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八
傅语兰没有说话。
她只是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把下巴放在了膝盖上,仿佛是在同谁置气一样。
罗以彤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傅语兰的身边。
“小兰，我知道你不容易。但你有没有想过，本来眠哥一个大男人，要穿着女装伪装女生在舞台上表演，原本就非常不容易了。”
“他翻车，也不是真的想要dreaming不好。更多的，只是他不想女装而已。”
罗以彤坐在傅语兰旁边，低声说道：“可你知道不知道,眠哥的父亲是死于心脏病的。他心脏病第一次发作，就是因为看到眠哥穿了女装。”
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的意味，跟傅语兰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格外的艰难。
当初dreaming成立后不久,她就无意中知道了这回事。
因此当初汤含玉跑的时候，她就不赞成宋知眠女装上台。
如果是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的话,可能她这辈子都无法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更别提女装上台了。
“你知道眠哥对我说了什么吗？”罗以彤的眼底都是眼泪,对着傅语兰说道，“他说，你们走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如果今天真的错过这个机会的话,那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他穿着裙子的时候，腿都在抖，但他还是上台了。他真的是为了他自己吗？”
“小兰，他才二十一岁！”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就算是不带dreaming，你觉得以他的本事，就不能换个公司继续当他的经纪人了吗？他当然可以。”
“他跟公司签的不是艺人合约，是经纪人的合约，那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你心里不清楚么？”
“你好意思让他继续扮演安眠吗？！”
罗以彤的话从来没这么多过。
她很少会摆出这样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跟别人说这么多话。
训练本身已经很累了，没必要把精力都浪费在说话这件事上。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罗以彤保持沉默了。
顾庭鹤的办公室，康泽夜正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年前到现在，顾庭鹤只拍了一部电影。康泽夜正在帮顾庭鹤挑接下来半年要拍的戏。
最近几个月，拿到康泽夜面前的剧本虽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比较平平无奇的剧本，康泽夜都不是很满意。只有现在手里的这个剧本，好像还不错。
他看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康泽夜没理，有些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但很快，手机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下，康泽夜终于忍不住了。他接起电话，对着手机那头说道：“做什么？又事情忙呢，你怎么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耽搁了我的事，你赔得起么？”
下一刻，他接起听到手机那头的声音：“康哥，我们查到了宋志山儿子的名字，叫宋知眠。”
“不过别的信息，我们就查不到了。”
“嗯，好。”知道那群人查到这个信息也不容易，挂断电话后，康泽夜又转了一笔钱过去。
做完这一切，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转头看向了顾庭鹤：“老顾，查到小少爷的名字了。”
“好像叫做宋知眠吧。”康泽夜笑了笑，这才说道，“不过看起来，那群人不太行啊。搞了这么久，就查出了一个名字来。要是我的话，我就先到微博上搜一搜，看看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他说完就打算低头继续看剧本，余光却瞥到了顾庭鹤真的正在低头看手机。
“不是，你还真的要去微博上搜啊。这年头谁还会在微博上用真名啊，能搜到我倒立洗头好不好……”
“洗头吧。”顾庭鹤把搜到的微博界面打开来，给康泽夜看。
那是个微博ID为“宋知眠”的人。
“那这也不一定就是宋知眠啊。”康泽夜拿过手机，低头看着那个账号，试图找出来这个账号和宋家小少爷宋知眠的关联性。
看着看着，他忽然“啧”的一声。
“老顾，这好像还是你的粉丝啊。”他把手机递给了顾庭鹤，“我可不敢看粉丝给你发的私信，万一有什么不合适我看的，那可麻烦了。”
说着，康泽夜就继续低头看剧本了。
顾庭鹤没说话，只是沉默地低着头翻着对话框，试图找出来任何这个宋知眠，就是当初宋志山的那个小儿子的可能。
对话框几乎一眼望不到头。
都是宋知眠给他发的消息。
他好像将顾庭鹤当做了树洞，有什么开心的事情，难过的事情，都要发到私信里。哪怕他从来没有得到过顾庭鹤的回应，但算是这样，他也好像得到了安慰一样。
【今天是父亲过世一周年。顾老师，你相信死去的人，会在天上变成星星吗？我以前不太相信，但是我想他了，我就会去看看星星，好像我的父亲还在陪我一样。】
【今天又找了一份兼职，这学期的学费差不多够了。】
【顾老师，我买了一台电脑，开始做直播啦。不过我是做伪声直播的，就是那种，伪装成女孩子的声音直播。好在我的舍友人比较好，不会说我什么。】
【顾老师，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让我女装啊。我不想女装……】
最近的一些私信，却是让顾庭鹤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顾老师，我进入娱乐圈了。不过是作为经纪人。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成为顾老师的经纪人。】
【带的女团的姑娘们都好努力啊，虽然可能二十七八岁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已经不再适合出道的年纪了。但是我觉得，出道没有早晚，如果想要去追求梦想的话，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唉，主C跑路了，我只能暂时代替她上台表演了。顾老师，你说如果我父亲知道了的话，他应该不会再为我穿女装的事情生气了吧？】
从这条私信开始，所有的事情，好像都能对上了。
顾庭鹤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车钥匙，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康泽夜不解，问了一句。
“去找宋知眠。”顾庭鹤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不会吧？
康泽夜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有些痛苦又有些纠结。
难道他真的要倒立洗头了？
繁星公司，舞蹈室。
几个人坐在地毯上，在对账。
“我这里上次邀请我们去夏时的钱还没动，还有三万多呢。”傅语兰将一笔钱转入到了罗以彤的手机里。
“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还差八万。”罗以彤抿着唇，看着账户余额，“我的化妆品还够用，这个月可以先不买，应该还能省出来五千左右。”
“那就是还差七万五了。”
“我……”傅语兰咬了咬嘴唇，又转了一笔钱过去，“我这里还有之前想买房攒的两万，也给你吧。”
她们这样你一笔我一笔的，总算凑了五十万出来。
“我们等会直接去找眠哥，跟他说清楚。要是他真的不想当这个主C的话，这个钱，我们来替他出。”看着钱攒够了，罗以彤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这些钱就当我借你们的。以后我会还你们。”
“还还什么啊。”顾雨燕小声说道，“怎么，就你跟眠哥关系好，我们跟眠哥关系就不好了？现在我们能有这个名气，就算是之后没有了眠哥，去参加活动也还能赚一些呢。不要操这个心了。”
她们说完话，才站了起来，往宋知眠的办公室走去。
有些事情是要说明白的。
比如说关于宋知眠假扮安眠的事情，比如说，如果宋知眠真的不愿意的话，她们可以替宋知眠出这笔钱，只希望宋知眠的时间，不要都浪费在跟周盟掰扯这件事上。
只是到了宋知眠的办公室，这里却没有见到任何人。
罗以彤转头，打算去其他的地方寻找宋知眠的踪迹。一转身却差点跟人相撞，脚下扭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下一刻，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替她维持住平衡。
等到罗以彤站稳，顾庭鹤迅速松开手。
他看了一眼那几个人，没发现宋知眠的踪迹，又抬眼看了看宋知眠的办公室。发现确实找不到宋知眠的踪迹后，顾庭鹤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他呢？”
他的语气微有些起伏，似乎带着几分难得的着急。
“不知道。”罗以彤摇了摇头，抬头看向顾庭鹤，“我们今天也没看到他人。”
顾庭鹤又看了一眼办公室。
宋知眠的办公室被收拾得十分整齐，只有桌上还放着一杯凉了的茶，以及放在茶杯旁边的一对耳环。
顾庭鹤看了眼那对耳环，一言不发地转头离开。
罗以彤也有些着急，给宋知眠打了好几个电话。
却一直没等到有人接听。
康泽夜刚睡下没多久，就被顾庭鹤一个电话吵醒了。
这让他彻底崩溃了：“大哥，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干嘛？疯了？”
“宋知眠不见了。”顾庭鹤只说了短短六个字，就没有再说话。
康泽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找到他了？”
“嗯。”顾庭鹤看着眼前的车流，“之前就见过。”
“现在不见了。”
“不见了就四处找找呗。他最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康泽夜想了想，说道，“或者是你上一次见他……”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知道了。”
紧接着，电话被挂断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声，康泽夜嫌弃地一摔手机，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存稿箱菌值班～
早上还要上班，凌晨一点我睡不着。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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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把下巴放在了膝盖上,仿佛是在同谁置气一样。
罗以彤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傅语兰的身边。
“小兰，我知道你不容易。但你有没有想过，本来眠哥一个大男人，要穿着女装伪装女生在舞台上表演，原本就非常不容易了。”
“他翻车，也不是真的想要dreaming不好。更多的，只是他不想女装而已。”
罗以彤坐在傅语兰旁边，低声说道：“可你知道不知道,眠哥的父亲是死于心脏病的。他心脏病第一次发作，就是因为看到眠哥穿了女装。”
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的意味，跟傅语兰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格外的艰难。
当初dreaming成立后不久,她就无意中知道了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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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的话,可能她这辈子都无法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更别提女装上台了。
“你知道眠哥对我说了什么吗？”罗以彤的眼底都是眼泪,对着傅语兰说道，“他说，你们走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如果今天真的错过这个机会的话,那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他穿着裙子的时候，腿都在抖，但他还是上台了。他真的是为了他自己吗？”
“小兰，他才二十一岁！”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就算是不带dreaming，你觉得以他的本事，就不能换个公司继续当他的经纪人了吗？他当然可以。”
“他跟公司签的不是艺人合约，是经纪人的合约，那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你心里不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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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以彤的话从来没这么多过。
她很少会摆出这样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跟别人说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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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泽夜没理，有些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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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康泽夜终于忍不住了。他接起电话，对着手机那头说道：“做什么？又事情忙呢，你怎么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耽搁了我的事，你赔得起么？”
下一刻，他接起听到手机那头的声音：“康哥，我们查到了宋志山儿子的名字，叫宋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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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鹤没说话，只是沉默地低着头翻着对话框，试图找出来任何这个宋知眠，就是当初宋志山的那个小儿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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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还差八万。”罗以彤抿着唇，看着账户余额，“我的化妆品还够用，这个月可以先不买，应该还能省出来五千左右。”
“那就是还差七万五了。”
“我……”傅语兰咬了咬嘴唇，又转了一笔钱过去，“我这里还有之前想买房攒的两万，也给你吧。”
她们这样你一笔我一笔的，总算凑了五十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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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罗以彤站稳，顾庭鹤迅速松开手。
他看了一眼那几个人，没发现宋知眠的踪迹，又抬眼看了看宋知眠的办公室。发现确实找不到宋知眠的踪迹后，顾庭鹤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他呢？”
他的语气微有些起伏，似乎带着几分难得的着急。
“不知道。”罗以彤摇了摇头，抬头看向顾庭鹤，“我们今天也没看到他人。”
顾庭鹤又看了一眼办公室。
宋知眠的办公室被收拾得十分整齐，只有桌上还放着一杯凉了的茶，以及放在茶杯旁边的一对耳环。
顾庭鹤看了眼那对耳环，一言不发地转头离开。
罗以彤也有些着急，给宋知眠打了好几个电话。
却一直没等到有人接听。
康泽夜刚睡下没多久，就被顾庭鹤一个电话吵醒了。
这让他彻底崩溃了：“大哥，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干嘛？疯了？”
“宋知眠不见了。”顾庭鹤只说了短短六个字，就没有再说话。
康泽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找到他了？”
“嗯。”顾庭鹤看着眼前的车流，“之前就见过。”
“现在不见了。”
“不见了就四处找找呗。他最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康泽夜想了想，说道，“或者是你上一次见他……”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知道了。”
紧接着，电话被挂断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声，康泽夜嫌弃地一摔手机，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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