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昊王的眼睛_西夏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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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昊王的眼睛

  三个人慢慢地走到了巨大的石壁前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就这么结束了?”韩江喊出了声,他的声音在甬道内嗡嗡作响,传来了巨大的回声。

  “不!不可能!这里什么都没有,这么宏大的工程难道就在这儿戛然而止了?”唐风也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我们试着推一下这面石壁吧!”关键时刻,还是老马沉着冷静。

  于是,三人在石壁前一字排开,鼓足全身力气,一起推面前这面石壁。但几番用力下来,三人早已精疲力竭,而石壁却纹丝没动。

  “这石壁难道真的就是尽头?”马卡罗夫也开始失去信心。

  韩江查看了一遍面前的石壁,但没发现什么端倪。唐风失望地瘫坐在石壁下,喃喃自语道:“也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一开始就错了?”韩江质问唐风。

  “我是说我们不该贸然地从昊王的右眼进来。既然当年元昊不惜人力物力,修造了这么宏大的工程,他一定不会允许外人随便闯入。”

  “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应该也试一下昊王的左眼,看看左眼后面是什么再说!”唐风埋怨道。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韩江没好气地回道。

  “我也在想,也许我们真的不该贸然进来。刚才在这条宽大的甬道内,我也仔细查看了,再没有出现那个神秘人的标记。”马卡罗夫的话语里也充满懊悔。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顺原路返回。我们不是一路都留了记号吗,先回去,再去探昊王的左眼,我倒要看看元昊的眼睛后面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韩江嘴还很硬。

  三人合计了一番,也只能如此。唐风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开始顺原路返回,他按照自己来时所做的标记往回走。但就是这条宽大的甬道,三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看到甬道尽头的石梯。

  “不对!我们肯定走错了。”韩江停住了脚步,“我估算过,从石梯下来,进入这条宽大甬道,一直走到那面石壁,顶多用了二十分钟。可我们现在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竟然还在这条甬道里。我们肯定迷路了!”

  “这……这怎么可能?这条甬道里没见岔路啊!”唐风也觉得不对劲了。

  “你一路做的标记呢?”韩江质问唐风。

  唐风四下望去,疾走两步,指着一侧岩壁上的菱形标记说:“喏!这就是我一路做的标记,我就是按照标记指示走的。”

  “确实有些奇怪,我一路都在观察唐风留下来的标记,我们也一直是按标记在走,可就是走不出去。”马卡罗夫也晕了。

  “一定哪儿出了问题!唐风,你好好想想,这石壁上的菱形标记是你刻的吗?不要又出现林子里的情况!”韩江怒道。

  唐风用手电连续查看了石壁上的几个菱形标记:“没错,都是我刻的,不可能认错。”

  “那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韩江暴躁起来。

  “韩!冷静!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要丢掉一个特工的基本修养。”马卡罗夫是三个人中,唯一还算冷静的人,最起码从表面上看是如此。

  待韩江平静下来,马卡罗夫提议道:“我看这样吧,咱们就按照唐风所留的标记再往前走走,试试看。”

  也只能如此,三人继续沿着甬道向前走。五分钟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甬道的尽头,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那条石梯,而是那堵无法逾越的巨大石壁。

  当唐风、韩江、马卡罗夫三人再次面对这巨大的石壁时,全都茫然无措。

  “我们怎么又回到了这里?”唐风的叫声中带着恐慌。

  “我们难道在这甬道内转了一个圈?”韩江也是一阵惊慌。

  “不,这怎么可能?”

  “那就是甬道内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壁?但……不像啊!”韩江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的推断。

  “不可能是两块石壁,我们是朝着回去的方向走的,按理应该离那块石壁越来越远才对!”唐风推断道。

  “可事实是我们又回到了这里!”

  “你们注意到没有,我们在这条甬道内看似是按一条直线前行,但这条甬道实际上却是有弧度的。”马卡罗夫忽然说道。

  “嗯,我也注意到了。可我认为这个弧度并不大,还不足以让我们在里面转圈。”唐风用手电又照了照身后的宽大甬道。

  “也许……也许我们的估计是错误的呢?”马卡罗夫疑惑地说。

  “您的意思,这个甬道的弧度大大超过了我们所看到的,以致我们在里面绕起了圈?”唐风反问马卡罗夫。

  马卡罗夫道:“我只是怀疑这种可能。”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也应该可以看到我们来时的石梯,或者有条岔路才对!”唐风反驳了老马的推断。

  “所以我也没法确定我们在这个甬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可不想被困死在这里。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继续找出路。”韩江无奈地说道。

  三人只得又折返回去,向着石壁相反的方向前进。他们这次行走得异常缓慢,三只手电筒几乎照遍了整个洞壁,寻找着任何可能有用的蛛丝马迹。

  “千万要注意甬道上有没有洞口,那里可能就是让我们转错的岔路。”韩江提醒大家。

  三个人带着一万分的小心,艰难地在甬道内摸索。但是,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竟然又回到了甬道尽头那面石壁前。

  三个人又一次面对这面巨大的石壁时,都惊呆了。“这……”唐风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看来我们从进入昊王的右眼开始,就进到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中!”韩江嘴里喃喃自语。

  “不!是从我们踏进贺兰山那一刻起,就已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神秘的客店,让人迷失的树林,芬妮的死,巨大的兀鹫,若隐若现的巨幅岩画,还有那个神秘人留下的种种痕迹,再加上现在这个深山玄宫,所有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迷宫,让我们深陷其中。”唐风回想起了进山以来一幕幕的情景。

  韩江和马卡罗夫也陷入了沉思。“这一切难道都是昊王当年安排下的吗?”巨大的恐惧笼罩着韩江,让他也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我不相信这完全是几百年前古人的安排,我们一定落入了一个圈套。”唐风突然说道。

  “圈套?!”韩江和老马都是一惊。虽然他们也想到了这一层,可当唐风说出“圈套”这个词的时候,心里还是一沉。

  “想想看吧,为什么我们从大佛的右眼进来,就再看不见那个神秘人的标记?”

  “为什么?”韩江和马卡罗夫其实已经想到了答案。

  “只有一种解释,那个神秘人没有进入这个迷宫。他故意在大佛头顶留下铆钉,引诱我们进入这个迷宫!”

  “这……这太不思议了。”马卡罗夫道。

  “是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唐风顿了一下,开始解释起他的阴谋论,“我总觉得这次我们来贺兰山,从一开始我们的老对手就捷足先登了。这一点从客店东屋的神秘人物,芬妮的死,到林子里的三角形标记,还有大佛头顶的铆钉,就可以证明。”

  “这些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才着急犯了错。”韩江开始后悔自己贸然进入大佛的右眼。

  “但是这次我们对手的行动,又与以往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唐风又进一步解释道,“首先,芬妮的死就很可疑。芬妮一向和史蒂芬形影不离,她的死很自然让我们联想到史蒂芬也来了;还有那个一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斯捷奇金,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芬妮又为何而死?”

  “我原来认为他们应该是一伙的。”韩江道。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我却觉得似乎并不这么简单。如果我们是被人骗进来的,也就是说我的那个阴谋论成立的话,那我们这个对手就太不简单了。”

  “你是说大佛右眼上的铆钉是那个神秘人故意留下的?就是为了引诱我们进来,然后将我们困死在这里?”韩江惊道。

  “要是这样,那叶莲娜和徐博士在外面也是凶多吉少。”马卡罗夫不禁为叶莲娜担起心来。

  “还有以往史蒂芬给我们的印象是有勇无谋,而这个神秘人似乎要高明许多,不但事事算在我们前面,而且我怀疑芬妮就是这个神秘人干掉的!”唐风进一步推断。

  “芬妮是我们的对手,这神秘人杀了芬妮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要害我们?”韩江有些煳涂了。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对手远不是一股简单的势力,他们很强大,而且很复杂。”唐风推断道。

  “可是我们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他们怎么会在我们前面赶到这里呢?就算我们内部有内鬼,他们的速度也不会这么快!”韩江百思不得其解。

  唐风思忖片刻,道:“也许问题还是出在那张藏宝图上。”

  “就是我们在客店里见到的那张藏宝图?”

  “嗯,那张藏宝图上的红圈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非常接近,因此我怀疑那个所谓的红圈其实就是这儿——大佛的内部,只不过我们找错了入口。”唐风忽然打开了思路,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了。

  “你这就夸张了,那张藏宝图上没多少信息,根本不能确定那个红圈就是这儿。”

  “如果东屋住的那个人和芬妮的死有关,你就不会这样想了。单独一张所谓的藏宝图并不足为奇,但是和芬妮的死,以及我们现在的遭遇联系在一起,还不够清晰吗?”唐风开始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只好压低了声音。

  韩江沉吟起来,他也开始认同唐风的推断:“看来我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许多东西。”

  “那张藏宝图上一定还有被我们忽视的信息!”唐风道。

  韩江一听就想找他拍的那张照片,却被唐风阻止了:“当初我们没找出来,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找到还有什么用?”

  是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三人精疲力竭,绝望地靠在了岩壁上……

  一条漆黑深邃的甬道,马卡罗夫举着火把独自在甬道中前行。他不知道这条甬道通向何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里,是来探寻失落的文明,还是为了得到昊王的宝藏?

  他就这样不停地向前行进着,突然,前方闪出一个白色的幽灵,挡住了马卡罗夫的去路!马卡罗夫惊恐万分,向后退了两步,靠在石壁上,这才重新站定。他重新打量对面这个白色的幽灵,嘴里不禁喃喃喊出了“米沙”这个名字。

  幽灵米沙看看马卡罗夫,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对他说道:“跟我来。”说罢,米沙转身继续向甬道深处走去。马卡罗夫不知米沙何意,只见米沙步履轻盈,快步向幽深漆黑的甬道深处走去,他只得在后紧紧追赶。可是米沙却越来越快,马卡罗夫用尽全力,仍无法跟上米沙的步伐。他想喊住米沙,但张大了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声……终于,米沙在转过一道弯后,不见了。

  米沙永远地消失在漆黑的甬道中,四周又恢复了平静。马卡罗夫停住脚步,静静地注视着周围。这是甬道的尽头,前面再没有路了,四周尽是黑色的岩壁。“米沙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马卡罗夫狐疑着来到甬道的尽头,他用火把照亮了整面岩壁,忽然发现甬道尽头的岩壁上有些奇怪的线条,还有些许残留的颜色。他凑近岩壁,在火把的照射下,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他又看见了那个可怕的图案……

  “不!——不!”马卡罗夫喊了一声,惊醒过来。唐风和韩江赶忙扶起他。“怎么了?老马!”两人关切地询问。

  马卡罗夫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靠在岩壁上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他想使自己快速平静下来,于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当马卡罗夫又回忆起梦中的情景时,他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他站起身,盯着周围黑色的岩壁出神。唐风和韩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忽然,就见他拿着手电,向后退了十余步,然后转过身,用手电筒照射面前的这面巨大的石壁。

  “老马,你在干吗?”韩江不解

  “这块石壁出现在了我的噩梦中。”马卡罗夫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这面石壁,但是手电筒发出的光线还是太微弱了。

  “石壁和你的噩梦有什么关系?我看你肯定是累坏了……”韩江安慰他道。

  “不!”马卡罗夫打断韩江的话,“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块石壁有些奇怪吗?”

  “奇怪?是奇怪呀,硬生生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韩江没好气地说。

  “我说的不是这个……”

  “您是不是觉得这面石壁比周围的岩壁要平整许多。”唐风看出了一些端倪。

  “嗯,唐风你说得对,刚才我们只顾找出路,没有仔细看这面石壁……要是能有火把就……”马卡罗夫说到这儿,忽然没了声音。唐风注意到就在一瞬间,马卡罗夫猛地睁大了双眼。

  “老马,你发现了什么?”唐风立即追问道。

  “你们看,石壁上是不是有画?”马卡罗夫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画?”唐风和韩江同时将手电筒对准了面前的石壁。

  在三只手电筒的照射下,巨大的石壁上隐约现出了一些不规则的线条。唐风慢慢移动着手中的电筒,光线随着线条移动,线条弯弯曲曲地在石壁上蜿蜒盘旋……

  这是什么?石壁上的线条究竟画的是什么?线条的长度远远超过了唐风的估计,难道这线条画满了整面石壁?如果这是一幅岩画,那将是一幅多么巨大的画作!唐风心中预感到这又将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为了看清楚石壁上的线条,唐风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又退出了十步,才站住。韩江和马卡罗夫也往后退。三人这时都瞪大了眼睛。

  “是一幅巨型岩画!”唐风叫出了声。

  “岩画都是画在崖壁上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么幽深的洞中?”韩江也认出了面前这幅用赭红色线条勾勒出的巨幅岩画。

  “在这么深的洞中,作这么巨幅的岩画,恰恰说明这里是重要的所在!”唐风推断。

  “也许是吧,可我还是没看明白。这画画的是什么?”韩江问。

  “画的像是一头狼,狼身上立着一只鹰,也许不是鹰,是兀鹫吧!”唐风看出了画的内容。

  “什么?狼身上立一只鹰?!”韩江马上联想到了黑衣人身上那个反复出现的刺青。

  “对!和我们对手身上的那个刺青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唐风也想到了那个刺青。

  两人说话间,马卡罗夫一直没有言语。唐风转头向马卡罗夫看去时,发现他怔怔地伫立在石壁前,眼中竟写满了恐惧。“老马,你怎么了?”唐风问道。

  “怎……怎么……会是这样……”马卡罗夫用俄语喃喃自语道。

  “老马,你是不是见过这个图案?”韩江忽然想起了在石瀑洞中马卡罗夫见到黑衣人身上刺青时的奇怪反应。

  唐风也想起了马卡罗夫见到黑衣人身上刺青时的反应,两人都盯着他,期待他能给他们解开疑团。但马卡罗夫却沉默不语,像是陷入了更深的回忆。

  韩江无奈,只得转向唐风:“你看这岩画是西夏的吗?”

  唐风走近石壁,伸出右手,轻轻触摸到了那神秘的线条。刹那间,一阵奇怪的感觉袭遍全身,他本能地缩回了手:“很奇怪,按这幅岩画的风格应该是西夏时期的,但岩画表面的线条,却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种赭红色。”

  韩江也伸出手,摸了摸石壁上的线条,然后仔细观瞧:“嗯,颜色好像要鲜艳一些,更接近于鲜红色,但可能是年代久远,也不是那么鲜艳了。不过,西夏时就不会用这种颜色创作岩画吗?”

  “不好说……”唐风继续顺着岩画的线条往下看去,他的手指轻轻地触摸在这些古老的线条上,突然,他的手指停止了移动,“你看这里。”韩江顺着唐风手指的地方,发现原本单一的线条在那里出现了两道线条。

  “这怎么了?”韩江不明白唐风的意思。

  唐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这就解释了我刚才的疑问。你看线条在这儿突然变成了两道,其实是画了两次,下面这道线条的颜色就是我们看到的赭红色。”

  韩江发现这里果然出现了两道线条,一条是赭红色,另一条是鲜红色。唐风又继续解释道:“赭红色的线条更古老,应该是西夏时期画的;而覆盖在赭红色线条上的鲜红色线条,则是后人又用朱砂重新涂抹了一遍,所以才见到了这样的一幅岩画。”

  “也就是说有人在西夏原画的基础上又画了一遍。”

  “准确地说,是又描了一遍。”

  “这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想不通,谁会这么做呢?在这深山的洞窟中,似乎根本没有必要。”唐风摇了摇头。

  二人研究了半天这幅让马卡罗夫恐惧的岩画,回头再看他,似乎脸色好了一些。唐风走过去,问他,“老马,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看到这幅岩画会这么紧张?”

  马卡罗夫缓缓走到岩画近前,瘫坐在地上,道:“韩江,你说得不错,那次我在七色锦海的石瀑洞里见到黑衣人身上出现这个图案的刺青时,就感到惊诧。后来,叶莲娜在彼得堡被击毙的几个黑衣人身上也看到了这样的刺青,更让我惊诧。这说明和我们对抗的这些人都来自于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以此图案为标志,而且从在身上都刺上同样的刺青看,这是个非常严密的组织。”

  “嗯,我们在这个组织其他几个人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刺青,由此断定,我们的对手确实是个很严密的组织。”韩江顿了一下,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看到这个刺青会如此惊恐?”

  “因为我曾经见过这个图案的刺青,刚才还在噩梦中梦见了这个可怕的图案。”马卡罗夫道。

  “你见过?在这之前?!”

  “对!在几十年前。你们还记得我对你们提到的那次蒙古之行吗?”

  “当然,前进基地,布尔坚科……”马卡罗夫的思绪又回到了戈壁滩上的前进基地,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奇怪的符号……

  炎热的夏季,一场沙尘暴过后,暴怒的戈壁滩重新安静下来,空气中还弥漫着细小的尘土。马卡罗夫推开基地的铁门,吐了吐满嘴的尘土。

  “戈壁滩上的夏天和严冬一样难熬!”身后响起了布尔坚科的声音。

  “是啊!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头。”

  “忍耐,我们还需要忍耐。”布尔坚科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之后,便朝基地外走去。

  这个时候,马卡罗夫只愿待在屋子里,什么也不做,但责任心还是促使他在基地里巡视了一遍,查看了一番受损情况。

  还好!没什么重要设备损坏,马卡罗夫慢悠悠地朝基地外的几个铁皮房子走去。他和布尔坚科来到基地后,又先后在基地外围设了几个铁皮房子,作为警戒值班用,有时也用于训练;特别是在基地东面,布尔坚科搭起了好几栋铁皮房子,说是作为训练基地。马卡罗夫也没过问,甚至在训练基地建成后,他都没有去过几次。

  马卡罗夫慢悠悠地踱到了东边那几栋新建的铁皮屋外,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有兴致顶着烈日来到这里。这几栋铁皮屋外,不知何时还加装了一圈铁丝网,铁丝网围绕着几栋铁皮屋,只留了一道口子,方便进出。

  马卡罗夫走进了铁丝网,不禁冷笑了一声,心说这里也不安排岗哨,设这圈铁丝网又有何用?

  他来到了一间较大的铁皮屋前,这是一间办公室,布尔坚科常带人在这儿训练。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惨叫,令马卡罗夫不寒而栗。他本能地掏出了手枪,紧张地来到门边。

  没等马卡罗夫推门,门突然开了,布尔坚科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刚才怎么回事?”马卡罗夫问。

  布尔坚科不自然地笑笑:“没什么,学员们在做一个小游戏。”

  “小游戏?”马卡罗夫疑惑地推门,走进屋,就见几个学员赤裸着上身,正按着另一个瘦弱的学员。为首的李国文手里正拿着一把最小号的军用匕首,站在旁边;而那个瘦弱的学员后颈处,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煳。

  “你们这是干什么?”马卡罗夫见状,厉声质问道。

  李国文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有些心虚:“不,没……没,我们只是在玩个小游戏。”

  马卡罗夫刚想发作,布尔坚科在身后捅了一下他。他不便发作,只好跟着布尔坚科走了出来。

  回到基地,没等马卡罗夫开口,布尔坚科干笑了两声,道:“你久在城里坐办公室,不太了解下面的难处,要想训练好这些人,不用点非常手段是不行的。我今天对他们狠一点,其实是为了他们好,省得他们执行任务时不顶用,那样不但坏了我们的事,他们也要倒霉。”

  “可你这样做,经过上级批准了吗?”

  “别犯傻了,这种小事,上面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面有上面的想法,下面有下面的办法。”布尔坚科振振有词。

  马卡罗夫也知道在克格勃内部有体罚的情况,这不是他能改变的。听了布尔坚科的解释,他摇摇头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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