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兔子
夏枝雨到包间门口心跳都还是乱的，好不容易降下脸颊的温度，刚握上门把手，就撞见正好出来的秦黛。
秦黛看到她一脸慌张，狐疑蹙起眉，“你去哪了？”
夏枝雨抬眸，嗓子干的不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侧过身想要进去，“我回去了。”
“等会儿，”秦黛叫住她，语气也不太好，“你对我态度那么差干嘛。一会儿还要去唱K，你不去了吗？”
夏枝雨听到那两个字就已经生理不适了，吞咽了下，“不去。”
“哦。”秦黛瘪瘪嘴，“那你至少吃完饭再走啊，不然多没礼貌。”
夏枝雨没接话，心里知道她说的其实是对的。
但是她本能地不想再进去煎熬了，所以她才讨厌社交，更讨厌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吃饭。
秦黛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去了，却没回她自己的座位，直接在夏枝雨另一侧空着的位置坐下了。
饭桌上几人还在聊着代码的事情，声音比较杂，秦黛看了下四周忽然凑过来，“哎，你以前真的和嘉渝哥他们以前是一个高中啊？”
夏枝雨不习惯她忽然拉近了距离，但再往旁边就是陈嘉渝的位置了，退无可退。
她稍微往边角挤了挤，脑海不自觉想起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带着鼻音淡淡“嗯”了一声。
“真的？”秦黛又贴过来，“你们怎么认识的？很熟吗？”
夏枝雨微顿，平静答，“同一个社团，不熟。”
秦黛神色松了几分，“那他高中是什么样的？”
夏枝雨被问得有些烦，垂下眼，“和现在差不多。”
只是现在更耀眼了一些。
秦黛一脸嘲讽，“怎么可能差不多。”
“你是不了解他现在有多厉害吧，”她眼眸很亮，“交互设计和计算机双学位,两年包揽国奖，这些也就算了，你知道我们院的MU工作室吗？”
“那是周老师在做他导师后才开设的，专门用来做数字艺术，说了你也不懂，你就理解成做游戏吧，他带的队去年独立游戏设计全国奖都拿了四个，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国内没有一所高校能和MU工作室比的，甚至有些游戏专业团队都不如。”
“MU现在接的项目除了周老师的课题，就是外面一些大的游戏公司委托的，”秦黛一口气说个不停，“我爸说了，这个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夏枝雨低头看着杯里的茶，心里说，除了你爸说的，其他我都知道。
但她脸上还是没太多表露，主要还是不想和她说话，而且房间空气被火锅蒸汽笼罩得很闷，人一思考就更难受。
她不说话，秦黛也觉得说的没劲，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这人也太没意思了，怪不得人家都对你没什么印象。”
“我要是高中和嘉渝哥一个学校，我肯定当时就拿下他，大学那么多柳莺花燕的，这种优质单身帅哥太抢手了。”
“……”
夏枝雨在听到某个词时心跳空了一拍，旋即又低头自嘲，是又怎样呢。
“对了，”秦黛说着又凑过来问她，“他高中时很多人追吗？有谈过恋爱吗？对象长什么样？”
气氛一瞬寂静下来。夏枝雨眼睫微颤，陈旧的记忆翻涌，心被一根线团缠绕收紧。
她闭上眼，声音闷闷的，“不知道。”
赶在秦黛下一次开口前，她闭着眼睛，不带什么情绪的，缓声说，“你有什么要问的，一会直接问他好了。”
秦黛被她一句话堵回去了，眨了眨眼，脸色瞬间变得很差，她拧着眉刚想说什么，余光看到门口进来的人，立刻切换成另一张表情，“嘉渝哥！”
夏枝雨现在整个人重心都是侧向另一边的，听到她叫人，内心慌了一拍，想调整坐姿却没把握平衡，椅子一歪，整个人往旁边倒。
她踉跄地想要站稳，肩膀被一个偏高的温度扶住，才没跟着椅子一块摔下去。
她本能往后一退，却瞬间贴到后面人的胸膛，鼻尖都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烫得她下意识又躲开。
回过头，真的是他在身后。
椅子摔下去一声很响，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一下，视线瞬间聚集过来。
周钰语气关心，“怎么了？”
陈嘉渝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头都低到看不见了，碎发没遮住的耳廓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状态，红得像垂耳兔的柔软耳朵。
“没事。”
他顿了下，视线若有若无地系在她身上，语调是那种带点坏的懒散。
“我家十岁的表弟也爱翘凳子。”
“……”
夏枝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忍不住抬头就撞进他眼里细碎的笑意，心跳瞬间空了一拍。
她真的不敢再看了，怕再多看一眼，对他的心意就要兵荒马乱，从各种地方露出马脚来。
周钰也笑，点点头，“没伤到就好。”
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夏枝雨闭上眼是真的不想再吃这顿饭了，刚想坐下去熬过剩下的时间，他却也向外走，刚好和她擦身而过。
“带上东西，出来一趟。”
压得很低，带了些喉咙深处的磁性，只有她听得见。
他说完就自己先出去了，留下她在里面心跳如鼓点，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喉咙不自觉有些发紧，找了个借口再次离席。
从门口出去，她目光向四周，在栏杆处瞬间定格。
像是电影里会出现的慢镜头，他靠在栏杆边，廊顶的灯光斜斜地洒落在他肩上，给他下颌的线条镀上一层光，五官精致到像是被上天额外眷顾。
一双眸微敛，双眼皮褶皱深，眼尾狭长上挑，色泽很透，低头漫不经心地把玩那盒糖。
夏枝雨看着就是感觉他只用靠在那，什么都不用做，就足够她心动一万次了。
陈嘉渝等了会儿才抬头，就看到她整个人紧张得跟什么一样。
他低头，眼皮耸撘着看起来懒洋洋的，不知为何在笑，“怕我了？”
夏枝雨瞬间更紧张了，脚步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下。
陈嘉渝盯着她看了会儿，直起身，声音缓了缓。
“头晕不晕？”
夏枝雨提着一口气，都忘记自己还在感冒了，被他一说，那种被石头压着的感觉确实还在，鼻子也塞着不透气，整个人其实都挺难受的。
她点了下头，有点小心翼翼的，他又问，“想不想回宿舍？”
夏枝雨眨眨眼，他又跟加筹码似的，低声说，“他们要去唱K，你想去吗？”
她这次很诚实地摇了摇头，眼尾因为感冒红红的，看着格外可怜。
陈嘉渝压低眼底的笑，其实她在那桌吃饭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就是很不自在了，她似乎不喜欢这种场合，但还是保持着礼貌安静地听大家聊天。
他向前了一步，低头看她反应，没有抗拒，便懒懒说，“我也不想。”
又看着她，问，“跟不跟我走？”
明知道他只是问跟不跟他回宿舍区，夏枝雨还是一瞬耳热了。
她努力散着耳廓的热意，抿着唇，控制着不暴露出内心的喜悦，小幅度点了点头。
他没再多说什么，把薄荷糖放进口袋，转过身，她赶紧上前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饭店，边走的时候还是给秦黛发了条信息，只是没说是谁送自己回去的。
她发完信息，目光不自觉看向前方的直挺的背影，心跳有一点点加快，脑海记住此刻的每一个瞬间，把这个当做自己心底又一个的小秘密。
陈嘉渝在饭店外车道旁停了车，她一直跟在身后，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进去。
她弯下腰钻进车里，小小只的，系安全带的时候位置都显得宽一些。
等他进了驾驶位发动车，她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像是天上掉馅饼，前一秒还在饭局上煎熬，后一秒她喜欢的人就亲自开车送她回宿舍了。
车内没有很闷的那种空气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香薰，雨后松林般的清冽好闻，空调也调到很舒服的温度，吹出的风凉凉的，却不冷。
车内放着粤语歌，是他喜欢的歌手，很轻，刚好能填平安静的气氛，舒缓的调子又让人有些犯困。
他没有说话，氛围让她觉得很舒服。夏枝雨本来强撑着让自己不要睡觉，可回去的路好像格外远一些，她眼皮渐渐变沉了，到最后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南大宿舍东门，然后就是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她缓缓眨眼，下意识地侧头，陈嘉渝在低头看手机，没有看她。
她条件反射地抬手摸了摸嘴角，是干的，内心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没耽搁太久，“…学长，那我回去了？”
她嗓子比刚刚舒服些了，又恢复平常的清软。陈嘉渝抬眸，看向她，“宿舍有没有感冒药？”
夏枝雨连忙点头，“有的。”
他低低“嗯”了一声，嗓音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传染了睡意，有点哑，带着磁性，“到了发条信息。”
夏枝雨又点头应了下来，侧身拉开车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很拘谨地和他挥了挥手，“学长再见。”
就这么一句话，她说的耳根都烧红了，整个人就是随时准备逃离现场的状态。
陈嘉渝怔了一下，旋即低低笑了一声。
他可能的压低了嗓音，听起来特别勾人，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挠人耳廓发痒。
“嗯。”
小姑娘终于像松了一口气，关上车门，到了门前又把头发理了理遮住耳朵，像是小兔子洗脸似的，整理完后，才走进宿舍门口。
她有点太瘦了，感觉随时都能被风刮走，松松垮垮的军训服在她身上像直接套上去的，裤腿都挽了好几道，还是被风吹的鼓起来。
等到她进了宿舍楼，陈嘉渝才把根本没打开的手机点开，沈亭延打了五六个电话过来。
他没打回去，从烟盒敲出根烟，放到嘴边咬着，边拿打火机。
半分钟不到，沈亭延又打了过来。
“你哪儿浪去了？厚不厚道啊把兄弟们扔这，怎么连那个小学妹人也不见了？”
陈嘉渝耸撘着眼皮，拨动齿轮，窜出一段火苗，他凑近拢着火光，点燃了烟。
“我送回去了。”
那边安静半秒，旋即拔高声音：“你个禽兽！！京中的学妹你都碰！！”
“你不会这就看上了吧？”他又没皮没脸的笑，“她是比高中更好看了，但话还是少，你什么时候喜欢安静的了？”
今天天气很好，远远能看见匿在蓝天白云的宿舍楼阶梯上，缓慢向上走的单薄身影。
陈嘉渝收回视线，随手放下打火机，发动了车，明显懒得搭理他。
“反正秦学妹肺都快气炸了。”沈亭延一幅拱火的语气，“她对你的意思你知道的吧，那眼神都快把你吃了。好歹也是老秦的女儿，打算怎么弄？”
陈嘉渝不说话，咬着烟发动了车，没太多情绪地哼笑一声，“你说呢。”
那语气跟镜花水月似的，听着浮浪又蛊人，伸手一碰就只有冰冷。
沈亭延听出他话里的含义了，笑着摇下头，这回是真心实意地骂，“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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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看到她一脸慌张，狐疑蹙起眉，“你去哪了？”
夏枝雨抬眸，嗓子干的不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侧过身想要进去，“我回去了。”
“等会儿，”秦黛叫住她，语气也不太好，“你对我态度那么差干嘛。一会儿还要去唱K，你不去了吗？”
夏枝雨听到那两个字就已经生理不适了，吞咽了下，“不去。”
“哦。”秦黛瘪瘪嘴，“那你至少吃完饭再走啊，不然多没礼貌。”
夏枝雨没接话，心里知道她说的其实是对的。
但是她本能地不想再进去煎熬了，所以她才讨厌社交，更讨厌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吃饭。
秦黛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去了，却没回她自己的座位，直接在夏枝雨另一侧空着的位置坐下了。
饭桌上几人还在聊着代码的事情，声音比较杂，秦黛看了下四周忽然凑过来，“哎，你以前真的和嘉渝哥他们以前是一个高中啊？”
夏枝雨不习惯她忽然拉近了距离，但再往旁边就是陈嘉渝的位置了，退无可退。
她稍微往边角挤了挤，脑海不自觉想起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带着鼻音淡淡“嗯”了一声。
“真的？”秦黛又贴过来，“你们怎么认识的？很熟吗？”
夏枝雨微顿，平静答，“同一个社团，不熟。”
秦黛神色松了几分，“那他高中是什么样的？”
夏枝雨被问得有些烦，垂下眼，“和现在差不多。”
只是现在更耀眼了一些。
秦黛一脸嘲讽，“怎么可能差不多。”
“你是不了解他现在有多厉害吧，”她眼眸很亮，“交互设计和计算机双学位,两年包揽国奖，这些也就算了，你知道我们院的MU工作室吗？”
“那是周老师在做他导师后才开设的，专门用来做数字艺术，说了你也不懂，你就理解成做游戏吧，他带的队去年独立游戏设计全国奖都拿了四个，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国内没有一所高校能和MU工作室比的，甚至有些游戏专业团队都不如。”
“MU现在接的项目除了周老师的课题，就是外面一些大的游戏公司委托的，”秦黛一口气说个不停，“我爸说了，这个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夏枝雨低头看着杯里的茶，心里说，除了你爸说的，其他我都知道。
但她脸上还是没太多表露，主要还是不想和她说话，而且房间空气被火锅蒸汽笼罩得很闷，人一思考就更难受。
她不说话，秦黛也觉得说的没劲，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这人也太没意思了，怪不得人家都对你没什么印象。”
“我要是高中和嘉渝哥一个学校，我肯定当时就拿下他，大学那么多柳莺花燕的，这种优质单身帅哥太抢手了。”
“……”
夏枝雨在听到某个词时心跳空了一拍，旋即又低头自嘲，是又怎样呢。
“对了，”秦黛说着又凑过来问她，“他高中时很多人追吗？有谈过恋爱吗？对象长什么样？”
气氛一瞬寂静下来。夏枝雨眼睫微颤，陈旧的记忆翻涌，心被一根线团缠绕收紧。
她闭上眼，声音闷闷的，“不知道。”
赶在秦黛下一次开口前，她闭着眼睛，不带什么情绪的，缓声说，“你有什么要问的，一会直接问他好了。”
秦黛被她一句话堵回去了，眨了眨眼，脸色瞬间变得很差，她拧着眉刚想说什么，余光看到门口进来的人，立刻切换成另一张表情，“嘉渝哥！”
夏枝雨现在整个人重心都是侧向另一边的，听到她叫人，内心慌了一拍，想调整坐姿却没把握平衡，椅子一歪，整个人往旁边倒。
她踉跄地想要站稳，肩膀被一个偏高的温度扶住，才没跟着椅子一块摔下去。
她本能往后一退，却瞬间贴到后面人的胸膛，鼻尖都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烫得她下意识又躲开。
回过头，真的是他在身后。
椅子摔下去一声很响，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一下，视线瞬间聚集过来。
周钰语气关心，“怎么了？”
陈嘉渝垂眸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头都低到看不见了，碎发没遮住的耳廓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状态，红得像垂耳兔的柔软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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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十岁的表弟也爱翘凳子。”
“……”
夏枝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忍不住抬头就撞进他眼里细碎的笑意，心跳瞬间空了一拍。
她真的不敢再看了，怕再多看一眼，对他的心意就要兵荒马乱，从各种地方露出马脚来。
周钰也笑，点点头，“没伤到就好。”
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夏枝雨闭上眼是真的不想再吃这顿饭了，刚想坐下去熬过剩下的时间，他却也向外走，刚好和她擦身而过。
“带上东西，出来一趟。”
压得很低，带了些喉咙深处的磁性，只有她听得见。
他说完就自己先出去了，留下她在里面心跳如鼓点，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喉咙不自觉有些发紧，找了个借口再次离席。
从门口出去，她目光向四周，在栏杆处瞬间定格。
像是电影里会出现的慢镜头，他靠在栏杆边，廊顶的灯光斜斜地洒落在他肩上，给他下颌的线条镀上一层光，五官精致到像是被上天额外眷顾。
一双眸微敛，双眼皮褶皱深，眼尾狭长上挑，色泽很透，低头漫不经心地把玩那盒糖。
夏枝雨看着就是感觉他只用靠在那，什么都不用做，就足够她心动一万次了。
陈嘉渝等了会儿才抬头，就看到她整个人紧张得跟什么一样。
他低头，眼皮耸撘着看起来懒洋洋的，不知为何在笑，“怕我了？”
夏枝雨瞬间更紧张了，脚步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下。
陈嘉渝盯着她看了会儿，直起身，声音缓了缓。
“头晕不晕？”
夏枝雨提着一口气，都忘记自己还在感冒了，被他一说，那种被石头压着的感觉确实还在，鼻子也塞着不透气，整个人其实都挺难受的。
她点了下头，有点小心翼翼的，他又问，“想不想回宿舍？”
夏枝雨眨眨眼，他又跟加筹码似的，低声说，“他们要去唱K，你想去吗？”
她这次很诚实地摇了摇头，眼尾因为感冒红红的，看着格外可怜。
陈嘉渝压低眼底的笑，其实她在那桌吃饭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就是很不自在了，她似乎不喜欢这种场合，但还是保持着礼貌安静地听大家聊天。
他向前了一步，低头看她反应，没有抗拒，便懒懒说，“我也不想。”
又看着她，问，“跟不跟我走？”
明知道他只是问跟不跟他回宿舍区，夏枝雨还是一瞬耳热了。
她努力散着耳廓的热意，抿着唇，控制着不暴露出内心的喜悦，小幅度点了点头。
他没再多说什么，把薄荷糖放进口袋，转过身，她赶紧上前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饭店，边走的时候还是给秦黛发了条信息，只是没说是谁送自己回去的。
她发完信息，目光不自觉看向前方的直挺的背影，心跳有一点点加快，脑海记住此刻的每一个瞬间，把这个当做自己心底又一个的小秘密。
陈嘉渝在饭店外车道旁停了车，她一直跟在身后，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进去。
她弯下腰钻进车里，小小只的，系安全带的时候位置都显得宽一些。
等他进了驾驶位发动车，她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像是天上掉馅饼，前一秒还在饭局上煎熬，后一秒她喜欢的人就亲自开车送她回宿舍了。
车内没有很闷的那种空气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香薰，雨后松林般的清冽好闻，空调也调到很舒服的温度，吹出的风凉凉的，却不冷。
车内放着粤语歌，是他喜欢的歌手，很轻，刚好能填平安静的气氛，舒缓的调子又让人有些犯困。
他没有说话，氛围让她觉得很舒服。夏枝雨本来强撑着让自己不要睡觉，可回去的路好像格外远一些，她眼皮渐渐变沉了，到最后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南大宿舍东门，然后就是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她缓缓眨眼，下意识地侧头，陈嘉渝在低头看手机，没有看她。
她条件反射地抬手摸了摸嘴角，是干的，内心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没耽搁太久，“…学长，那我回去了？”
她嗓子比刚刚舒服些了，又恢复平常的清软。陈嘉渝抬眸，看向她，“宿舍有没有感冒药？”
夏枝雨连忙点头，“有的。”
他低低“嗯”了一声，嗓音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传染了睡意，有点哑，带着磁性，“到了发条信息。”
夏枝雨又点头应了下来，侧身拉开车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很拘谨地和他挥了挥手，“学长再见。”
就这么一句话，她说的耳根都烧红了，整个人就是随时准备逃离现场的状态。
陈嘉渝怔了一下，旋即低低笑了一声。
他可能的压低了嗓音，听起来特别勾人，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挠人耳廓发痒。
“嗯。”
小姑娘终于像松了一口气，关上车门，到了门前又把头发理了理遮住耳朵，像是小兔子洗脸似的，整理完后，才走进宿舍门口。
她有点太瘦了，感觉随时都能被风刮走，松松垮垮的军训服在她身上像直接套上去的，裤腿都挽了好几道，还是被风吹的鼓起来。
等到她进了宿舍楼，陈嘉渝才把根本没打开的手机点开，沈亭延打了五六个电话过来。
他没打回去，从烟盒敲出根烟，放到嘴边咬着，边拿打火机。
半分钟不到，沈亭延又打了过来。
“你哪儿浪去了？厚不厚道啊把兄弟们扔这，怎么连那个小学妹人也不见了？”
陈嘉渝耸撘着眼皮，拨动齿轮，窜出一段火苗，他凑近拢着火光，点燃了烟。
“我送回去了。”
那边安静半秒，旋即拔高声音：“你个禽兽！！京中的学妹你都碰！！”
“你不会这就看上了吧？”他又没皮没脸的笑，“她是比高中更好看了，但话还是少，你什么时候喜欢安静的了？”
今天天气很好，远远能看见匿在蓝天白云的宿舍楼阶梯上，缓慢向上走的单薄身影。
陈嘉渝收回视线，随手放下打火机，发动了车，明显懒得搭理他。
“反正秦学妹肺都快气炸了。”沈亭延一幅拱火的语气，“她对你的意思你知道的吧，那眼神都快把你吃了。好歹也是老秦的女儿，打算怎么弄？”
陈嘉渝不说话，咬着烟发动了车，没太多情绪地哼笑一声，“你说呢。”
那语气跟镜花水月似的，听着浮浪又蛊人，伸手一碰就只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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