诗还觉得有几分意思。
但越看下去，他脸却愈发阴沉起来。
一页页地翻看完，以他电视台责编的职业素养，不费几分钟就把故事读完。
见钟晓芹从厕所出来，陈屿敲着桌面。
“钟晓芹，你写的？”
钟晓芹笑道：“对呀。怎么样？”
“怎么样！”陈屿轻声哼道：“能耐啊你。”
钟晓芹见他再次发作，说话还阴阳怪气，心神顿时又被绞得凌乱不堪。
“还吴国小公主？嫁给个叫陈迂的宰相儿子？夫妻间生活寡淡如水！最后闹得跟一算命的私奔！”
他戳着稿子道：“行行，嚯！这陈迂怀疑儿子不是自己的，还让仆人把肚里的孩子弄死！”
“是是！我狼心狗肺！只管官场利益！动不动冷言冷语！”
唰——
陈屿气得直接将稿件撕成了碎片。
“一天天的无聊的吧！”他愤愤地指着钟晓芹的鼻子道。
钟晓芹被说得心口起伏不定，抹着眼泪道：“不就吗？我幻想写写还不行。”
“那你拿我来消遣！”陈屿直瞪眼道。
他转而冷笑道：“哟！这生了女儿的女掌柜怕不是顾佳？”
“还算命？是不是那个姓张的！”陈屿咬牙切齿，青筋暴起，“行，你这对闺蜜也是，厉害！”
钟晓芹攒紧了手指。
似乎是因为和张泽接触几天的缘故，慢慢也让她在看待陈屿的问题通透了许多。
她缓缓地松手，抹干净眼泪说道：
“陈屿。我怎么想，怎么写，拿你来当角是我不对。”
“但我怎么想，是我的事。这就是我自己幻想写出来的东西。你不要升到张师父那里去。”
陈屿呵呵笑了起来，“还护起来了？让人灌迷魂汤灌傻了不是？”
钟晓芹不禁摇头晃脑。
“原来我总是想，这日子平淡点也没什么不好。要是有了孩子，也许还会不同呢。”
“可是啊，你拿着我的这么一通说，我反而有些明白过来，咱俩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孩子的事情，而是早就存在沟通的鸿沟。”
“我这几天没事就写，总觉得有数不尽的念头去数落这个‘陈迂’。我知道，小公主也有很多毛病，依赖长辈、矫情、不进、没有规划……我有我的不对。”
“但里面写的，对陈迂的情绪，难过，不满，抱怨，它们自然而然地从我脑海里不停地冒出来。仔细一想，原来这都是我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深吸口气。
“你养你的鱼，做你的通讯稿，我养我的猫，写我自己的。”
“都冷静点吧，我去我爸妈那住一段时间。”
“孩子的事，你得听我的，我就想把他留下。”
说罢，钟晓芹直直地站起身来。
也没等陈屿多说，她拿了自己的包，径直就离开了家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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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屿停车后，钟晓芹摔门而出，径直回到了家里。
“不是，”陈屿追着钟晓芹，拉住她道：“你什么意思，钟晓芹？”
“我什么意思？”钟晓芹愤愤然甩开他的手：“到顾佳家里吃饭还忘不了鱼，那东西对你就这么重要？！”
陈屿听得轻声一哼。
“别，这话没意思。今天是给顾佳暖房？我看你俩是一唱一和，打着配合想留孩子。”
“你自己说，昨天去医院做人流，你匆匆忙忙说公司加班，这也是故意的对吧？”
钟晓芹咬紧牙关，“对，我没加班！孩子，我要留下！”
陈屿登时急眼了，他挥着大手道：“我不同意！这是一拍脑门就决定的事？”
“钟晓芹！当父母多大责任你明白吗？”
“这件事情没得后悔！”
“养比生难多了，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问你，你怎么当妈！”
钟晓芹微呼了口气，神情反而淡然从容下来。
“陈屿，你知道吗，今天我第一次羡慕顾佳。”
“不是他们家住多好的房子，而是家人间的气氛，让人看着就有家的感觉。”
陈屿深吸口气，无奈地坐到了钟晓芹对面。
“我跟你说过那位张师父，我当时听到他说我们俩的家庭、成长环境、性格爱好，我就想：对啊，我跟你陈屿到底得多不合拍。”
“以前你还会哄我，一起去吃好吃的，去看电影。现在呢，张师父说的‘合租婚姻’，咱俩过得就像舍友一样。”
陈屿听钟晓芹说过张泽的事。
“晓芹……”陈屿想解释。
“你听我说完。哪怕有一万个理由不合拍，我真的不是想跟你抱怨。”
“我只是觉得啊，这个孩子出生，至少我们间有共同的话题。”
“多个人，家里也起码能热闹起来。”
陈屿深吸口气，语气缓和道：“行。晓芹，要不这件事情咱们再好好商量。”
“但是有一点，这个得咱俩自己决定。不是因为你爸妈，顾佳，张师父，其他人的看法……”
“行吗？”
钟晓芹听后，肩膀不由松懈下来。
她慢慢恢复笑容道：“嗯。好！我们两个决定！”
见钟晓芹回房换衣服，陈屿不由抹了把脸，坐正到沙发打开了电视。
心神正烦躁着，他却感觉腰后膈着块东西。
用力猛地一抽，钟晓芹包里的东西就散了出来。
他不耐烦地将零碎抓回包里，到最后见到一份稿件。
“三十而已？”
陈屿心有好奇，随意地翻开。
起初看到藏头诗还觉得有几分意思。
但越看下去，他脸却愈发阴沉起来。
一页页地翻看完，以他电视台责编的职业素养，不费几分钟就把故事读完。
见钟晓芹从厕所出来，陈屿敲着桌面。
“钟晓芹，你写的？”
钟晓芹笑道：“对呀。怎么样？”
“怎么样！”陈屿轻声哼道：“能耐啊你。”
钟晓芹见他再次发作，说话还阴阳怪气，心神顿时又被绞得凌乱不堪。
“还吴国小公主？嫁给个叫陈迂的宰相儿子？夫妻间生活寡淡如水！最后闹得跟一算命的私奔！”
他戳着稿子道：“行行，嚯！这陈迂怀疑儿子不是自己的，还让仆人把肚里的孩子弄死！”
“是是！我狼心狗肺！只管官场利益！动不动冷言冷语！”
唰——
陈屿气得直接将稿件撕成了碎片。
“一天天的无聊的吧！”他愤愤地指着钟晓芹的鼻子道。
钟晓芹被说得心口起伏不定，抹着眼泪道：“不就吗？我幻想写写还不行。”
“那你拿我来消遣！”陈屿直瞪眼道。
他转而冷笑道：“哟！这生了女儿的女掌柜怕不是顾佳？”
“还算命？是不是那个姓张的！”陈屿咬牙切齿，青筋暴起，“行，你这对闺蜜也是，厉害！”
钟晓芹攒紧了手指。
似乎是因为和张泽接触几天的缘故，慢慢也让她在看待陈屿的问题通透了许多。
她缓缓地松手，抹干净眼泪说道：
“陈屿。我怎么想，怎么写，拿你来当角是我不对。”
“但我怎么想，是我的事。这就是我自己幻想写出来的东西。你不要升到张师父那里去。”
陈屿呵呵笑了起来，“还护起来了？让人灌迷魂汤灌傻了不是？”
钟晓芹不禁摇头晃脑。
“原来我总是想，这日子平淡点也没什么不好。要是有了孩子，也许还会不同呢。”
“可是啊，你拿着我的这么一通说，我反而有些明白过来，咱俩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孩子的事情，而是早就存在沟通的鸿沟。”
“我这几天没事就写，总觉得有数不尽的念头去数落这个‘陈迂’。我知道，小公主也有很多毛病，依赖长辈、矫情、不进、没有规划……我有我的不对。”
“但里面写的，对陈迂的情绪，难过，不满，抱怨，它们自然而然地从我脑海里不停地冒出来。仔细一想，原来这都是我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深吸口气。
“你养你的鱼，做你的通讯稿，我养我的猫，写我自己的。”
“都冷静点吧，我去我爸妈那住一段时间。”
“孩子的事，你得听我的，我就想把他留下。”
说罢，钟晓芹直直地站起身来。
也没等陈屿多说，她拿了自己的包，径直就离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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