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_宁院长的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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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祖母叫你过去了?”

  白蔹看着面色难掩急切的宁慕衍,身上还带着风,像是刚从外头回府便赶了过来。

  他来不及感动,只忽的见着大少爷,脸上好不易消减下去的热气顿时又沸腾了起来,烧的他直想拿手扇扇风。

  白蔹不好意思直视宁慕衍,敷衍应了一声:“嗯。”

  宁慕衍叠起眉头:“可是祖母为难你了?”

  白蔹哪里好说宝安堂的事,他道:“只是过去请脉,没有什么事。”

  宁慕衍却并不相信,低下了些头去看他:“请个脉你作何面红耳赤的?”

  “.......”

  “就、天气有些热,老太太那头点的香我有些闻不惯,脸给憋红了。”

  宁慕衍将信将疑,目光落在了他抱着的箱子上:“这是何物?”

  白蔹后脊一僵,干咳了一声,默默把抱着的盒子想往胳肢窝下藏一些,奈何实在是有点大,根本就藏不了。

  “就老太太赏赐我的,说我伺候你得当,一些药草一类的东西。”

  宁慕衍见着他背一个抱一个的,三棱又不在,简直可怜:“我给你拿吧。”

  白蔹赶紧抱紧了些:“这怎么好意思,东西又不重,怎好劳烦大少爷。”

  宁慕衍皱起眉头,白蔹见状把医药箱塞了过去,嘿嘿笑道:“这个更重些。”

  听到这句话,宁慕衍又觉得他恢复了些正常,他提着药箱,陪着白蔹回去,看着走在自己旁头的人,中间给隔开了三个人的距离。

  这是再怪他回来晚了吗?

  祖母只是看着严肃,实则并不是刁钻不讲理之人,白蔹在园子里好好的并没有犯事,祖母并不会无端找他前去,若真只是去诊脉,可白蔹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些。

  他心中有些不安,不知是不是自己待白蔹异于寻常之人,祖母心有疑虑,带了白蔹前去问话,警示他端正自己的身份,同他保持主仆距离,不可怀有不该有的心思。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又把人往自己身旁推远了些。

  宁慕衍主动走过去些想靠近人一点。

  白蔹心如擂鼓,宁慕衍隔自己越近,他脑子就不受控制的把方才两位教引悉心传授的东西代入到宁慕衍身上,他嘴里发苦,自己真是恬不知耻。

  他一个健步去走到了前头去:“少爷,我想更衣,先走一步,您慢慢回来。”

  言罢,突突的就跑走了。

  “.......”

  宁慕衍怔在原地:祖母肯定是对他说不许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了!

  白蔹跑回天门冬,做贼一样赶紧把宝安堂给的东西一股脑塞到了床底下去,在桌边倒了一大杯冷茶给灌进嘴里,肚子凉了,脑子里的旖旎才散了些。

  转身从卧房出去,回头又差点撞上站在外头的宁慕衍身上,白蔹心虚的不知该说什么。

  “祖母说些什么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遵从内心就好,我会站在你这边。”

  白蔹嘴角微抽,呐呐点了点头。

  但是想了想又怕宁慕衍再找过去,可别像上回在惜锦园一样,再闹得他和祖母不和可就罪过大了,且祖母确实也不是刁难他,怕是误《宁院长的小夫郎》,牢记网址:m.1.会了宁慕衍带他回来的意思。

  况且这种事情让他一个人不齿开口也就罢了,若是两个人都知情……

  白蔹默默抱紧了弱小的自己。

  此番宝安堂的事情,他想自己去解决。

  “真没事,老太太就是请我过去看了脉。”

  “既只是看脉,那你神色为何如此?”

  白蔹道:“老太太的头疼之症有些棘手,所以我着急,方才想着该用些什么药。”

  闻言宁慕衍叹了口气:“昔年母亲父亲相继离世,祖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悲苦撑着宁家,常年累月便积了头痛症。这些年我也遍请了名医看诊,也只能缓解,不得根治。药吃多了,反倒是越发不起作用。”

  白蔹见宁慕衍忧虑之色,想到他也独有祖母最为亲近了,若是自己爹也有病痛的话,他定然也十分焦灼。

  白蔹沉默了片刻:“我尽可一试去治老太太。”

  宁慕衍看了他一眼,未置可否。

  “我看你配药吧。”

  “.......”

  即便是再小看他的医术也不必亲自盯梢吧,他还能把毒药和治病的药给搞混了不成。

  白蔹心中嘀咕,不过他也不好赶宁慕衍,便道:“那少爷给我写药方?”

  “好。”

  今日只草草的诊了个脉,未曾细细检查,其实是不能完全看出病症的,不过基于前世他就对老太太的病症有所了解,倒是诊这脉已经足够了。

  正如宁慕衍所说,昔年宁大人离世给了老太太不小的打击,那会儿宁慕衍年纪也还不大,府里一摊子的事情需要料理,时常是积郁积火,长久如此便形成了痼疾,每逢天气过炎过寒之时都可能引起病症复发。

  以病症判断为湿热痰湿,需得清热降火。

  白蔹依心中的用药口述下,宁慕衍在旁侧一一列出,两人倒是配合默契。

  他将药给取出分装成几剂,然后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了大肚瓶子一并放在准备好的药上。

  宁慕衍拿着瓶子瞧了两眼,触手冰凉:“这是何物?”

  白蔹的药箱子里许多东西都是他从家里带过来的,他自己做的或者是收集的什么药丸,药草都不会像他爹一样贴标注,只管自己认得。

  “用来煎药的水。”

  白蔹把瓶子拿回来:“别磕碎了,我只带了这么一些来府里。”

  “好了。方子上也写了如何用量以及如何煎服。”

  宁慕衍看着装了一托盘的药:“待会儿我去给祖母请安,一道送过去。”

  “好。”

  白蔹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今日怕是去不成小溪巷,如此只好作罢,还是等着休沐的时候再去。

  晚些时候,宁慕衍前去寿安堂请安,药也给送了过去。

  “听闻今日你去见你老师了?”

  宁慕衍应了一声:“是。老师奉命督查盐税之事,途经永昌府,此前从京出发便书信了一封让慕衍前去一见。”

  老太太点了点头:“离会试不远了,时大人昔年便看重你,想必是也问你会试准备的如何。”

  “老师总是费心。”

  老太太道:“若非是时大人有公务抽不开身,否则当请到府里一聚,我也好两年未曾见过时大人了,依稀记得上回见还是你爹过世的时候。”

  宁慕衍微叹了口气,时移世易,昔年一并在府城共事大家自是常来常往,而后陆续调往京城,山高水远即便是相见一面也难了:“老师常也有书信来往。”

  “应当的。”

  老太太又看了一眼宁慕衍,意有所指:“虽是科考要紧,但你也要注意些身子,夜里别熬太晚,也当放松些自己,若是有觉得妥帖的人,便唤去伺候。你年纪不小了,其实也当娶妻了,不过我知你眼下并无此心。”

  宁慕衍眉心微动:“孙儿心中有数。万望祖母要好生珍重身体才是。”

  老太太见他不置可否,也不给准信,心里不大痛快:“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

  宁慕衍退下后,老太太不免摇头,康妈妈上前道:“老太太是听闻时大人回府城,挂念起宁大人了?”

  “晃眼许多年,我是看慕衍也都这般大了。”

  但听到故人消息,确实也容易思及往事,想起当年儿子孙儿齐聚的日子,老太太确也有些伤怀,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便捂住了额头。

  “老太太又头疼了?”

  康妈妈连忙给老太太揉按太阳穴:“老太太这几日操劳,又是费心安排小大夫的事,如今心里又想那些旧事,如何会不头疼。”

  老太太微叹,原本以为宁慕衍自己带来人回来,她放下了一桩事,转眼已经过了一季却左等右等还是没有消息,到头来还得她自己把人找来调/教一番,也不知这哥儿究竟能不能成事。

  家里就这么一根有望的苗子,正裕又还小,要是她还没把宁慕衍给照看好,百年之后她怎好下去见他的儿子儿媳。

  想起来便有些火大。

  “方才大少爷送来了那小大夫开的药,奴婢让彩儿去给太太熬一碗汤药来如何?”

  老太太伸手,下人赶忙把药方拿了上来。

  她一目三行,瞧着上头写的黄芩、香附子、青黛、泽兰等一系草药,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药方,同寻日里来的大夫开的一样,她叹道:

  “一日三餐里都是那些药,越吃越苦也就罢了,却是越来越不管用。”

  老太太把药方丢开,并不多想吃,可念着到底是宁慕衍亲自送来,也是一片孝心,她又道:

  “罢了,去按照方子熬一剂来吧,左右都是和往日的药方没多大差别,吃了也当了却一桩事。”

  康妈妈见状挥了挥手,赶忙便有丫头端了药下去。

  “老太太去屋里躺会儿吧。”

  老太太摆了摆手:“躺在榻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越是烦闷头越是痛,先是昏昏沉沉脑子不多灵醒,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刺痛。

  康妈妈瞧见老太太的状况不多好,小声道:“太太这般不舒坦,不如请夫人过来侍疾吧。”

  “叫她过来作何,也不过是让人担心,身子上的病痛是半点不得减少。”

  康妈妈按揉的动作加重了些,冲着屋里候着的丫头道:“还不快去催催彩儿,赶紧把老太太的药熬好了端来。”

  老太太头疼的厉害,人也褪却了素日的威严,面色苍白,待着下人把药端来时,人已经有些沉顿不堪了。

  还是康妈妈扶着喂了药,汤药入口,她微有些迷糊道:“今日的药倒是没有那般苦涩。”

  早上白蔹把写的字拿去放在了宁慕衍的书案前,昨日夫子因公外出他没来书房,课业却不准被落下。

  宁慕衍把一叠纸拿起来挨着看了一遍:“近来你的字进步不小,倒是看得出些模样了。”

  “那还得答谢大少爷悉心教导。”一天都没让他落下的练字。

  宁慕衍把字放在了旁头:“你先前不是总喊着习字乏味无趣,今日既是练字小有所成,那便教你点别的吧。”

  虽万变不离教授二字,但也总比千篇一律的学字要好,白蔹连忙道:“那今日学什么?”

  宁慕衍取出了一本琴谱,又道了一声:“青墨,去把我的琴取来。”

  “我还得学琴?”

  这方面的东西他可是一点未曾涉猎啊,全然是个音盲不说,且习这东西的要么便是勾栏瓦舍之中讨生活的艺子,要么便是深门大院中的富贵闲人,他可是两面不沾边。

  “只当是陶冶情操。”

  白蔹干笑道:“我没多少情操,能不能不陶冶啊?”

  “便是因为没有才应当提升一番。”

  白蔹叹气,他究竟是来打工的还是求学的。

  不一会儿青墨便取了一把古琴来,宁慕衍把白蔹叫到了跟前,细细教他识琴,识弦,识谱。

  白蔹这朝是一点没隐藏实力,着实是半点东西看不明白。

  不多时,书房里便传出了“铮铮铮”的声音,正在打扫园子的仆役还以为是宁慕衍的琴坏了。

  白蔹痛苦的停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一个音盲也都觉得难听,手指勾弦太用力,指腹不单被弹了,他生怕把琴弦也给拨断。

  “这也太难了。”

  宁慕衍坐在他的旁边,未置可否,鼓舞道:“会习好的,先前字写成那样不也有所好转了。”

  白蔹欲哭无泪,先前那是他故意的,这完全就是全力发挥。

  他正想着不如还是枯燥点继续学字算了,还未开口青墨却先扣响了门,白蔹在宁慕衍身旁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瞧,都吵着外头的人了。”

  宁慕衍蹙起眉:“何事?”

  “老太太身边的康妈妈过来了,说是请小姜大夫过去一趟。”

  白蔹心下微有猜测。

  宁慕衍看了一眼白蔹,又问外头:“过去做什么?”

  康妈妈的声音传来:“是老太太想请小姜大夫过去再诊一次脉。”

  宁慕衍:“可是祖母的头疼又犯了?”

  “小姜大夫过去便可知。”

  随后书房的门打开,宁慕衍站在门口道:“我一道前去和祖母请个安吧。”

  康妈妈看向半躲在宁慕衍身后的白蔹,原想开口说老太太只请了白蔹过去,但是她一个老妈子也不好拒了大少爷去给老太太行礼问安。

  倒是白蔹主动道:“我先去看看老太太,大少爷不是还有事要忙吗。”

  白蔹同宁慕衍使了个眼色。

  宁慕衍虽是会意,却不免担忧,微顿后道:“你早去早回,我还有事情要你办。”

  “是。”白蔹默默吸了口气,跟在康妈妈身后一道去宝安堂。

  到了园子门口,白蔹步子微顿。

  今儿天气晴朗,少有出屋子的老太太竟然在园子前的金鱼池旁喂鱼,见着几人过来,微微笑道:“你们好生热闹。”

  “老太太今日的气色倒是好。”

  白蔹问了一声安。

  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从石凳上起身来:“昨夜睡的好,今日精神确实好些。”

  “这还得多亏了你送来的方子颇有成效,止住了头疼。”

  “昨儿晚些时候老太太头疼的厉害,舒缓头疼的老法子都用遍了也不见成效,下人把小姜大夫开好的药熬了一剂过来,老太太喝了一碗后竟然缓缓间就纾解了头疼,夜里老太太一觉睡到了天亮,今日竟是起的比往常都晚了些。”

  康妈妈笑着说了昨日之事:“这用完早食老太太才让小姜大夫过来,说要问问那药方究竟有何不同之处,竟然比那些个老医师开的方子还管用。”

  原本就是没把白蔹医术放在心上的诸人,见此成效也都惊叹白蔹人不大竟然还有些东西在身上。

  白蔹虽未直眼观看诸人瞧他的神色,但也知这目光中不少是考究与惊讶,他早知道大家都不相信他一个乡野小医哥儿的医术,为此心底宠辱不惊,徐徐道:

  “先时大少爷请的医师都好,开的药方也没错,昨日开出的药方用药和用量也与先前老太太用的方子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一瓶子煎药所用的水。”

  “那是昔时小医在乡野收集的雪水。冬至以后第三戌为腊,取腊前三雪密封于阴处储存。腊雪能数十年之间不坏,若是用于浸五谷种子,能耐旱不生虫;佐药煎服,可缓湿热痰湿引起的头痛之症。”

  听着白蔹有理有据的说医理,面上也多了好几分的自信,与之素日瞧着的一脸温顺怯怯判若两人。

  康妈妈心想,果然人在自己所专攻之处要大方得多,瞧着昨儿个那难为情的样子,说出来那能是一个人嘛。

  “原是如此。”老太太恍然般点了点头,再看向白蔹之时,眼中多了一分看重,她慈祥笑道:“倒不曾想你年纪不大,医理倒是懂得不少。”

  言罢,她略有思索:“也难怪慕衍会带你进府。”

  “若非大少爷看重,今怎能有幸同老太太看诊。”

  老太太笑了笑:“你倒是个嘴甜的。”

  “快进屋吧,还请小姜大夫再给老太太细细看诊一番才是。”

  康妈妈见着老太太身体有所好转,比自己的病症好了还高兴。

  一行人相继进了屋,白蔹又仔细的给老太太诊了诊脉,问了一番症状,倒是同他所了解的相差无几:

  “老太太素日还得平心静气,如此方可更好养神,这方子虽是能效果显著的缓解风热头症,但是若长期依赖服用的话,恐也怕身子受不住生寒。”

  “还需得适量而用,按照疗程走。”

  这朝老太太哪里还不把白蔹的话放在心头,年轻时她还是个泼辣性子大的姑娘,如今老了,性子也磨平了,却是还在吃年轻时火气大的亏。听白蔹如此说,只管点头。

  白蔹却中途停了话头,四下看了一眼。

  老太太眼明心亮,抬了抬手打发了周遭的下人。

  “你有什么话需要单独同我说?”

  “小医会按时过来照料老太太用药,虽是不能确保根治,但至少能有所缓解。”

  言罢,白蔹默默吸了口气,他正声道:“于医,小人尽可以全力照顾大少爷,照顾老太太,可于旁的,小人实在是无心也无力。”

  老太太微微往椅子上靠了些,她如何会不明白白蔹指的是什么:“你就当真无此心?”

  “是。”

  “可慕衍待你不薄。”

  白蔹道:“少爷看重小人医术。”

  闻言老太太眸色一凝:“慕衍带个医师在身边,莫不是他的身子……”

  白蔹摇了摇头:“老太太疑心尽可消,大少爷安好,便是老太太忧心的,也尽可放心。”

  老太太看着白蔹,眼中有考究的神色,片刻后:“你倒是个聪明人。既是你亲自前来求请,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白蔹心里长舒了口气,他给人磕了个头:“多谢老太太。”

  出了寿安堂,白蔹步子也都轻盈了许多。

  他没料想到老太太会看重他,想提拔他做宁慕衍身边的人,昨日事发突然,他也不敢当即拒绝。

  老太太说一不二,可比惜锦园的那个说话有分量,且是他说不想做什么就能不做的,届时若是惹恼了老太太,宁慕衍再来求情,老太太更是容不得他了。

  与其让宁慕衍事事操心,倒不如他自己把事情解决了。

  而今让老太太看到他的价值远比去做个伺候宁慕衍的哥儿要大,且切身是关乎于她自己的身子,如此他再开口,老太太自是会取他的价值更高之处,也由得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哥儿选择。

  以后他也能安心做个医师,且是老太太也信重的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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