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疑点
乔思雨和顾茜茜到医院时护士正在帮王姚抽血，两人在病房门口等了一会，直到护士安抚完才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乔思雨一如既往没开启话题，在王姚面前似乎也不需要自己先开口，果然，她门还没关住对方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个没良心的，昨天怎么没来看我呢！”王姚开始了自己的装腔作势。要不是手上还扎着针，乔思雨毫不怀疑她能在床上给人表演个托马斯回旋。
“呃，你俩真没事呀？”被忽视了的顾茜茜眼瞅着王姚把乔思雨小鸡仔一样拉上了床，小声询问。
王姚无语：“没呀。能有什么事？”
顾茜茜彻底没了话，瘪了瘪嘴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开始玩手机，突然感觉这一次来挺没意思。
乔思雨没注意俩人的互动，顺手拿起王姚的检查报告开始查百度研究，光是血常规就能有八项不正常，肝肾功能报告数值更是高得离谱，越查就越是心惊肉跳。
“别看了、别看了，这黑历史有什么好看的。”王姚一把抢过报告塞进了抽屉里，不怀好意地笑着问：“昨天护士姐姐和我说了，前几天咱们学校理化楼有一老师就是苯胺中毒，反应比我的还大，现在还在看护病房里躺着呢，一听说咱们也用过，首先想到的就是一样的病因。对了！听说昨天主审的那个警察特别吓人！快给我讲讲。”
乔思雨刚想说什么，一旁的顾茜茜就大声抱怨起来：“我昨天都快吓死了，明明是我报的案，他张口就问我‘为什么下毒’？”
顺利收获了王姚的一个小嘴巴子：“你还好意思委屈，还不是你整出来的！”
顾茜茜揉揉脸更委屈了：“还不是你，你一昏过去，我连急救电话是110还是120都忘了.....”
“警察也是公事公办，论吓人还是你比较厉害。”只不过过了一天，乔思雨也颇有种劫后余生、一晃经年的感觉，她并没有面对这种应急反应的经历，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打了120，看来以后还是得学点急救知识。想到这里她也不免小声唏嘘：“亏你还学生物科学的呢，头孢配酒都能干下去。”
“这不压力大么。新任上司居然给我们分配指标，最近学习太忙了我还差最后一个没搞定呢，┭┮﹏┭┮你都不帮我，天天就去做实验。”戳到了痛点，王姚也把心里的不痛快干脆一股脑倒豆子一样全砸了出来“当初我竞选团支还不是因为你，你明明说帮我的，又去找秦鑫做什么实验！”
“.......”
＂晚上也不着家！＂
“.....”
“也不陪我吃早饭！”
＂也不陪我逛街！＂
“.......”
＂上课还睡觉！笔记也不记！还怎么领奖学金！＂
乔思雨小声反驳：＂我记了....＂对方来势汹汹，乔思雨根本招架不住，一时间连思想教育都忘了。
王姚继续虎虎生威：“屁，就你那狗爬字，一看就是睡着写的。”
光说还不够解气，直接举起了那只没打点滴的手戳乔思雨的榆木脑袋：“好好学习不好吗？我都帮你问过多少学长学姐了，在学校做实验还不如去研究所或者生物公司实习，事少还有补贴用得着你天天被秦鑫呼来喝去的？那傻逼上课讲得乱七八糟，就知道吹牛皮说自己同学，呵，学生，多少个出国的，拿到国外绿卡，研究什么屌项目，年薪都是美金。自己导师是什么学术界的泰山北斗。嘿！我就奇了怪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呀。有能耐多发几篇论文呀！天天狗叫！我有时候真怀疑你选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王姚说话一向直白，直戳要害，在乔思雨做决定时已经明里暗里讽刺挖苦过好几次了，但她最终还是决定去历练一下。现在想想那引起雪崩的最后一片勇闯天涯的雪花：很简单.....就是，乔思雨觉得自己情商低得可怜，当团支书时总是莫名背锅，左右不是人。自己做过的事情总是莫名被别人巧舌如簧地邀了功，所以她想选个能说会道、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导师磨练一下自己的意志和情商
秦鑫虽然学术水平并不出挑，教学能力也菜得抠脚，但耐不住人左右逢源，在各色人物团体中都能吃得开。
乔思雨原本以为自己定能在他的敲打折磨下涅槃重生、傲视群雄
结果就像是进了宫斗剧的炮灰，活了不过三分钟，就被打入冷宫....整日对着霉斑墙壁哭唧唧。
过于羞耻，引起不适，所以她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答：“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帅吧。”
王姚一脸冷漠：“你瞎多久了？”
.......就因为这事造成了俩人几天的针锋相对，想想还真是傻逼。
一道闷闷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看着差不多到点了，顾茜茜晃晃手机，“我想订个外卖，你们想吃什么吗？”收获的当然是最贴心的答案：“随便。”
当病房里充斥着浓郁呛人的螺蛳粉味道时，护士都忍不住黑着脸走进来关了空调大开窗，临了还把门一把带上......庆幸普通病房只有王姚一个病人，乔思雨罪恶感总算减轻了一分。
“好香呀他家的粉！”外卖粉丝还这么筋道，一向爱吃的乔思雨都不由赞叹。
顾茜茜得意满满：“不错吧。他家连锁的，可惜学校那头太远了不送。”
唯一的病号只能喝粥还不放咸菜，简直要淡出个鸟来。
王姚撑着脑袋翘首期盼：“什么味儿，给我来一口呗。”
乔思雨想也不用想直接拒绝“不行，医生说你最近不能吃味道重的东西。”说罢打了一个饱嗝，舒服！
太欠打了！王姚搅了搅寡淡的鸡丝白粥，对着好攻克的顾茜茜打商量：“茜茜给我一根咸菜吧！我就搅和搅和，要不然喝不下去呀！”
顾茜茜余光瞅了眼小乔：“这，不太好吧。味道就串了，多魔性呀....”
王姚却满不在乎：“没事，反正我也闻不出来。”
脑中一道青光闪过，这一次乔思雨终于抓住了，猛地扭头询问：“你闻不出来？”这么重的味道，哪怕护士开窗通风，屋里的味道还是浓郁不散。
乔思雨这才突然发觉王姚刚洗过胃却对她们午饭生化武器般的味道一无反应
＂啊，我没和你们说过吗？＂王姚一拍头，“好像是没说过，我不是有鼻炎么，去年鼻子做手术的时候伤到神经了，一感冒就闻不到味......”
顾茜茜震惊：＂我艹，不算医疗事故？＂
王姚白眼简直翻上天：“你傻呀，我是去的我们公司的医美，算什么医疗事故呀，本身就有风险，医生都说清楚了”
胳膊被人猛地抓住，王姚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乔思雨复习高数时才有的认真神情：“你鼻子出问题这件事还和谁说过吗？”
“这还真危险，得亏我没去割双眼皮，这要把我戳瞎了可就亏了。”回程的路上顾茜茜还是不免唏嘘，想王姚也真是多灾多难，算得上恶有恶报？
没人接茬，她扭头看了眼邻座还在发呆的乔思雨，也没了说话的兴致。两个人一向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要不是陈曦小鸡一样窝在被子里不出来，她也不必想方设法和乔思雨尬聊。
乔思雨把王姚的检查报告拍照存在了手机里，临走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敲开了主治医生的门
“我的客户都知道我鼻子有点问题，不过我本身就有鼻炎，嗅觉一直不太好，很多人做了都没事。我也没怎么在意......”
“不可能吧，苯胺又臭又呛，那味跟死鱼一样谁能喝得下去。”
“根据医院检测结果受害人大约苯胺低剂量中毒一周左右，而你们实验室，在这一周用完了实验室原有的苯胺.......”
“上周有机实验，嗯....做的乙酰苯胺制备，用到过苯胺。”
＂患者只是胺类药物与酒精反应导致的急性中毒，和苯胺中毒相似，但就检查结果看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这几天乔思雨脑子在无数的言论打压下乱成了一锅浆糊，她强迫自己减少些黑暗的阴谋论，但无形中还是有些细思极恐的想法在脑海中生根发芽，怎么也除不干净，她狠狠地拍了下脑袋。看向了黑板，再不集中注意力她怕是真的拿不上奖学金要喝西北风了
王姚第二次复查结果还有点问题，出院又推迟了两天，按照受害者本人的说法就是：“医院最近是没病人业绩不达标吗？逮着我一个人薅毛！”
......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四人团体继续保持着不慎稳固的三角形。
前半节课发呆导致知识点断了层，有些串不上，乔思雨扭头刚想问坐在一旁的陈曦有没有记笔记，却突然一怔。
刚才她好像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随着自己的扭头又猛地低下了头
陈曦是也没记笔记吗？还是
乔思雨低头看向自己的笔记本，知识点断层那一块是她无意识写下的萦绕在她脑海许久又盘旋不去的词“苯胺”、“嗅觉失灵”。
还是说她在关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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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思雨一如既往没开启话题，在王姚面前似乎也不需要自己先开口，果然，她门还没关住对方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个没良心的，昨天怎么没来看我呢！”王姚开始了自己的装腔作势。要不是手上还扎着针，乔思雨毫不怀疑她能在床上给人表演个托马斯回旋。
“呃，你俩真没事呀？”被忽视了的顾茜茜眼瞅着王姚把乔思雨小鸡仔一样拉上了床，小声询问。
王姚无语：“没呀。能有什么事？”
顾茜茜彻底没了话，瘪了瘪嘴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开始玩手机，突然感觉这一次来挺没意思。
乔思雨没注意俩人的互动，顺手拿起王姚的检查报告开始查百度研究，光是血常规就能有八项不正常，肝肾功能报告数值更是高得离谱，越查就越是心惊肉跳。
“别看了、别看了，这黑历史有什么好看的。”王姚一把抢过报告塞进了抽屉里，不怀好意地笑着问：“昨天护士姐姐和我说了，前几天咱们学校理化楼有一老师就是苯胺中毒，反应比我的还大，现在还在看护病房里躺着呢，一听说咱们也用过，首先想到的就是一样的病因。对了！听说昨天主审的那个警察特别吓人！快给我讲讲。”
乔思雨刚想说什么，一旁的顾茜茜就大声抱怨起来：“我昨天都快吓死了，明明是我报的案，他张口就问我‘为什么下毒’？”
顺利收获了王姚的一个小嘴巴子：“你还好意思委屈，还不是你整出来的！”
顾茜茜揉揉脸更委屈了：“还不是你，你一昏过去，我连急救电话是110还是120都忘了.....”
“警察也是公事公办，论吓人还是你比较厉害。”只不过过了一天，乔思雨也颇有种劫后余生、一晃经年的感觉，她并没有面对这种应急反应的经历，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打了120，看来以后还是得学点急救知识。想到这里她也不免小声唏嘘：“亏你还学生物科学的呢，头孢配酒都能干下去。”
“这不压力大么。新任上司居然给我们分配指标，最近学习太忙了我还差最后一个没搞定呢，┭┮﹏┭┮你都不帮我，天天就去做实验。”戳到了痛点，王姚也把心里的不痛快干脆一股脑倒豆子一样全砸了出来“当初我竞选团支还不是因为你，你明明说帮我的，又去找秦鑫做什么实验！”
“.......”
＂晚上也不着家！＂
“.....”
“也不陪我吃早饭！”
＂也不陪我逛街！＂
“.......”
＂上课还睡觉！笔记也不记！还怎么领奖学金！＂
乔思雨小声反驳：＂我记了....＂对方来势汹汹，乔思雨根本招架不住，一时间连思想教育都忘了。
王姚继续虎虎生威：“屁，就你那狗爬字，一看就是睡着写的。”
光说还不够解气，直接举起了那只没打点滴的手戳乔思雨的榆木脑袋：“好好学习不好吗？我都帮你问过多少学长学姐了，在学校做实验还不如去研究所或者生物公司实习，事少还有补贴用得着你天天被秦鑫呼来喝去的？那傻逼上课讲得乱七八糟，就知道吹牛皮说自己同学，呵，学生，多少个出国的，拿到国外绿卡，研究什么屌项目，年薪都是美金。自己导师是什么学术界的泰山北斗。嘿！我就奇了怪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呀。有能耐多发几篇论文呀！天天狗叫！我有时候真怀疑你选他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王姚说话一向直白，直戳要害，在乔思雨做决定时已经明里暗里讽刺挖苦过好几次了，但她最终还是决定去历练一下。现在想想那引起雪崩的最后一片勇闯天涯的雪花：很简单.....就是，乔思雨觉得自己情商低得可怜，当团支书时总是莫名背锅，左右不是人。自己做过的事情总是莫名被别人巧舌如簧地邀了功，所以她想选个能说会道、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导师磨练一下自己的意志和情商
秦鑫虽然学术水平并不出挑，教学能力也菜得抠脚，但耐不住人左右逢源，在各色人物团体中都能吃得开。
乔思雨原本以为自己定能在他的敲打折磨下涅槃重生、傲视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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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羞耻，引起不适，所以她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答：“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帅吧。”
王姚一脸冷漠：“你瞎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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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呀他家的粉！”外卖粉丝还这么筋道，一向爱吃的乔思雨都不由赞叹。
顾茜茜得意满满：“不错吧。他家连锁的，可惜学校那头太远了不送。”
唯一的病号只能喝粥还不放咸菜，简直要淡出个鸟来。
王姚撑着脑袋翘首期盼：“什么味儿，给我来一口呗。”
乔思雨想也不用想直接拒绝“不行，医生说你最近不能吃味道重的东西。”说罢打了一个饱嗝，舒服！
太欠打了！王姚搅了搅寡淡的鸡丝白粥，对着好攻克的顾茜茜打商量：“茜茜给我一根咸菜吧！我就搅和搅和，要不然喝不下去呀！”
顾茜茜余光瞅了眼小乔：“这，不太好吧。味道就串了，多魔性呀....”
王姚却满不在乎：“没事，反正我也闻不出来。”
脑中一道青光闪过，这一次乔思雨终于抓住了，猛地扭头询问：“你闻不出来？”这么重的味道，哪怕护士开窗通风，屋里的味道还是浓郁不散。
乔思雨这才突然发觉王姚刚洗过胃却对她们午饭生化武器般的味道一无反应
＂啊，我没和你们说过吗？＂王姚一拍头，“好像是没说过，我不是有鼻炎么，去年鼻子做手术的时候伤到神经了，一感冒就闻不到味......”
顾茜茜震惊：＂我艹，不算医疗事故？＂
王姚白眼简直翻上天：“你傻呀，我是去的我们公司的医美，算什么医疗事故呀，本身就有风险，医生都说清楚了”
胳膊被人猛地抓住，王姚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乔思雨复习高数时才有的认真神情：“你鼻子出问题这件事还和谁说过吗？”
“这还真危险，得亏我没去割双眼皮，这要把我戳瞎了可就亏了。”回程的路上顾茜茜还是不免唏嘘，想王姚也真是多灾多难，算得上恶有恶报？
没人接茬，她扭头看了眼邻座还在发呆的乔思雨，也没了说话的兴致。两个人一向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要不是陈曦小鸡一样窝在被子里不出来，她也不必想方设法和乔思雨尬聊。
乔思雨把王姚的检查报告拍照存在了手机里，临走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敲开了主治医生的门
“我的客户都知道我鼻子有点问题，不过我本身就有鼻炎，嗅觉一直不太好，很多人做了都没事。我也没怎么在意......”
“不可能吧，苯胺又臭又呛，那味跟死鱼一样谁能喝得下去。”
“根据医院检测结果受害人大约苯胺低剂量中毒一周左右，而你们实验室，在这一周用完了实验室原有的苯胺.......”
“上周有机实验，嗯....做的乙酰苯胺制备，用到过苯胺。”
＂患者只是胺类药物与酒精反应导致的急性中毒，和苯胺中毒相似，但就检查结果看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这几天乔思雨脑子在无数的言论打压下乱成了一锅浆糊，她强迫自己减少些黑暗的阴谋论，但无形中还是有些细思极恐的想法在脑海中生根发芽，怎么也除不干净，她狠狠地拍了下脑袋。看向了黑板，再不集中注意力她怕是真的拿不上奖学金要喝西北风了
王姚第二次复查结果还有点问题，出院又推迟了两天，按照受害者本人的说法就是：“医院最近是没病人业绩不达标吗？逮着我一个人薅毛！”
......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四人团体继续保持着不慎稳固的三角形。
前半节课发呆导致知识点断了层，有些串不上，乔思雨扭头刚想问坐在一旁的陈曦有没有记笔记，却突然一怔。
刚才她好像感觉到对方在看自己，随着自己的扭头又猛地低下了头
陈曦是也没记笔记吗？还是
乔思雨低头看向自己的笔记本，知识点断层那一块是她无意识写下的萦绕在她脑海许久又盘旋不去的词“苯胺”、“嗅觉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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