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挣扎的人
跟随男人飞去漆黑的巷子中，楚明逐渐看清了他的打扮——一身黑袍，警惕地四处张望。
“绿藤，能显化出我的本体吗，我想跟他交流一下。”
“好咧。”
绿藤摇晃着脚丫，叩动响指，七星瓢虫猛然膨胀，变成了楚明的模样。
楚明操控着这副身体，内心涌现出奇妙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像拥有了分身一般。
没时间感叹妖精法术的神奇，楚明在黑暗中朝男人低声喊道：“安德雷。”
巷子中莫名传来呼声，男人身体一僵，似乎有些慌张，竟头也不回地快速逃离原地。
楚明皱了皱眉头，他脑海中刚冒出向前追去的念头，身体便化作一道绿光越过男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是我，家族来的人。”
男人被吓得滑倒在地，他慌张地摇手道：“我不认识你……”
“难道认错人了。”
楚明皱起的眉头更深了。
“你不是安德雷吗？”
男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楚明冷声道：“说。”
男人惶恐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楚明磕头，“大人，我真的不是安德雷，我是他弟弟法比安。”
“一切都与我无关，他是自己变成那样的……”
楚明抓起的衣领，细细看了一下他的脸。
这男人看起来确实比安德雷年轻，只是他眼眶深凹，脸颊瘦弱，嘴唇发白，像极了瘾君子。
“安德雷他现在怎么样了，带我过去。”
法比安害怕道：“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那里已经变成地狱了，到处都是怪物。”
楚明冷笑道：“我看你是自己不想去吧。”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带我过去，要么……”
他话还没说完，男人便连忙点头，生怕说慢了就会被他处置了一样。
法比安哭丧着脸道：“大人，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楚明放下男人，任由他在前面带路。
绿湖小声道：“雷恩大人，这个人身体有点不对劲，有上次我们看到过的古怪气息。”
楚明微微点头，“我已经察觉到了，这城内灰雾密布，似乎发生某些变化。”
他思索了一下，向前面的男人问道：“你和安德雷不是住在一起的吗？”
男人停下脚步，用力摇晃脑袋，殷勤道：“大人说笑了，像我哥哥这种超凡者哪能看得上我。”
楚明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有禁令吗，你怎么敢出来的？”
法比安搓了搓手，干笑道：“最近手头有点紧，加上封城了没活干，快没饭吃了，只能来找安德雷借点钱。”
楚明瞥了他一眼，“地下黑市的情况现在怎么了？”
一说起地下黑市，法比安脸上便出现了一抹恐惧。
“那里很多人都变成了怪物，长了好几双腿，好几双手，路上满是躺着等死的人。”
“我怕我去了……下场会跟他们一样。”
“那安德雷呢，他怎么样了？”
法比安尴尬道：“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安德雷，我只是在黑市门口待了一会就跑了，然后……然后就被大人您给抓到了。”
绿藤小声道：“雷恩，这家伙看起来很可疑，万一他在骗我们怎么办？”
楚明轻笑道：“放心，他只是蠢而已，怪不得安德雷不愿意和他的弟弟往来。”
法比安熟练地在巷子中绕来绕去，不过他脚步磨蹭，似乎对地下黑市充满了恐惧。
十几分钟后，楚明跟随法比安拐入了戈登集市中的一间店铺，店铺门没有锁，他们很轻松就进来了。
“大人这里。”
法比安走进无人的后厅，掀开了木板，露出了一片漆黑的地下通道。
他咽了咽口水，讪笑道：“大人，我能不能不进去。”
“别废话了。”
楚明脸色冷淡，一脚就把男人踹了下去。
男人滚入地下通道，发出了害怕的叫声。
绿藤偷偷嬉笑道：“这人真胆小。”
“我们进去看看。”
楚明跳下漆黑的通道，抓住男人的衣领就往深处走去。
“大…大人，放了我吧。”
法比安哭丧着脸，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楚明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地下通道很短，他们没走几步，前面就出现了微弱的亮光。
等楚明走出通道时，透过灰雾，他看到了在地下空间内一眼望不到头的帐篷和黑市街道。
而且在冥冥之中，那股古怪的气息变得更加浓厚了。
法比安有些害怕地解释道：“这些家伙都是从上面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干嘛。”
楚明将他往前一推，“带路，带我去安德雷那里。”
法比安眼底流露出恐惧，咬牙道：“大人，您能保证我不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吗？”
楚明点头道：“我尽力。”
法比安闻言，既然无法反抗，他只能低下头闷声在前面带路。
两人刚走近帐篷周围，呻吟低语声便从里面传了出来，一股血腥味飘入鼻内，久久无法散去。
楚明目光向前看去，不少疑似人类的生物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他们手脚像是无骨的触手般蠕动着。
他们身上古怪的气息浓厚，像是已经被邪神力量感染了一样。
绿湖小脸凝重道：“邪神的力量太可怕了，如果再不让他们出城的话，只怕……会都死在这里。”
绿藤也是气得咬牙道：“明明知道邪神隐藏在城里面，为什么不疏散市民，你们的国王也太坏了吧。”
楚明摇了摇头道：“要是这些市民离开王城了，王族面临邪神危机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他们害怕的无非是其他家族的报复，生怕动摇了自己的统治。”
绿藤挥舞着小拳头，气鼓鼓地说道：“别让我抓到这些坏人，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们一顿。”
楚明哑然失笑，看着路边奄奄一息的市民，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处理这些市民身上的古怪气息，若是继续放任古怪气息侵蚀他们的身体，他们根本撑不到逃离王城的时候。”
说着，他陷入了深思中。
楚明和法比安在路上沉默地行走着，他们越过了一排排的帐篷，来到了黑市商铺街道上。
往常这里热闹无比，摆摊的人遍地都是，但现在整条街道只剩下趴在地上呻吟的人。
“救救我，救救我！”
看着楚明两人还能正常行走，一名趴在地上的患者仿佛看到了希望，他伸出三只手抓住法比安的脚踝，祈求了起来。
“啊！”
“快放开我。”
沉默的氛围被打破，法比安尖叫着倒下地上，双腿乱蹬着。
“好了。”
望着周围逐渐聚集过来的目光，楚明皱了皱眉头，一把将男人拎起。
“大人……我。”
法比安惊魂未定，话都说不出来了。
“带路。”
楚明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他将注意力放回患者身上，他心神稍稍一动。
“绿藤，我能使用这副身躯释放法术吗？”
绿藤挠了挠头，“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以的，反正姐姐都能用，我也能用，你应该也能用，应该是。”
“那我试试。”
楚明脑海回想起野蛮生长的法术模型，尝试着用精神将其构建出来。
很顺利，精神串连在了一起，他手心绽放出了微弱却充满生机的绿光。
“真的可以，而且似乎我还能借用你们的力量。”
楚明意念稍动，手中微弱的绿光突然犹如花朵般绽放，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融入了患者体内。
“晤……”
患者痛苦的神情变得舒缓，沉沉睡了过去。
在楚明的感知中，法术渗透进入男人的肌肤，血管，脏腑，骨髓……身体的每一处，那股古怪气息在法术光芒的照耀下来，逐渐消散了开来。
“嘭……”
男人多出了那根手臂炸成血水，一阵灰雾从血水中飘散出来。
楚明救治患者的整个过程，法比安都看在眼里。
见到这名神秘男人奇迹般的力量后，他内心的恐惧犹如潮水般褪去，安心感涌上了心头。
等楚明将患者安置到干净的地面后，法比安殷勤道：“大人，我们快走吧，安德雷开的店铺就在前面。”
楚明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在意，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去。
走在路上，绿湖疑惑道：“奇怪了，我和绿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竟然这么轻松就把邪神的气息给驱除了。”
绿藤得意道：“一定是我最近进步了。”
楚明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驱除古怪气息，发挥作用的不是法术本身，或是绿湖绿藤的力量，而是生命赐福带给他的法术特质。
虽然他使用的不是生命神力，却也能拥有生命神力的几分威能，用来驱除邪神气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大人，到了。”
“我来叫他出来。”
走在前面的法比安突然停了下来，他像个忠诚的仆人般，上前敲了敲店铺门。
“安德雷，安德雷，是我，法比安，我来找你了。”
店铺内一片寂然，橱窗内传来微弱的光线，隐约能看出上面摆放着一些钟表。
“钟表店吗……”
两人在门外等待了一会，没有人回应。
法比安脸上露出了一抹慌张，“安德雷这家伙不会死了吧。”
“他要是死了，我以后怎么在王城生活。”
“进去看看。”
楚明按住法比安的肩膀，强行让他镇定下来，随后便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店铺内，钟表挂饰琳琅满目，铜色与暗金色的钟表在柜台煤油灯微弱的灯光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安德雷，你可别死了。”
法比安往前跑去，“蹬蹬”地沿着旋转木梯往二楼走去。
楚明关好店铺门，还没等他仔细观察店铺一楼的装饰，楼上就传来了法比安恐惧的呼声。
“怪…怪物！”
楚明闻声而动，身体化作绿光，渗透进入天花板，来到了二楼。
走廊上，法比安死死抵住房门，从他吃力的表情可以看出，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
“法…法比安，是我……”
房间内传出虚弱沙哑的声音。
男人恐惧道：“不，你才不是安德雷。”
楚明走上前，“让开，让我看看。”
法比安闻言，赶忙向走廊另一边滚去，在角落里害怕地蜷缩着身体。
绿藤不屑地哼声道：“这家伙真胆小。”
楚明感受着房门后挣扎的力量，他打开房门，无力的肢体犹如触手般从房间内溢了出来。
他抬头看去，整间房间已经被扭曲的肢体填满，透过肢体的遮掩，他能看到男人求助的眼神。
“救救…我……”
怪不得法比安会这么慌张，这场面任何一位正常人来看了都得害怕。
“安德雷，别怕。”
楚明手掌绽放出绿色光芒，按压在了细长的肢体上。
“嘭，嘭，嘭……”
这些无用的肢体犹如触手般痛苦地扭动着，随后炸裂成血水。
很快，血腥味弥漫出来，当整间房间都被染成血色时，安德雷身上伤口愈合，无力地跌落在了血水中。
“好脏呀，雷恩大人您先不要过去。”
只见绿湖伸出右手释放法术，碧绿的湖水凝聚成水球出现在楚明的手上，湖水波纹倒映在地板，墙壁，天花板上。
水球猛然膨胀，又快速缩回。
等楚明反应过来时，房间里已经不见半点血水，而他手中的水球已经变成了一颗散发着腥臭味的血球。
“姐姐，把它交给我。”
绿藤释放法术，木门枯木逢春，竟然长出绿藤绿叶，将楚明手中的血球缠绕起来，全部吸收干净了。
完成这一切后，楚明走进房间中间，将安德雷扶起，探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只是太虚弱了而已，一会应该能醒来了。”
“法比安进来，照顾好你的哥哥。”
等不情不愿的法比安进来后，楚明在房间内等待了一会，安德雷逐渐苏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楚明。
“大人，请问你是？”
楚明微笑道：“雷恩。”
安德雷闻言，眼前一亮，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直接从地板上支撑起了身体。
“我听过您的名字。”
不过兴奋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担忧道：“大人，王城目前太危险了，您在这里……”
楚明摆手道：“这不是我的本体，你可以放心。”
“这个暂且不谈，我想问一下，地下黑市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安德雷苦笑道：“我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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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藤，能显化出我的本体吗，我想跟他交流一下。”
“好咧。”
绿藤摇晃着脚丫，叩动响指，七星瓢虫猛然膨胀，变成了楚明的模样。
楚明操控着这副身体，内心涌现出奇妙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像拥有了分身一般。
没时间感叹妖精法术的神奇，楚明在黑暗中朝男人低声喊道：“安德雷。”
巷子中莫名传来呼声，男人身体一僵，似乎有些慌张，竟头也不回地快速逃离原地。
楚明皱了皱眉头，他脑海中刚冒出向前追去的念头，身体便化作一道绿光越过男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是我，家族来的人。”
男人被吓得滑倒在地，他慌张地摇手道：“我不认识你……”
“难道认错人了。”
楚明皱起的眉头更深了。
“你不是安德雷吗？”
男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楚明冷声道：“说。”
男人惶恐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楚明磕头，“大人，我真的不是安德雷，我是他弟弟法比安。”
“一切都与我无关，他是自己变成那样的……”
楚明抓起的衣领，细细看了一下他的脸。
这男人看起来确实比安德雷年轻，只是他眼眶深凹，脸颊瘦弱，嘴唇发白，像极了瘾君子。
“安德雷他现在怎么样了，带我过去。”
法比安害怕道：“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那里已经变成地狱了，到处都是怪物。”
楚明冷笑道：“我看你是自己不想去吧。”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带我过去，要么……”
他话还没说完，男人便连忙点头，生怕说慢了就会被他处置了一样。
法比安哭丧着脸道：“大人，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楚明放下男人，任由他在前面带路。
绿湖小声道：“雷恩大人，这个人身体有点不对劲，有上次我们看到过的古怪气息。”
楚明微微点头，“我已经察觉到了，这城内灰雾密布，似乎发生某些变化。”
他思索了一下，向前面的男人问道：“你和安德雷不是住在一起的吗？”
男人停下脚步，用力摇晃脑袋，殷勤道：“大人说笑了，像我哥哥这种超凡者哪能看得上我。”
楚明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有禁令吗，你怎么敢出来的？”
法比安搓了搓手，干笑道：“最近手头有点紧，加上封城了没活干，快没饭吃了，只能来找安德雷借点钱。”
楚明瞥了他一眼，“地下黑市的情况现在怎么了？”
一说起地下黑市，法比安脸上便出现了一抹恐惧。
“那里很多人都变成了怪物，长了好几双腿，好几双手，路上满是躺着等死的人。”
“我怕我去了……下场会跟他们一样。”
“那安德雷呢，他怎么样了？”
法比安尴尬道：“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安德雷，我只是在黑市门口待了一会就跑了，然后……然后就被大人您给抓到了。”
绿藤小声道：“雷恩，这家伙看起来很可疑，万一他在骗我们怎么办？”
楚明轻笑道：“放心，他只是蠢而已，怪不得安德雷不愿意和他的弟弟往来。”
法比安熟练地在巷子中绕来绕去，不过他脚步磨蹭，似乎对地下黑市充满了恐惧。
十几分钟后，楚明跟随法比安拐入了戈登集市中的一间店铺，店铺门没有锁，他们很轻松就进来了。
“大人这里。”
法比安走进无人的后厅，掀开了木板，露出了一片漆黑的地下通道。
他咽了咽口水，讪笑道：“大人，我能不能不进去。”
“别废话了。”
楚明脸色冷淡，一脚就把男人踹了下去。
男人滚入地下通道，发出了害怕的叫声。
绿藤偷偷嬉笑道：“这人真胆小。”
“我们进去看看。”
楚明跳下漆黑的通道，抓住男人的衣领就往深处走去。
“大…大人，放了我吧。”
法比安哭丧着脸，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楚明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地下通道很短，他们没走几步，前面就出现了微弱的亮光。
等楚明走出通道时，透过灰雾，他看到了在地下空间内一眼望不到头的帐篷和黑市街道。
而且在冥冥之中，那股古怪的气息变得更加浓厚了。
法比安有些害怕地解释道：“这些家伙都是从上面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干嘛。”
楚明将他往前一推，“带路，带我去安德雷那里。”
法比安眼底流露出恐惧，咬牙道：“大人，您能保证我不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吗？”
楚明点头道：“我尽力。”
法比安闻言，既然无法反抗，他只能低下头闷声在前面带路。
两人刚走近帐篷周围，呻吟低语声便从里面传了出来，一股血腥味飘入鼻内，久久无法散去。
楚明目光向前看去，不少疑似人类的生物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他们手脚像是无骨的触手般蠕动着。
他们身上古怪的气息浓厚，像是已经被邪神力量感染了一样。
绿湖小脸凝重道：“邪神的力量太可怕了，如果再不让他们出城的话，只怕……会都死在这里。”
绿藤也是气得咬牙道：“明明知道邪神隐藏在城里面，为什么不疏散市民，你们的国王也太坏了吧。”
楚明摇了摇头道：“要是这些市民离开王城了，王族面临邪神危机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
“他们害怕的无非是其他家族的报复，生怕动摇了自己的统治。”
绿藤挥舞着小拳头，气鼓鼓地说道：“别让我抓到这些坏人，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们一顿。”
楚明哑然失笑，看着路边奄奄一息的市民，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处理这些市民身上的古怪气息，若是继续放任古怪气息侵蚀他们的身体，他们根本撑不到逃离王城的时候。”
说着，他陷入了深思中。
楚明和法比安在路上沉默地行走着，他们越过了一排排的帐篷，来到了黑市商铺街道上。
往常这里热闹无比，摆摊的人遍地都是，但现在整条街道只剩下趴在地上呻吟的人。
“救救我，救救我！”
看着楚明两人还能正常行走，一名趴在地上的患者仿佛看到了希望，他伸出三只手抓住法比安的脚踝，祈求了起来。
“啊！”
“快放开我。”
沉默的氛围被打破，法比安尖叫着倒下地上，双腿乱蹬着。
“好了。”
望着周围逐渐聚集过来的目光，楚明皱了皱眉头，一把将男人拎起。
“大人……我。”
法比安惊魂未定，话都说不出来了。
“带路。”
楚明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他将注意力放回患者身上，他心神稍稍一动。
“绿藤，我能使用这副身躯释放法术吗？”
绿藤挠了挠头，“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以的，反正姐姐都能用，我也能用，你应该也能用，应该是。”
“那我试试。”
楚明脑海回想起野蛮生长的法术模型，尝试着用精神将其构建出来。
很顺利，精神串连在了一起，他手心绽放出了微弱却充满生机的绿光。
“真的可以，而且似乎我还能借用你们的力量。”
楚明意念稍动，手中微弱的绿光突然犹如花朵般绽放，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融入了患者体内。
“晤……”
患者痛苦的神情变得舒缓，沉沉睡了过去。
在楚明的感知中，法术渗透进入男人的肌肤，血管，脏腑，骨髓……身体的每一处，那股古怪气息在法术光芒的照耀下来，逐渐消散了开来。
“嘭……”
男人多出了那根手臂炸成血水，一阵灰雾从血水中飘散出来。
楚明救治患者的整个过程，法比安都看在眼里。
见到这名神秘男人奇迹般的力量后，他内心的恐惧犹如潮水般褪去，安心感涌上了心头。
等楚明将患者安置到干净的地面后，法比安殷勤道：“大人，我们快走吧，安德雷开的店铺就在前面。”
楚明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在意，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去。
走在路上，绿湖疑惑道：“奇怪了，我和绿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竟然这么轻松就把邪神的气息给驱除了。”
绿藤得意道：“一定是我最近进步了。”
楚明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驱除古怪气息，发挥作用的不是法术本身，或是绿湖绿藤的力量，而是生命赐福带给他的法术特质。
虽然他使用的不是生命神力，却也能拥有生命神力的几分威能，用来驱除邪神气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大人，到了。”
“我来叫他出来。”
走在前面的法比安突然停了下来，他像个忠诚的仆人般，上前敲了敲店铺门。
“安德雷，安德雷，是我，法比安，我来找你了。”
店铺内一片寂然，橱窗内传来微弱的光线，隐约能看出上面摆放着一些钟表。
“钟表店吗……”
两人在门外等待了一会，没有人回应。
法比安脸上露出了一抹慌张，“安德雷这家伙不会死了吧。”
“他要是死了，我以后怎么在王城生活。”
“进去看看。”
楚明按住法比安的肩膀，强行让他镇定下来，随后便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店铺内，钟表挂饰琳琅满目，铜色与暗金色的钟表在柜台煤油灯微弱的灯光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安德雷，你可别死了。”
法比安往前跑去，“蹬蹬”地沿着旋转木梯往二楼走去。
楚明关好店铺门，还没等他仔细观察店铺一楼的装饰，楼上就传来了法比安恐惧的呼声。
“怪…怪物！”
楚明闻声而动，身体化作绿光，渗透进入天花板，来到了二楼。
走廊上，法比安死死抵住房门，从他吃力的表情可以看出，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
“法…法比安，是我……”
房间内传出虚弱沙哑的声音。
男人恐惧道：“不，你才不是安德雷。”
楚明走上前，“让开，让我看看。”
法比安闻言，赶忙向走廊另一边滚去，在角落里害怕地蜷缩着身体。
绿藤不屑地哼声道：“这家伙真胆小。”
楚明感受着房门后挣扎的力量，他打开房门，无力的肢体犹如触手般从房间内溢了出来。
他抬头看去，整间房间已经被扭曲的肢体填满，透过肢体的遮掩，他能看到男人求助的眼神。
“救救…我……”
怪不得法比安会这么慌张，这场面任何一位正常人来看了都得害怕。
“安德雷，别怕。”
楚明手掌绽放出绿色光芒，按压在了细长的肢体上。
“嘭，嘭，嘭……”
这些无用的肢体犹如触手般痛苦地扭动着，随后炸裂成血水。
很快，血腥味弥漫出来，当整间房间都被染成血色时，安德雷身上伤口愈合，无力地跌落在了血水中。
“好脏呀，雷恩大人您先不要过去。”
只见绿湖伸出右手释放法术，碧绿的湖水凝聚成水球出现在楚明的手上，湖水波纹倒映在地板，墙壁，天花板上。
水球猛然膨胀，又快速缩回。
等楚明反应过来时，房间里已经不见半点血水，而他手中的水球已经变成了一颗散发着腥臭味的血球。
“姐姐，把它交给我。”
绿藤释放法术，木门枯木逢春，竟然长出绿藤绿叶，将楚明手中的血球缠绕起来，全部吸收干净了。
完成这一切后，楚明走进房间中间，将安德雷扶起，探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只是太虚弱了而已，一会应该能醒来了。”
“法比安进来，照顾好你的哥哥。”
等不情不愿的法比安进来后，楚明在房间内等待了一会，安德雷逐渐苏醒过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楚明。
“大人，请问你是？”
楚明微笑道：“雷恩。”
安德雷闻言，眼前一亮，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直接从地板上支撑起了身体。
“我听过您的名字。”
不过兴奋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担忧道：“大人，王城目前太危险了，您在这里……”
楚明摆手道：“这不是我的本体，你可以放心。”
“这个暂且不谈，我想问一下，地下黑市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安德雷苦笑道：“我好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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