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父子_玄鉴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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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父子

  第537章父子

  两人落回青杜,将两个修士往地头一掷,先将那白衣老道的六识封了,像根朽木似地丢在一旁,解开那黑衣修士的禁制。

  这黑衣修士立刻翻身下拜,恭声道:

  “见过两位前辈,在下徐国修士何毅涛,在边燕山修行,释修南下,我等无处立足,便不得不越界入了越国,若是有冒犯之处,晚辈愿竭力抵赔!”

  李曦峻只摆手,问道:

  “徐国如今局势如何?”

  黑衣修士连忙道:

  “诸释一路南下,打到了徐国南部,以边燕山为界,战成一团,就连边燕山的糁君大妖都坐不住,麾下的妖将遭人捉去吃了,大妖则驾风逃去了大黎山,留下一片狼藉…”

  “可是紫府、摩诃出手?”

  李曦峻仔细问了,这黑衣青年道:

  “不曾见过,只有两个怜愍压阵,金羽和青池派了一众筑基来,北方也不见摩诃出手。”

  他低眉顺眼,默默观察,轻声道:

  “只是徐国各地山崩地裂,甚多奇异,听闻在徐国北方掉下一块大石,有千丈高,东边的河水干枯,河底的鱼虾歌唱…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李曦峻问了两遍,复又道:

  “释修以哪一道为主?”

  面前的何毅涛顿时愣了,咬着牙回忆了一阵,只好道:

  “只听闻是【慈悲相】和【大欲道】…还有一道【空无相】,至于的两位怜愍是何道统,小人地位低贱,实在不得而知。”

  李曦峻点头,李玄宣在旁捻着须,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可有那【忿怒相】的行踪。”

  何毅涛顿了一息,有些没把握地道:

  “大人有所不知,【忿怒相】曾转世,当年身躯被那月阙李通崖剑斩,本相又被诸紫府围杀,道统大损,问法不应,如今已经很少见了。”

  李曦峻微微颔首,打量了一眼,复又问了三遍,法力度入体内,这人果然是个魔修。

  也不等他说话,翻手又将他丢在一边,将那老道士的禁制解了,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

  “大人…”

  李曦峻身上的风雪凌厉,只温声道:

  “老人家,你是哪里人为何来此??”

  “徐国…小室山浮云洞散修…”

  他哀道:

  “【空无相】的五目怜愍和诸法师…落在小室山附近,我等一十六家一哄而散…跑得慢的…都自刎了…或是切了手腿耳鼻,跳下山崖去…”

  “老道修了一百多年,只跑得快些,在那虚慕法师手中逃了一命…一直到了这地界上。”

  李曦峻握着剑,皱了皱眉,心中起了疑惑,还不曾说话,这人便连声道:

  “大人且慢!大人且慢!”

  他将头低低抬起,一只眼睛往上翘,去瞄几人的脸色,缩着身子,话语如珠,急切地道:

  “我家师叔也在湖上修行多年!此次小人前来就是要投奔他!大人且放缓一步…兴许还是自己人!”

  老人见识多,李玄宣听了这话,顿时起兴趣,只问道:

  “什么时候…可有道号。”

  老道士见了这模样,顿时有了心思,面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只道:

  “在下孚圆,我师叔道号灵龟子…他大约一百三十年前突破练气,便来这湖上寻找机缘,如今不知是否突破筑基…”

  李玄宣听得怪异,面上笑意顿时淡去,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只道:

  “我看你是昏了脑袋了,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散修突破练气要不要六十年?一百三十前来这地方!如今想必都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去了?”

  “哪有来一地修行过的都是缘分!”

  孚圆道人惶恐至极,连连摇头,急忙道:

  “大人!大人!我那师叔身上有机缘!绝不一般!”

  李玄宣如今却不太信他了,只问道:

  “何等机缘?”

  孚圆道人又说不清楚,只支支吾吾地道:

  “我师尊临死之时尚还念着他,是说是师祖死前将机缘传给了他…”

  他说不清楚,可练气散修的机缘又能是多好的东西呢?孚圆道人自己心头也明白,只能不断磕头说不出话来了。

  李玄宣只看他身上清气不算浑浊,在徐国那种地方也已经是难得可贵,没有什么为难他的意思,正要开口。

  “慢…”

  李曦峻却突然拦住他,皱眉摇头。

  孚圆道人越恐,惊恐交加地抬头,心道:

  “老人心善,这俊郎君狠些。”

  李曦峻只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

  “老人家是如何从怜愍与法师手中逃出来的?”

  孚圆道人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回忆,足足过了好几息,讶异道:

  “哎呦…忘了个干净!”

  他口鼻渗出血来,痛呼一声,身体像一捆倒下的柴木,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吭也不吭一声,已经没了生机。

  李曦峻先退了一步,用法力将他翻过来,孚圆道人的面色苍白,皮肤冰凉,李曦峻两指为剑,将他的腹部破开。

  便见黑洞洞一片,五脏六腑不翼而飞,只余下一只干瘪的死蛆。

  李玄宣看得发愣,另一侧的李周巍握着长戟,若有所思,李曦峻两指捏出火来,轻轻落在这皮囊上,将之点燃,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轰…”

  这血肉早已经干瘪,很容易点着,明亮了一瞬,顷刻之间化为飞灰。

  何毅涛见了这模样,心中已是怕极,涕泪齐出,低声道:

  “我身无长物,大人不屑这些东西,但看在无冒犯的份上,且饶我一命,只听大人驱从,绝无二心。”

  他生怕李曦峻问出什么,让他当场毙命,却见这男子取下他的储物袋,仔细看了一息,见其中都是血气米肉,摇了摇头。

  何毅涛还不曾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一灼一痛,满腹热腾腾,从鼻腔中喷涌而出,一把长戟已经穿胸而过,尾端持在那少年手中。

  何毅涛养在腹部的魔胎顿时苏醒,小小如同老鼠一般的血肉之物在腹中挣扎了几下,还未来得及破肚而出或是敛息躲藏,一只手复又破腹而入。

  李周巍一只手架着长戟,另一手在他腹中搅和了几下,掏出那只魔胎,仔细观察了两息,轻轻捏碎。

  何毅涛好歹也是练气初期的魔修,却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秒脑袋便被人摘了下来。

  李周巍手中满出金火,飘着黑烟落在他躯体上,金色点点,顷刻之间便焚得一干二净,这世子将长戟收起,李曦峻点头道:

  “明阳一道,也是消解魔修的…虽然不如太阳、玄雷,却也叫的上号了。”

  一旁的李玄宣却还在愣愣地看着那孚圆道人的尸体,李曦峻回头来看,见老人看得出神,有些忧虑地道:

  “大伯公…”

  李玄宣缓步上前,将那孚圆道人腰间的储物袋取下来,仔细看了两眼,低声道:

  “好生熟悉!”

  这枚小小的锦囊与越国流行的制式不太相同,看起来很小巧,李玄宣观察一阵,浮现出回忆之色,轻声道:

  “我家…第一枚储物袋…也是这模样的!”

  李玄宣说完这话,越发肯定,将之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声音飘忽:

  “当年,项平叔前去营救万家,不曾想汲家借了镗金门的势,摧枯拉朽地将万家灭亡了…叔父却撞上了一老道,要取他性命。”

  “这老道在湖中等了三十年…要寻一个机缘,却被叔父所杀,取了储物袋回来…看来…就是他口中的师叔了。”

  李玄宣心中念了一息,轻声道:

  “倘若有机会,可以去那小室山浮云洞看看。”

  李曦峻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默默应下来,轻声道:

  “徐国之事终究混乱不堪,费家抵御在前,可以仔细商议一二,毕竟是个难得的筑基大阵,用得好了,自家能少许多损失。”

  李玄宣收起储物袋,神态略有些不满,只道:

  “到如今的地步了,还不肯派人前来求援。”

  李曦峻失笑,李周巍峙然而立,轻声道:

  “青池宗万里之遥,远在天边,来去月余,我家不过一湖之隔,近在眼前,往来不过半盏茶,远水解不了近火,他们迟早会看清的。”

  两个长辈皆是点头,几人安排了驻防,李周巍很快告退,驾着风从青杜穿出,飘飘往中殿偏院落入。

  陈鸯一路跟在后头,恭声道:

  “殿下,父亲早已经在殿中等了许久了。”

  李周巍闻言点头,这才落脚下来,果然见中年人陈睦峰等在大殿中,很是恭敬,手上还牵着一女子。

  陈睦峰如今已经是练气后期修为,虽然他当年在许霄之事中犯了错,被罚得很重,可陈家到底是大族,陈冬河又颇得倚重,他如今还是有些地位。

  他满面笑容地迎上来,陈睦峰娶了李曦峸的妹妹,还是李承辽的姑父,开口道:

  “殿下,这是我幼女陈芍…是我与妾室所出…如今年岁渐长,带来让殿下看看…”

  李周巍当然明白他打着什么主意,看着低眉垂眼的少女,特意避开视线接触,甩开袍子就进了屋,只留下一声在院回荡:

  “去问我父亲!”

  陈睦峰被他堵了个结实,与陈鸯对视一眼,只能低声告退。

  父子俩出了院子,陈芍像是松了口气,脚步轻快许多,陈睦峰低低叹气,只有陈鸯阴着张脸,一路慢慢踱回去。

  到了陈府上,陈芍躬了躬身,逃跑般退下去,陈睦峰倒还好,只领着陈鸯进前。

  父子俩一言不发,快步走到后院,李夫人正在读着书,看着模样问了一句:

  “看来是不成了?”

  陈鸯冷冷应了一句:

  “不错!”

  他微微拱手,甩了袖子便下去了。

  陈睦峰尴尬地在院中站着,李夫人只叹道:

  “不成便不成!本就是带她去看看会不会谁中意谁…倒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李夫人治家宽厚,陈睦峰一向是晓得的,闻言点头,夫妻俩对视一眼,反倒是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陈睦峰表情不只是尴尬,甚至于有些恼怒了,他思来想去,坐在位置上饮了好几口茶,终于克制不住,压抑着声音:

  “他…他真是一心猜忌刻毒!”

  李夫人叹气,中年女人也渐渐无奈了,低声道:

  “也不知道像谁…教他越多,越会算计利用人了。”

  陈睦峰怒意上头,咬牙切齿地道:

  “怎地…将他教成了这个模样!小时也不曾见他这样冷血无情,刻薄寡恩!”

  他虽然最看好这个长子,可他到底是个父亲,心中对几个孩子都是有感情的,冷声道:

  “他那副模样,好似小妹不嫁给世子,他就要拔刀恐吓了!”

  李夫人低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劝丈夫。

  “嘎…”

  却听嘎吱一声脆响,院门被一手推开,一只白皙的手臂显露出来,显得显瘦干练,长子陈鸯一脸笑容,静静迈步进来。

  他的面相刻薄,明明在笑,却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诡诈感,长子轻声道:

  “父亲,明日你我去见见家主。”

  夫妻俩人都觉得背上一阵寒毛耸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明明院门是能封锁隔离,刚刚出去的陈鸯一定听不到对话,陈睦峰却被长子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阵发虚,冰冷如霜。

  他竟然神差鬼使地点了点头,长子哈哈一笑,两手扣在门沿,迈步倒退出去,嘎吱两声,将两扇门合得紧紧的。

  陈睦峰隐约觉得额头上有了汗,端起茶狠狠的喝了好几口,再去看夫人。

  李夫人已经看呆了,静静坐在上首,足足过了片刻,这才低声道:

  “我当初以为,送到主家…能好好打磨他的性情,让他谦虚克制,明白人外有人…”

  女人两眼微垂,轻声道:

  “我如今却觉得…送到世子身边,让他带兵杀人,镇压山越,叫他那副爪牙越发锋利了…以前只是空有一副凶诈模样,如今是落进骨子里了。”

  陈睦峰呆呆坐着,足足过了十几息,觉得心中冰凉凉,这才冷声道:

  “他只看重青杜上的几位…他只将他们看作同类…只服世子…至于你我…只不过是他手里可以依凭的器具罢了!”

  李夫人听了这话,心中讶异惊骇,猛然抬起头来,看着这位在她面前愚蠢了大半辈子的夫君,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预感:

  “原来…儿子凶诈,是父亲也不简单。”

  她再去问陈睦峰,男人闭口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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