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若兰
第二十五章：若兰
伽蓝寺在西州城外，距离军营不足百里，周生辰一行人驱马前行很快便到了。
周生辰命亲兵停在寺外看守马匹，只带着凤俏几人进了寺中。早有人前去通禀，伽蓝寺的住持此时也已迎了出来。
主持唱了佛号，道：“殿下，这位就是南方来的住持。”
“殿下。”伽蓝寺住持身旁的僧人双手合十躬身。
周生辰颔首，看了一眼院中静坐的僧人，“他们为何都坐在这里？”
“原本安排了僧房给他们，可是还有些流民等待安置，就先让给了流民。”住持解释道。
“方丈慈悲。”周生辰道。
“是殿下慈悲，”南方住持感激道，“能收留这些难民和我们。”
“平民无辜，而且大师们都是俗世外的人，谈不上收留。”周生辰转身道，“谢云，护送流民去西州城，妥善安置吧。”
谢云领命离去，这边有小沙弥过来到住持面前施礼，“住持，该准备剃度了。”
漼时宜闻言心中一动，是萧晏来了。
在南萧政变中逃离的皇室二皇子萧文，因得知自己其实是南萧前朝遗腹子，生父被南帝所杀，自此与南帝决裂，随同流民一起逃到了此处，改名为晏，剃发出家。之后遇到周生辰，留在了王军，成为了南辰王府中的另一位军师。
一切该发生的，都正在发生着。
漼时宜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凉意，这一世，究竟什么是应该发生的，她已经扭转了阿爹的人生，逃出了皇室的婚姻，避开了同周生辰的师徒身份，如果说天命终究不可违，难道她所做的这些都没有意义吗？
“十一。”
漼时宜闻声抬头，周生辰正在前面几步的距离等着她，她快步跟了上去，发觉周生辰走的竟然是伽蓝寺大门的方向。
“殿下，我们这便要走了？”漼时宜道，这样就走了？难道萧晏不在此时出现？
周生辰停下了脚步，看了她一眼，道：“那便四下转转吧。”
原来周生辰以为自己想在寺院里看看，漼时宜想了想，这样也好，“殿下，我可以去看僧人剃度吗？”
周生辰点了点头，二人便朝着大殿走去。
谢崇并未一同前来，凤俏和谢云又离开了，只剩下周生辰和漼时宜两个人，一时无话，漼时宜觉得有些别扭，便找话来说。
“殿下，新寺有名字了吗？”
她这一问，周生辰看向她的目光突然有点奇怪。
“怎么了？”漼时宜不明所以地看着周生辰，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方才我同住持说建新寺的事情，你听到了？”周生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方才明明看到她在走神，就连他走了几步，她都没有发觉。
漼时宜心道一声糟糕，她确实没有听到周生辰同住持说什么，只不过是因那一世此时他说了要建一座新寺，还让自己帮着想名字，她才会有此一问。不过看来，他也确实是说了，还好没出什么纰漏。
“我听到了啊。”漼时宜的回答理所当然，让周生辰险些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
“新寺的名字，不如你来想吧。”
“好。”
周生辰浅浅一笑，“应得这样爽快。”
“殿下吩咐的嘛。”漼时宜俏皮一笑。
说着话到了正殿，一见跪在中央正在剃度那人的背影，漼时宜就认了出来，此时周生辰亦神情凝重，二话不说退了出来。
漼时宜跟在周生辰身后，迎面遇到凤俏，周生辰眼神递过去，凤俏立刻警觉起来，一步一步朝里面走去。
二人离开大殿，走出一段距离，周生辰忽然问道：“你不问我为何突然离开吗？”
漼时宜一愣，方觉自己方才确实应该问上一句才是正常该有的反应才是，只好胡乱回答道：“我以为殿下突然不想看了。”
周生辰正待要说什么，突然听到殿前传来打斗声。
二人循声过去，只见凤俏一手制着萧晏，正与四五个壮汉周旋。
周生辰一手拉过漼时宜，“在这等我。”
说罢纵身加入了战局，凤俏得助脱困，一手握着剃刀搁在萧晏颈间。
周生辰一只手臂受伤不能动，四五个人依旧近不得身，凤俏看着，脸上泛起得意之色。漼时宜却慢慢地紧张起来，直到她看到有一个人的手突然摸向腰间，不由得叫了一声：“殿下，软剑！”
话音刚落，呛啷声响，几个人腰间软剑齐齐亮出，剑光瞬间将周生辰笼罩。
“师父！”凤俏急声道。
“殿下，剑！”漼时宜几乎是凭着记忆，一步便跃到了地上扔着的那把佩剑旁，拾起用力掷了出去。
周生辰接过佩剑，身周的几人再不能敌，须臾之间被撂倒，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漼时宜急忙上前，去检查周生辰的脸颊，干干净净，没有血迹，没有伤痕。
“在看什么？”周生辰被她扯住衣袖，在她灼灼的目光中，半边身子都僵硬了，却不得不配合地将身子朝她的一侧微微倾下。
“没事，没事。”漼时宜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没有受伤，不过……“手臂上的伤要不要紧？”
“无妨。”周生辰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略显生硬。
漼时宜此刻才惊觉自己竟然将周生辰扯住并且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脸，急忙松开手，又退后了好几步。
周生辰站直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漼时宜扯歪的大氅和被她握过还有些温热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收进了大氅之中。
凤俏张着嘴巴，看得有点发蒙，十一和师父什么时候看起来这么……熟了。
“久违了，二皇子。”周生辰面向萧晏。
“殿下。”
萧晏清朗的眉目舒展开来，看着周生辰，含笑道。
南萧皇子入境事关重大，周生辰一边奏请陛下旨意，一边将萧晏带回南辰王府的佛堂关押。
半月后，南辰王府收到了中州旨意，陛下除了盛赞周生辰办事妥帖周道之外，特命太子前来，亲理此事。
“太子此次前来，一为秘审南萧皇子，二为犒赏王军平复六镇，这第三重目的，殿下以为会是什么？”谢崇拈起一颗棋子落下。
“远来客，必有因。”周生辰一袭白衣，神情淡漠。
“我可是听说，此次并非太子一个人，同行者还有一位姑娘。”谢崇说完，一动不动地瞧着周生辰。
“太子携带女眷同行，无甚稀奇。”
“非也，此女并非太子宫中女眷，而是漼广的女儿，名唤若兰。”
“漼广的女儿？”周生辰微微蹙眉。
“殿下你猜，这漼广此番藉由太子西下，将自己的女儿送了过来，所来为何？”谢崇的脸上倒是不如周生辰凝重，摆明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周生辰不语，将手中棋子一轻轻一掷。
“怎么，殿下认输了？”谢崇看着棋盘，笑道。
“本王向来在乎的不是输赢。”
谢崇看着周生辰，但笑不语。
与此同时，李七郎也接到了漼广的信。
“阿兄这是何意？让若兰嫁给殿下？时宜嫁进宫？”漼三娘霍然起身。
“娘子稍安勿躁，兄长并未这么说。”李七郎按下漼三娘的肩，让她坐下。
“不是并未这么说，只是并未这么明说而已。”漼三娘忿忿道。
“阿兄这些年在朝中不易，怕也是没有办法了。”李七郎叹道。
“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时宜嫁进宫去？”
“我何时这么说过，娘子你不要着急失了分寸，此事还须从长计较。”
“人都已经从中州出发了，你叫我如何不急，即便是阿兄想一手拉拢住南辰王府，一手扶持好陛下，时宜随我们来西州七年，要嫁进王府，岂不比若兰方便许多？”
“娘子，你莫不是忘记中州每年都有宫中画师来取时宜的画像了？”李七郎提醒道，陛下的心意虽不敢妄加揣测，但是事涉皇家，谁又能不避讳几分，哪怕是周生辰。
提及此事，漼三娘一时失语，久久才叹息一声，“这可如何是好……”
“我去同十一商议。”李七郎起身道。
“十一会有法子吗？”漼三娘担忧道。
“只要不是陛下金口玉言指明要时宜进宫，总归还是留有余地的。”
翌日午后，藏书楼前伫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迟疑了半晌，正待举步上前，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成喜端着已冷的茶壶走了出来。
“殿下。”
“十一可在里面？”
“回殿下，在的。”
周生辰点点头，走了进去，四处环顾，在楼上看到了正在擦拭书架的漼时宜，二人隔着书架相望，漼时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笑道：“殿下。”
她笑容明媚，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纷扰。
“此处不是有下人打扫吗？”周生辰敛了心神，问道。
“我怕她们不够仔细，还是自己打扫才放心。”
漼时宜说罢，继续手上的动作，周生辰看着她一时无话。
“殿下找我有事？”漼时宜问道。
“是有件事，”周生辰停顿了一下，“太子即将到西州了。”
“嗯，我知道，”漼时宜点点头，“我表姐若兰随太子一同前来，也快到了。”
“你同你表姐……关系很好吗？”周生辰仔细看着漼时宜的表情，看不出她又一丝一毫的异样。
漼时宜摇摇头，“表姐是庶出，小时候不常常来往，后来离家便再也没见到了。”
“冒昧问一句，令表姐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周生辰看漼时宜那张事不关己的表情，以为她定然没有明白漼广的意图，干脆出言提点。
“听阿爹说，许是要与王府结亲？”漼时宜说罢，笑了起来，看向周生辰，“殿下，我表姐幼时生得极美，虽然经年不曾见到，想必也会是个美人的。”
她略带促狭的笑容刺得周生辰眼睛生疼。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周生辰突然转身离去。
漼时宜缓步走到窗边，看着周生辰的身影从藏书楼离开，虽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见路过的守卫自动退避三舍，想来是有些可怕。
漼时宜靠着窗边，微微一笑。
周生辰，你可是，动气了？
【注】漼若兰这个人物取自同人作者祈生安的短篇《时宜，若你能争一争，该是有多好》，是她的原创人物，经过作者同意客串出演，出场费单独结算。（不会洒狗血，请各位放心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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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蓝寺在西州城外，距离军营不足百里，周生辰一行人驱马前行很快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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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伽蓝寺住持身旁的僧人双手合十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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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排了僧房给他们，可是还有些流民等待安置，就先让给了流民。”住持解释道。
“方丈慈悲。”周生辰道。
“是殿下慈悲，”南方住持感激道，“能收留这些难民和我们。”
“平民无辜，而且大师们都是俗世外的人，谈不上收留。”周生辰转身道，“谢云，护送流民去西州城，妥善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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漼时宜闻言心中一动，是萧晏来了。
在南萧政变中逃离的皇室二皇子萧文，因得知自己其实是南萧前朝遗腹子，生父被南帝所杀，自此与南帝决裂，随同流民一起逃到了此处，改名为晏，剃发出家。之后遇到周生辰，留在了王军，成为了南辰王府中的另一位军师。
一切该发生的，都正在发生着。
漼时宜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凉意，这一世，究竟什么是应该发生的，她已经扭转了阿爹的人生，逃出了皇室的婚姻，避开了同周生辰的师徒身份，如果说天命终究不可违，难道她所做的这些都没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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漼时宜闻声抬头，周生辰正在前面几步的距离等着她，她快步跟了上去，发觉周生辰走的竟然是伽蓝寺大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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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辰点了点头，二人便朝着大殿走去。
谢崇并未一同前来，凤俏和谢云又离开了，只剩下周生辰和漼时宜两个人，一时无话，漼时宜觉得有些别扭，便找话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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漼时宜心道一声糟糕，她确实没有听到周生辰同住持说什么，只不过是因那一世此时他说了要建一座新寺，还让自己帮着想名字，她才会有此一问。不过看来，他也确实是说了，还好没出什么纰漏。
“我听到了啊。”漼时宜的回答理所当然，让周生辰险些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
“新寺的名字，不如你来想吧。”
“好。”
周生辰浅浅一笑，“应得这样爽快。”
“殿下吩咐的嘛。”漼时宜俏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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漼时宜跟在周生辰身后，迎面遇到凤俏，周生辰眼神递过去，凤俏立刻警觉起来，一步一步朝里面走去。
二人离开大殿，走出一段距离，周生辰忽然问道：“你不问我为何突然离开吗？”
漼时宜一愣，方觉自己方才确实应该问上一句才是正常该有的反应才是，只好胡乱回答道：“我以为殿下突然不想看了。”
周生辰正待要说什么，突然听到殿前传来打斗声。
二人循声过去，只见凤俏一手制着萧晏，正与四五个壮汉周旋。
周生辰一手拉过漼时宜，“在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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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辰一只手臂受伤不能动，四五个人依旧近不得身，凤俏看着，脸上泛起得意之色。漼时宜却慢慢地紧张起来，直到她看到有一个人的手突然摸向腰间，不由得叫了一声：“殿下，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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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凤俏急声道。
“殿下，剑！”漼时宜几乎是凭着记忆，一步便跃到了地上扔着的那把佩剑旁，拾起用力掷了出去。
周生辰接过佩剑，身周的几人再不能敌，须臾之间被撂倒，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漼时宜急忙上前，去检查周生辰的脸颊，干干净净，没有血迹，没有伤痕。
“在看什么？”周生辰被她扯住衣袖，在她灼灼的目光中，半边身子都僵硬了，却不得不配合地将身子朝她的一侧微微倾下。
“没事，没事。”漼时宜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没有受伤，不过……“手臂上的伤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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漼时宜此刻才惊觉自己竟然将周生辰扯住并且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脸，急忙松开手，又退后了好几步。
周生辰站直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漼时宜扯歪的大氅和被她握过还有些温热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收进了大氅之中。
凤俏张着嘴巴，看得有点发蒙，十一和师父什么时候看起来这么……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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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萧晏清朗的眉目舒展开来，看着周生辰，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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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南辰王府收到了中州旨意，陛下除了盛赞周生辰办事妥帖周道之外，特命太子前来，亲理此事。
“太子此次前来，一为秘审南萧皇子，二为犒赏王军平复六镇，这第三重目的，殿下以为会是什么？”谢崇拈起一颗棋子落下。
“远来客，必有因。”周生辰一袭白衣，神情淡漠。
“我可是听说，此次并非太子一个人，同行者还有一位姑娘。”谢崇说完，一动不动地瞧着周生辰。
“太子携带女眷同行，无甚稀奇。”
“非也，此女并非太子宫中女眷，而是漼广的女儿，名唤若兰。”
“漼广的女儿？”周生辰微微蹙眉。
“殿下你猜，这漼广此番藉由太子西下，将自己的女儿送了过来，所来为何？”谢崇的脸上倒是不如周生辰凝重，摆明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周生辰不语，将手中棋子一轻轻一掷。
“怎么，殿下认输了？”谢崇看着棋盘，笑道。
“本王向来在乎的不是输赢。”
谢崇看着周生辰，但笑不语。
与此同时，李七郎也接到了漼广的信。
“阿兄这是何意？让若兰嫁给殿下？时宜嫁进宫？”漼三娘霍然起身。
“娘子稍安勿躁，兄长并未这么说。”李七郎按下漼三娘的肩，让她坐下。
“不是并未这么说，只是并未这么明说而已。”漼三娘忿忿道。
“阿兄这些年在朝中不易，怕也是没有办法了。”李七郎叹道。
“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时宜嫁进宫去？”
“我何时这么说过，娘子你不要着急失了分寸，此事还须从长计较。”
“人都已经从中州出发了，你叫我如何不急，即便是阿兄想一手拉拢住南辰王府，一手扶持好陛下，时宜随我们来西州七年，要嫁进王府，岂不比若兰方便许多？”
“娘子，你莫不是忘记中州每年都有宫中画师来取时宜的画像了？”李七郎提醒道，陛下的心意虽不敢妄加揣测，但是事涉皇家，谁又能不避讳几分，哪怕是周生辰。
提及此事，漼三娘一时失语，久久才叹息一声，“这可如何是好……”
“我去同十一商议。”李七郎起身道。
“十一会有法子吗？”漼三娘担忧道。
“只要不是陛下金口玉言指明要时宜进宫，总归还是留有余地的。”
翌日午后，藏书楼前伫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迟疑了半晌，正待举步上前，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成喜端着已冷的茶壶走了出来。
“殿下。”
“十一可在里面？”
“回殿下，在的。”
周生辰点点头，走了进去，四处环顾，在楼上看到了正在擦拭书架的漼时宜，二人隔着书架相望，漼时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笑道：“殿下。”
她笑容明媚，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纷扰。
“此处不是有下人打扫吗？”周生辰敛了心神，问道。
“我怕她们不够仔细，还是自己打扫才放心。”
漼时宜说罢，继续手上的动作，周生辰看着她一时无话。
“殿下找我有事？”漼时宜问道。
“是有件事，”周生辰停顿了一下，“太子即将到西州了。”
“嗯，我知道，”漼时宜点点头，“我表姐若兰随太子一同前来，也快到了。”
“你同你表姐……关系很好吗？”周生辰仔细看着漼时宜的表情，看不出她又一丝一毫的异样。
漼时宜摇摇头，“表姐是庶出，小时候不常常来往，后来离家便再也没见到了。”
“冒昧问一句，令表姐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周生辰看漼时宜那张事不关己的表情，以为她定然没有明白漼广的意图，干脆出言提点。
“听阿爹说，许是要与王府结亲？”漼时宜说罢，笑了起来，看向周生辰，“殿下，我表姐幼时生得极美，虽然经年不曾见到，想必也会是个美人的。”
她略带促狭的笑容刺得周生辰眼睛生疼。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周生辰突然转身离去。
漼时宜缓步走到窗边，看着周生辰的身影从藏书楼离开，虽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见路过的守卫自动退避三舍，想来是有些可怕。
漼时宜靠着窗边，微微一笑。
周生辰，你可是，动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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