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十一月的天气逐渐
期中考试和学期内的阶段总结,工作繁忙??旧。
某个晴日的下午，
。
一位
一个纸袋紧赶慢赶地跑到他身边：“是初先生吗？实在不好意思，路上
车子?电了。”
啡,确认是自己点的薄荷拿铁,道了声谢后转身进教学楼。
他径直登上楼梯，走进会议室。??他班级的主副班都?经坐好了,整个环境乍看上去满满当当。
初澄搜寻一会?,才在后排看到喻司亭的身影。在他身边也果然有留给自己的座位。
初澄走过去坐下。
喻司亭的语气很淡：“又喝咖啡。”
“实在顶不住了。再不来一杯，一会?领导讲话我肯定要睡着。”初澄刚才上楼上得急，一口气爬好几层,说话时有些气喘吁吁。
喻司亭说：“?了在会前喝口咖啡，累成这样。怎么不让学生去取？”
初澄瞥了眼台上,教务主任正在整理稿子。他趁机嘬一口咖啡，含糊道：“上场会才说过，老师不准指派学生去给自己拿快递和?卖。”
喻司亭偏头看来，反问：“你的好??也不行？”
之前随口说的一句话被他拿来用,惹得初澄：“好??还病着呢。不过??近两天看他的状态好多了,之前在考场上都是趴着做题的。”
“恩，他这次考得确实不好。甚至数学卷??后的两道?题都写错了位置。”
初澄：“那也太可惜了,一下子丢掉二十多分。”
“也不算。”喻司亭对鹿言的标准一向严格，“本来就做得一塌糊涂。”
“生病嘛,可以谅解。”初澄又喝了两口咖啡。
喻司亭听着耳畔吮吸的声响,忽然道：“对了,我一直忘记问你,结果出来了吗？”
“应该出了,我刚刚看见教研群里在艾特全员。”初澄打开校园管家程序，查看期中考试成绩分析。
喻司亭纠正道：“我是问你的检查结果。”
“啊……”初澄?想到话题会转移得这么快,稍顿了一下才答，“从病理结果来看，确实是良性。”
“那手术安排呢？”
“暂时还?定。因?手术后要卧床休息几天，我想拖到元旦或者是寒假。医生也说可以，半年之内什么时候切除不会有太?差别。”
喻司亭点头：“时间定下来的话，记得告诉我。”
“恩。”初澄一??，“放心，不会影响班里的事情。”
兹——
讲台上的麦克风传来略刺耳的一声嗡鸣。
终于整理好思路的教务领导拍了拍麦头：“请各位老师安静一下，我们的会议马上开始。”
喻司亭看着认真听讲的身侧人，也?有再继续说下去。
每次期中考试后的会议内容都?差不多。成绩分析，学生奖状领取，还有阶段性的教学质量检查。
会议持续将近一个半?时才结束。散场前，各班老师领回了自己班级学生的证书和奖品。
“教尖子班带来的成就感的确不一样，成绩优异的奖状都有这么多。”回班级的路上，初澄捏着厚厚一沓奖状纸感慨。
喻司亭只是瞄来一眼，捧着?当沉的一摞奖品笔记本跟在后?走。
“我过于少见多怪了，是不是？”初澄不好意思地。
从?到?，他拿过的奖状无数，都?有放在心上。看见自己的学生受嘉奖，那种高兴却是发自内心的。
初澄一边掏出手机拍照留念，一边询问喻老师：“等会?能让我发给他们吗？”
喻司亭不假思索：“班会都可以让你主持。”
初澄摇头??：“那就不了，我不能越俎??庖。做个走过场的礼仪先生就行。”
而且控制流程什么的怪麻烦的，辛苦活还是留给班主任吧。
从会议室回班级?几步路，两人随便聊着几句就到了。
这会?正是晚饭前的??后一堂自习课。?部分学生都在自己座位上安静地写作业，见两人捧着一?堆东?进门，猜测是要举行颁奖?典礼，立即都放下手头的事情，围绕考试成绩谈论起来。
虽然只是班级内的活动，但仪式感不能少。颁奖开始前，初澄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营造氛围的花体字。
“确定不来？”喻司亭朝他晃了晃获奖?单。
初澄把麦克风递到他手里：“喻老师请。”
喻司亭?再拖延，站上讲台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首先恭喜?家在刚结束的期中考试又获得了好成绩，我们班的各科目排?除了语文之?，仍然全部位居第一。”
猝不及防的“恶毒”发言在初老师心里留下一记暴击。
喻司亭?停顿地接下去：“但我们的语文成绩也有了明显进步。而且在本次考试中，依然摘得了三个单科目的年级第一?。下?被叫到?字的同学上来领奖。”
“语文之星，韩芮；英语之星，徐婉婉；数学之星……”喻司亭在这里卖了个关子。
学生们纷纷预测：“鹿言呗。”
毕竟在?之前，语数?三巨头都是雷打不动的。
喻司亭却公布道：“穆一洋。”
“啊？是我啊？”就连本人也?有料想到，刚目送同桌上台，??在竟然轮到自己。
穆一洋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突然气势十足地站起身，因?腿脚仍然不便，朝着前排喊一声：“?李子，扶朕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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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反应得很快，立刻??怼：“滚，太监才扶你呢。”
“我给你露脸的机会，怎么不知道珍惜呢。”穆一洋只好自己挪着脚步慢吞吞地走，路过鹿言身边还不忘拉一波仇恨，“承让承让啊。”
喻司亭对这?子话多的毛病有点不耐烦，催促着：“你快点，等会给你机会发表获奖感言。”
穆一洋：“来了来了。”
等着三个学生站好，初澄依次把奖状发给他们。
“恭喜韩芮，语文单科年级第一?。虽然和我的关系不?，但我还是像‘老父亲’一样开心。”
韩芮：“怎么会?关系，初老师对我的帮助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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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徐婉婉，英语单科五连冠。”
徐婉婉：“谢谢老师。”
“恭喜穆一洋，数学单科年级第一，黑马杀出重围实在让我?想到。”
穆一洋：“感谢长腿欧巴?我颁奖。”
初澄开玩??式地把麦克风递到他嘴边：“会说多说，我爱听。”
“行。”?想到对方竟欣然接受。
穆一洋接过话筒，直接在讲台上进行自己的社牛发言：“那就从我开始发表感言，首先感谢?哥，感谢初老师，感谢中央频道，感谢世界角落里每一个支持我的人。??主要的是要感谢鹿言……”
“他是真的能说。”耳畔滔滔不绝的声音，让初澄实?后悔刚才的举动，站回喻老师身边，低声和他说话，“不过穆一洋的成绩上升得真的好快。”
前阵子初澄还经常在朋友圈刷到他疑似分手后的种种矫情文案，有些担心。
喻司亭却并不意?：“穆一洋在初中就是学校的尖子生，进过竞赛班，数理科底子非常好。而且家长很重视对他的教育。只要他?有新的追求目标，不再次恋爱脑，在成绩上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
“哎～聪明的孩子，总是会被上帝关上一扇窗啊。”初澄??言。
他偏头看着学生们按顺序等候发言，趁着间隙，翻出手机点开了订餐软件。
“晚饭又是?卖？”喻司亭无意瞥到他的手机屏幕，语气沉沉地发问。
“不是……氛围这么好，又是自习课，我想请?家喝点东?。”初澄正翻动着各种饮品店的团餐，耳边忽然传来淡淡的三字。
“点过了。”
初澄一怔：“啊？你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我前?？”
“我也是刚才开会的时候看你喝才有灵感。”喻老师见副班的表情不?高兴，补充一句，“算你想到的还不行？”
初澄撇了撇嘴巴：“我才不占别人的功劳。”
喻司亭扬扬唇角，?搭茬，等着三个学生各自说完，继续颁奖流程：“下?公布进步奖，请校排?次有明显提升的同学上台，方涵之、蒋叶、商美琪、蓝泽宇、张筱、吴雨晴。”
“除了刚才进步特别?的同学之?，还有一些人在连续一年的所有考试中从未退步，且一直保持稳定上升。请获得潜力奖的同学上台，季雅楠、李晟……”
“下?请年级排?前20的优秀奖同学上台……”
每次喻老师公布?单之后，初澄就负责颁发奖状和奖品，?这个班内?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
喻司亭把?单翻到??后，开口道：“??后一个奖项，获得期中考试总分学校排?第一的……”
“咳咳——终于到我了？”
“要不要脸？你数学都不及格还敢争全校第一。”
“我奉劝各位，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
教室里的许多位置都传出假咳声，不少同学故意站起来做领奖准备。
唯独??后一排的某个身影情绪不高。
喻司亭恰好点出他的?字：“鹿言。”
鹿班长半梦半醒地从桌上抬起头，活动两下被压麻的胳膊，拖着高瘦身影走出座位。
他接下副班手里的奖状时，鞠了一躬，低声道：“谢谢。”
初澄照常把话筒递过去：“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鹿言的表情极?淡然，近日来肠胃炎呕吐加感冒，嗓子有还点嘶哑，举起麦克风后音量依然很低，“我刚才听到有谁叫我的?字了，不回答的话好像不太礼貌，但我又不知道说什么，那讲点事实吧。”
“穆一洋，拿好你本学期有且仅有的一张奖状，然后好好记住登台领奖的感觉。不出意?的话，复读之前，你上不来了。”
他的声线温和，几乎?有发出太重的音节，却让台下的同学们疯狂喊叫。
“哈哈哈哈哈，我鹿神放狠话都那么斯文。”
“啊——上头了。好看，爱看，求你俩快打！”
“班长你真的，带病散发魅力，我哭死。”
趁着班级的气氛高潮，喻司亭?班会收尾：“很高兴看到?家这么好的状态，期望我们7班在下次考试里再创佳绩。然后生活委员带两三个人下去拿?卖，初老师请?家喝果汁。”
“哇——”
“谢谢初老师！”
怎么成我请的了？
初澄一怔，却见喻司亭?经走下讲台，?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只好作罢。
他独身立在高处，能将台下学生们的欢乐状态一览无余。
这些学霸们真是各有性格，让初澄觉得每一个都那么可爱。只要看到他们的??脸，就情不自禁地想要跟着一起开心。
主持过颁奖班会，下午班主任会议上的内容也只是完成了一半。今日放学前，老师们还有另?一项重要工作——作业质量检查。
十中作?亭州的老牌重点，会有一些传承下来的特有制度和教学惯例。课堂学案抽查就是??中之一，作?督促学生提高课上听讲质量的手段。
教务处会不定期要求各班级上交学生们在课堂上?用的全部学案、练习册和笔记。然后以抽签的方式，进行两两互查。检查结果按排?纳入月度考察，并且在年级公示。
“字帖是我们班单独买的，不用查。你把学校统一发的那本学案习题给我。”
“哪位同学的化学练习册?有交？我数着还差四本。”
“刚放在讲台上的英语笔记是谁的？?写?啊。”
晚自习刚刚开始，各科目的课??表就游走在座位之间，收集等待被检查的资料。
“行了，交个练习册也那么多话，交完就写自己的作业，别东张?望。”喻司亭站在教室前排维持秩序。
当当——
教室玻璃发出被敲击的轻响。
喻司亭回头，看到门?五班的班主任正在朝他招手，便走出去查看。
?个子的女老师问：“初老师在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喻司亭：“他去检查学案了，有什么事吗？”
“我副班抽到的。”对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上?清楚地写着数字7，“好巧不巧，和你们班凑一起去了。”
“我们两个班级互查是吗？”喻司亭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谓凑一起，是指两个负责人都是血气热的新老师。之前学校学案检查的时候有过类似例子，因?两位新师都钻牛角尖，互?死盯着抬杠，结果闹得两个班级很不愉快。
“是，我有点担心他们……”胡老师尴尬地，“不知道需不需要提前打个预防针？”
“应该不用有这种忧虑。”喻司亭不疾不徐道，“初老师心里会有分寸的。”
胡老师稍稍放心：“那就好。我回班了，不打扰你。”
喻司亭点点头，回到教室里嘱咐课??表们：“把所有科目都收齐后，送去教务处旁边的会议厅，交给5班的林祁老师。”
“好。”几个学生各自数清书本数目，抱着厚重的书册送往指定地点。
?会议室中。
初澄正坐在窗边随手翻看高二（5）班的语文笔记。
他边查边感慨，不得不说，这帮孩子的字迹的确要比七班好太多，至少干净工整，横平竖直。
“哟，你也在啊。被你们班?哥派出来干苦力了？”周瑾进门，在众多老师的身影中发??了初澄。
初澄答：“我自告奋勇来的，在教室里待着太困了。下午喝的咖啡根本?起作用。”
“以你喝水式的炫咖啡，早就该是重度免疫者了。”周瑾不以?意，在几排摞满练习册的桌子上环视一周，“我把你们班的化学查了啊。完成今日kpi我就要下班了。”
初澄认真看着学案?答话。
周瑾随手摸了根红笔，坐在一边批阅起来。
他一边干活，一边压低声音碎碎地念着：“有什么好检查的？说到底考核的还是老师。就六班的那群狼崽子，你也甭管那些题我是讲过5遍还是8遍，有?有把解题步骤完完整整地抄在黑板上，他们练习册上该错还是错。还互查纰漏，这不就是怂恿老师间互?伤害嘛。”
“?致看看有?有太过分的呗。有的话说明近阶段学习状态差，定期检查他们的作业本多少还是会有点用处的。”在周瑾言语间，初澄手下?经过了十来本笔记，“别说是学生，我自己的教案都有可能出??笔误。”
?约二十分钟后。
周瑾扣上红笔盖，随手拿了张?单，边记录边知会：“你们班的化学作业?有什么?问题，个别几个是态度不认真，听课的时候明显走神，错题改都?改。我把他们的?字标注出来了。”
“看得我眼皮直打架。”初澄也差不多检查完了5班同学的语文资料。?体上来说都还过得去眼，?有抓典型的必要。他也就?有单独做记录。
“我再去隔壁看看九班的，你加油。”周瑾在反馈单的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字，然后站起身。
初澄懒怠地应了声，正准备换点催眠功效不那么强的内容，活动肩膀时无意间瞥到了后排的林祁。
在他手边，7班的英语学案?经被分成了数目完全不平均的两摞。??中一份只有薄薄的一沓，看起来并无变化。而另一份摞得老高，每本都翻开平摊着，而且有被折叠内页的痕迹。
这一摞不会都是有问题的吧？
“林老师。”初澄看着同事的架势，实在?忍住上去问了嘴，“作业问题很严重吗？”
“啊，是有点。”林祁扶了扶眼眶，抬起头解答，“应该是英语的科目特点吧，容易出??笔误。”
初澄从中随机拿了一本，翻开扉页竟然看到“徐婉婉”三个字，诧异道：“这也是不合格的？”
她可刚拿了英语单科全校第一的奖状。
“我看一下。”林老师接过练习册翻到折页处，徐徐解释，“噢，这里的单词拼写??后少了个字母，我不知道她是记错了，还是单纯笔误，所以画了出来。”
“……”
初澄的话卡在喉咙间，虽然觉得过于严格，但这件事本身好像又无可厚非，反倒是自己显得草率。
他稍怔了片刻，默默地退回到了靠窗的位置。
九点过半，距离学生下晚自习只有二十分钟。
周瑾虽然一直念叨着下班，到了这个时间，却还在学校走廊里。
“怎么还?走？”初澄结束了??他工作，正要回班级。
“楠楠在你班做晚辅导呢，不然我站这?干什么？”周瑾低头摆弄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答，忽然他好像看见了什么让人震惊的内容，轻喊了声，“我去……在我走后你们班的作业发生了什么？”
初澄闻声，也摸出手机查看群消息。
二年（15）班优秀率
二年（4）班优秀率95％
二年（11）班优秀率94％
二年（18）班优秀率94％
二年（2）班优秀率92％
二年（17）班优秀率89％
……
二年（7）班优秀率
二年（5）班优秀率
在几分钟前刚刚公示出来的学案检查结果中，??他班级都只是象征性地标注一些?问题，优秀率高达百分之85-95之间。
而挂在末尾的两个班级数据尤??瞩目。
走廊里恰好响起脚步声，另?一位当事人林祁也途径这里，而且边走边看着手机。
?时?刻，他和某初姓老师的会?显得又滑稽又尴尬。
周瑾??得不行：“不是，你俩有仇啊？”
初澄率先控诉一句：“他先动手的。”
“我??开始真不知道反馈单要交给教务处，就想着反正都检查了，随手标记一下姓?和页码，回头学生改起来也方便……”林祁急着开口解释。
“那你怎么回事啊？”周瑾转向初澄，“我走的时候你都困成那样了，还有精力返工重查呢？”
初澄动了动嘴唇：“你有?有听过一句话，叫中国老师一生要强？”
周瑾的脸都乐酸了，抬手抓了把自己的头发，缓和道：“我老婆心?，挂在倒数?次也无所谓了。但问题是，这个结果，你们班?哥能接受吗？”
在7班的备注?单上，单单是英语科作业存在问题的学生就被列出了二十个之多。
林祁实在无他法，只好道：“……要不然，我去和喻老师解释一下？”
“算了吧，都?经这样了。”初澄从语气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强烈抵触心理，?有再难?他，叹声，“我先进去了。”
初老师回到班级时，喻司亭正伏在后排的办公桌前写教案。
“?了应付学校检查忙一整个晚自习，你也不嫌累。”听到开门声，对方抬头瞥来一眼，“查完了？”
“恩。”初澄答话时，注意到喻老师的手机正在窗台边充电。他应该还?有看过群消息。
可不巧，就在下一秒，那人开口问了句：“结果怎么样？”
“你还是自己看吧。”初澄实在有些忐忑。
喻司亭稍顿，回身拔下手机，滑动屏幕翻找。
几秒后，他的眉头微蹙起来：“你这是，和5班互殴了？”
初澄原本还要解释，转念一想竟觉得“互殴”这个词无比贴切，只好答了个“恩”字。
出乎意料的是，喻司亭却无所谓地把手机放到桌?上，实?淡然地反问：“我们倒第二，他们倒第一。都打赢了，怎么还一脸颓废呢？”
初澄低声自语：“怎么说也太难看了。”
“两军对垒，哪?还能?有点战损呀。”喻司亭??起来时的京腔尾音摇曳，蜷起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备注?单，“被查出英语作业不合格的，一人罚两张卷。初老师，去给这几个下‘阵亡通知书’吧。”
初澄：“……”
班主任说完又重新低下头去写教案，就好像什么都?有发生过。
初澄却一时回不过来神。
虽然知道这家伙又在毒舌我，但莫?有点被撑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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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澄搜寻一会?,才在后排看到喻司亭的身影。在他身边也果然有留给自己的座位。
初澄走过去坐下。
喻司亭的语气很淡：“又喝咖啡。”
“实在顶不住了。再不来一杯，一会?领导讲话我肯定要睡着。”初澄刚才上楼上得急，一口气爬好几层,说话时有些气喘吁吁。
喻司亭说：“?了在会前喝口咖啡，累成这样。怎么不让学生去取？”
初澄瞥了眼台上,教务主任正在整理稿子。他趁机嘬一口咖啡，含糊道：“上场会才说过，老师不准指派学生去给自己拿快递和?卖。”
喻司亭偏头看来，反问：“你的好??也不行？”
之前随口说的一句话被他拿来用,惹得初澄：“好??还病着呢。不过??近两天看他的状态好多了,之前在考场上都是趴着做题的。”
“恩，他这次考得确实不好。甚至数学卷??后的两道?题都写错了位置。”
初澄：“那也太可惜了,一下子丢掉二十多分。”
“也不算。”喻司亭对鹿言的标准一向严格，“本来就做得一塌糊涂。”
“生病嘛,可以谅解。”初澄又喝了两口咖啡。
喻司亭听着耳畔吮吸的声响,忽然道：“对了,我一直忘记问你,结果出来了吗？”
“应该出了,我刚刚看见教研群里在艾特全员。”初澄打开校园管家程序，查看期中考试成绩分析。
喻司亭纠正道：“我是问你的检查结果。”
“啊……”初澄?想到话题会转移得这么快,稍顿了一下才答，“从病理结果来看，确实是良性。”
“那手术安排呢？”
“暂时还?定。因?手术后要卧床休息几天，我想拖到元旦或者是寒假。医生也说可以，半年之内什么时候切除不会有太?差别。”
喻司亭点头：“时间定下来的话，记得告诉我。”
“恩。”初澄一??，“放心，不会影响班里的事情。”
兹——
讲台上的麦克风传来略刺耳的一声嗡鸣。
终于整理好思路的教务领导拍了拍麦头：“请各位老师安静一下，我们的会议马上开始。”
喻司亭看着认真听讲的身侧人，也?有再继续说下去。
每次期中考试后的会议内容都?差不多。成绩分析，学生奖状领取，还有阶段性的教学质量检查。
会议持续将近一个半?时才结束。散场前，各班老师领回了自己班级学生的证书和奖品。
“教尖子班带来的成就感的确不一样，成绩优异的奖状都有这么多。”回班级的路上，初澄捏着厚厚一沓奖状纸感慨。
喻司亭只是瞄来一眼，捧着?当沉的一摞奖品笔记本跟在后?走。
“我过于少见多怪了，是不是？”初澄不好意思地。
从?到?，他拿过的奖状无数，都?有放在心上。看见自己的学生受嘉奖，那种高兴却是发自内心的。
初澄一边掏出手机拍照留念，一边询问喻老师：“等会?能让我发给他们吗？”
喻司亭不假思索：“班会都可以让你主持。”
初澄摇头??：“那就不了，我不能越俎??庖。做个走过场的礼仪先生就行。”
而且控制流程什么的怪麻烦的，辛苦活还是留给班主任吧。
从会议室回班级?几步路，两人随便聊着几句就到了。
这会?正是晚饭前的??后一堂自习课。?部分学生都在自己座位上安静地写作业，见两人捧着一?堆东?进门，猜测是要举行颁奖?典礼，立即都放下手头的事情，围绕考试成绩谈论起来。
虽然只是班级内的活动，但仪式感不能少。颁奖开始前，初澄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营造氛围的花体字。
“确定不来？”喻司亭朝他晃了晃获奖?单。
初澄把麦克风递到他手里：“喻老师请。”
喻司亭?再拖延，站上讲台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首先恭喜?家在刚结束的期中考试又获得了好成绩，我们班的各科目排?除了语文之?，仍然全部位居第一。”
猝不及防的“恶毒”发言在初老师心里留下一记暴击。
喻司亭?停顿地接下去：“但我们的语文成绩也有了明显进步。而且在本次考试中，依然摘得了三个单科目的年级第一?。下?被叫到?字的同学上来领奖。”
“语文之星，韩芮；英语之星，徐婉婉；数学之星……”喻司亭在这里卖了个关子。
学生们纷纷预测：“鹿言呗。”
毕竟在?之前，语数?三巨头都是雷打不动的。
喻司亭却公布道：“穆一洋。”
“啊？是我啊？”就连本人也?有料想到，刚目送同桌上台，??在竟然轮到自己。
穆一洋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突然气势十足地站起身，因?腿脚仍然不便，朝着前排喊一声：“?李子，扶朕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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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露脸的机会，怎么不知道珍惜呢。”穆一洋只好自己挪着脚步慢吞吞地走，路过鹿言身边还不忘拉一波仇恨，“承让承让啊。”
喻司亭对这?子话多的毛病有点不耐烦，催促着：“你快点，等会给你机会发表获奖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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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芮：“怎么会?关系，初老师对我的帮助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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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徐婉婉，英语单科五连冠。”
徐婉婉：“谢谢老师。”
“恭喜穆一洋，数学单科年级第一，黑马杀出重围实在让我?想到。”
穆一洋：“感谢长腿欧巴?我颁奖。”
初澄开玩??式地把麦克风递到他嘴边：“会说多说，我爱听。”
“行。”?想到对方竟欣然接受。
穆一洋接过话筒，直接在讲台上进行自己的社牛发言：“那就从我开始发表感言，首先感谢?哥，感谢初老师，感谢中央频道，感谢世界角落里每一个支持我的人。??主要的是要感谢鹿言……”
“他是真的能说。”耳畔滔滔不绝的声音，让初澄实?后悔刚才的举动，站回喻老师身边，低声和他说话，“不过穆一洋的成绩上升得真的好快。”
前阵子初澄还经常在朋友圈刷到他疑似分手后的种种矫情文案，有些担心。
喻司亭却并不意?：“穆一洋在初中就是学校的尖子生，进过竞赛班，数理科底子非常好。而且家长很重视对他的教育。只要他?有新的追求目标，不再次恋爱脑，在成绩上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
“哎～聪明的孩子，总是会被上帝关上一扇窗啊。”初澄??言。
他偏头看着学生们按顺序等候发言，趁着间隙，翻出手机点开了订餐软件。
“晚饭又是?卖？”喻司亭无意瞥到他的手机屏幕，语气沉沉地发问。
“不是……氛围这么好，又是自习课，我想请?家喝点东?。”初澄正翻动着各种饮品店的团餐，耳边忽然传来淡淡的三字。
“点过了。”
初澄一怔：“啊？你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我前?？”
“我也是刚才开会的时候看你喝才有灵感。”喻老师见副班的表情不?高兴，补充一句，“算你想到的还不行？”
初澄撇了撇嘴巴：“我才不占别人的功劳。”
喻司亭扬扬唇角，?搭茬，等着三个学生各自说完，继续颁奖流程：“下?公布进步奖，请校排?次有明显提升的同学上台，方涵之、蒋叶、商美琪、蓝泽宇、张筱、吴雨晴。”
“除了刚才进步特别?的同学之?，还有一些人在连续一年的所有考试中从未退步，且一直保持稳定上升。请获得潜力奖的同学上台，季雅楠、李晟……”
“下?请年级排?前20的优秀奖同学上台……”
每次喻老师公布?单之后，初澄就负责颁发奖状和奖品，?这个班内?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
喻司亭把?单翻到??后，开口道：“??后一个奖项，获得期中考试总分学校排?第一的……”
“咳咳——终于到我了？”
“要不要脸？你数学都不及格还敢争全校第一。”
“我奉劝各位，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
教室里的许多位置都传出假咳声，不少同学故意站起来做领奖准备。
唯独??后一排的某个身影情绪不高。
喻司亭恰好点出他的?字：“鹿言。”
鹿班长半梦半醒地从桌上抬起头，活动两下被压麻的胳膊，拖着高瘦身影走出座位。
他接下副班手里的奖状时，鞠了一躬，低声道：“谢谢。”
初澄照常把话筒递过去：“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鹿言的表情极?淡然，近日来肠胃炎呕吐加感冒，嗓子有还点嘶哑，举起麦克风后音量依然很低，“我刚才听到有谁叫我的?字了，不回答的话好像不太礼貌，但我又不知道说什么，那讲点事实吧。”
“穆一洋，拿好你本学期有且仅有的一张奖状，然后好好记住登台领奖的感觉。不出意?的话，复读之前，你上不来了。”
他的声线温和，几乎?有发出太重的音节，却让台下的同学们疯狂喊叫。
“哈哈哈哈哈，我鹿神放狠话都那么斯文。”
“啊——上头了。好看，爱看，求你俩快打！”
“班长你真的，带病散发魅力，我哭死。”
趁着班级的气氛高潮，喻司亭?班会收尾：“很高兴看到?家这么好的状态，期望我们7班在下次考试里再创佳绩。然后生活委员带两三个人下去拿?卖，初老师请?家喝果汁。”
“哇——”
“谢谢初老师！”
怎么成我请的了？
初澄一怔，却见喻司亭?经走下讲台，?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只好作罢。
他独身立在高处，能将台下学生们的欢乐状态一览无余。
这些学霸们真是各有性格，让初澄觉得每一个都那么可爱。只要看到他们的??脸，就情不自禁地想要跟着一起开心。
主持过颁奖班会，下午班主任会议上的内容也只是完成了一半。今日放学前，老师们还有另?一项重要工作——作业质量检查。
十中作?亭州的老牌重点，会有一些传承下来的特有制度和教学惯例。课堂学案抽查就是??中之一，作?督促学生提高课上听讲质量的手段。
教务处会不定期要求各班级上交学生们在课堂上?用的全部学案、练习册和笔记。然后以抽签的方式，进行两两互查。检查结果按排?纳入月度考察，并且在年级公示。
“字帖是我们班单独买的，不用查。你把学校统一发的那本学案习题给我。”
“哪位同学的化学练习册?有交？我数着还差四本。”
“刚放在讲台上的英语笔记是谁的？?写?啊。”
晚自习刚刚开始，各科目的课??表就游走在座位之间，收集等待被检查的资料。
“行了，交个练习册也那么多话，交完就写自己的作业，别东张?望。”喻司亭站在教室前排维持秩序。
当当——
教室玻璃发出被敲击的轻响。
喻司亭回头，看到门?五班的班主任正在朝他招手，便走出去查看。
?个子的女老师问：“初老师在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喻司亭：“他去检查学案了，有什么事吗？”
“我副班抽到的。”对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上?清楚地写着数字7，“好巧不巧，和你们班凑一起去了。”
“我们两个班级互查是吗？”喻司亭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谓凑一起，是指两个负责人都是血气热的新老师。之前学校学案检查的时候有过类似例子，因?两位新师都钻牛角尖，互?死盯着抬杠，结果闹得两个班级很不愉快。
“是，我有点担心他们……”胡老师尴尬地，“不知道需不需要提前打个预防针？”
“应该不用有这种忧虑。”喻司亭不疾不徐道，“初老师心里会有分寸的。”
胡老师稍稍放心：“那就好。我回班了，不打扰你。”
喻司亭点点头，回到教室里嘱咐课??表们：“把所有科目都收齐后，送去教务处旁边的会议厅，交给5班的林祁老师。”
“好。”几个学生各自数清书本数目，抱着厚重的书册送往指定地点。
?会议室中。
初澄正坐在窗边随手翻看高二（5）班的语文笔记。
他边查边感慨，不得不说，这帮孩子的字迹的确要比七班好太多，至少干净工整，横平竖直。
“哟，你也在啊。被你们班?哥派出来干苦力了？”周瑾进门，在众多老师的身影中发??了初澄。
初澄答：“我自告奋勇来的，在教室里待着太困了。下午喝的咖啡根本?起作用。”
“以你喝水式的炫咖啡，早就该是重度免疫者了。”周瑾不以?意，在几排摞满练习册的桌子上环视一周，“我把你们班的化学查了啊。完成今日kpi我就要下班了。”
初澄认真看着学案?答话。
周瑾随手摸了根红笔，坐在一边批阅起来。
他一边干活，一边压低声音碎碎地念着：“有什么好检查的？说到底考核的还是老师。就六班的那群狼崽子，你也甭管那些题我是讲过5遍还是8遍，有?有把解题步骤完完整整地抄在黑板上，他们练习册上该错还是错。还互查纰漏，这不就是怂恿老师间互?伤害嘛。”
“?致看看有?有太过分的呗。有的话说明近阶段学习状态差，定期检查他们的作业本多少还是会有点用处的。”在周瑾言语间，初澄手下?经过了十来本笔记，“别说是学生，我自己的教案都有可能出??笔误。”
?约二十分钟后。
周瑾扣上红笔盖，随手拿了张?单，边记录边知会：“你们班的化学作业?有什么?问题，个别几个是态度不认真，听课的时候明显走神，错题改都?改。我把他们的?字标注出来了。”
“看得我眼皮直打架。”初澄也差不多检查完了5班同学的语文资料。?体上来说都还过得去眼，?有抓典型的必要。他也就?有单独做记录。
“我再去隔壁看看九班的，你加油。”周瑾在反馈单的右下角写上自己的?字，然后站起身。
初澄懒怠地应了声，正准备换点催眠功效不那么强的内容，活动肩膀时无意间瞥到了后排的林祁。
在他手边，7班的英语学案?经被分成了数目完全不平均的两摞。??中一份只有薄薄的一沓，看起来并无变化。而另一份摞得老高，每本都翻开平摊着，而且有被折叠内页的痕迹。
这一摞不会都是有问题的吧？
“林老师。”初澄看着同事的架势，实在?忍住上去问了嘴，“作业问题很严重吗？”
“啊，是有点。”林祁扶了扶眼眶，抬起头解答，“应该是英语的科目特点吧，容易出??笔误。”
初澄从中随机拿了一本，翻开扉页竟然看到“徐婉婉”三个字，诧异道：“这也是不合格的？”
她可刚拿了英语单科全校第一的奖状。
“我看一下。”林老师接过练习册翻到折页处，徐徐解释，“噢，这里的单词拼写??后少了个字母，我不知道她是记错了，还是单纯笔误，所以画了出来。”
“……”
初澄的话卡在喉咙间，虽然觉得过于严格，但这件事本身好像又无可厚非，反倒是自己显得草率。
他稍怔了片刻，默默地退回到了靠窗的位置。
九点过半，距离学生下晚自习只有二十分钟。
周瑾虽然一直念叨着下班，到了这个时间，却还在学校走廊里。
“怎么还?走？”初澄结束了??他工作，正要回班级。
“楠楠在你班做晚辅导呢，不然我站这?干什么？”周瑾低头摆弄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答，忽然他好像看见了什么让人震惊的内容，轻喊了声，“我去……在我走后你们班的作业发生了什么？”
初澄闻声，也摸出手机查看群消息。
二年（15）班优秀率
二年（4）班优秀率95％
二年（11）班优秀率94％
二年（18）班优秀率94％
二年（2）班优秀率92％
二年（17）班优秀率89％
……
二年（7）班优秀率
二年（5）班优秀率
在几分钟前刚刚公示出来的学案检查结果中，??他班级都只是象征性地标注一些?问题，优秀率高达百分之85-95之间。
而挂在末尾的两个班级数据尤??瞩目。
走廊里恰好响起脚步声，另?一位当事人林祁也途径这里，而且边走边看着手机。
?时?刻，他和某初姓老师的会?显得又滑稽又尴尬。
周瑾??得不行：“不是，你俩有仇啊？”
初澄率先控诉一句：“他先动手的。”
“我??开始真不知道反馈单要交给教务处，就想着反正都检查了，随手标记一下姓?和页码，回头学生改起来也方便……”林祁急着开口解释。
“那你怎么回事啊？”周瑾转向初澄，“我走的时候你都困成那样了，还有精力返工重查呢？”
初澄动了动嘴唇：“你有?有听过一句话，叫中国老师一生要强？”
周瑾的脸都乐酸了，抬手抓了把自己的头发，缓和道：“我老婆心?，挂在倒数?次也无所谓了。但问题是，这个结果，你们班?哥能接受吗？”
在7班的备注?单上，单单是英语科作业存在问题的学生就被列出了二十个之多。
林祁实在无他法，只好道：“……要不然，我去和喻老师解释一下？”
“算了吧，都?经这样了。”初澄从语气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强烈抵触心理，?有再难?他，叹声，“我先进去了。”
初老师回到班级时，喻司亭正伏在后排的办公桌前写教案。
“?了应付学校检查忙一整个晚自习，你也不嫌累。”听到开门声，对方抬头瞥来一眼，“查完了？”
“恩。”初澄答话时，注意到喻老师的手机正在窗台边充电。他应该还?有看过群消息。
可不巧，就在下一秒，那人开口问了句：“结果怎么样？”
“你还是自己看吧。”初澄实在有些忐忑。
喻司亭稍顿，回身拔下手机，滑动屏幕翻找。
几秒后，他的眉头微蹙起来：“你这是，和5班互殴了？”
初澄原本还要解释，转念一想竟觉得“互殴”这个词无比贴切，只好答了个“恩”字。
出乎意料的是，喻司亭却无所谓地把手机放到桌?上，实?淡然地反问：“我们倒第二，他们倒第一。都打赢了，怎么还一脸颓废呢？”
初澄低声自语：“怎么说也太难看了。”
“两军对垒，哪?还能?有点战损呀。”喻司亭??起来时的京腔尾音摇曳，蜷起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备注?单，“被查出英语作业不合格的，一人罚两张卷。初老师，去给这几个下‘阵亡通知书’吧。”
初澄：“……”
班主任说完又重新低下头去写教案，就好像什么都?有发生过。
初澄却一时回不过来神。
虽然知道这家伙又在毒舌我，但莫?有点被撑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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