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他是我带的兵,不能死!_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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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他是我带的兵,不能死!

  “三公子要杀王廿!”

  “……”

  嬴成蟜眉头的川字越发深刻。

  他空嚼了两下,舌头在空腔中打了个转,抿了抿嘴。

  报信秦军咬了咬牙,低下头,躲避开将军的视线。

  他知道这样做会让将军为难,但,他不能眼看着王廿那个贱娃子死啊!

  虽然王廿一直有些贱贱的,但其实在老兵中的人气相当高。

  王廿的年龄太小了。

  老兵们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家儿子一样,不少老兵对他都有一份精神寄托。

  “三公子为何要杀他。”

  老兵感觉将军的声音有些冰冷,低着头,看不到将军面貌的他,只能通过语气、音调来感知将军情绪。

  他心中不安、恐慌迅速加剧,硬着头皮,实话实说道

  “他,他强奸了一个匈奴女人……”

  奸淫者死!

  这是嬴成蟜假借嬴将闾的名义,发布在高阙城的律令。

  “那边没什么好说的了,军法不容情。”

  “将军!”

  跟随王齮一同投奔嬴成蟜的老兵跪在地上,仰着头一脸急切。

  “他只是强奸了一个匈奴女人,这也不是什么大罪。年轻人血气方刚,和我们这群老家伙不一样,管不住鸟……”

  说着,说着,老兵声音就小了下去。

  嬴成蟜的脸色,和他刚才感知到的言语情绪一致,冰冷。

  老兵言辞恳切的请求,没有让那张冷硬的脸有一丝一毫的软化。

  “将军!”

  不说话的老兵蓦然凄厉地喊着,声音穿透了兽皮制作的穹庐。

  “王廿可以死,但不能因为一条匈奴狗而死!”

  外面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这边的焉、一众匈奴都神情一紧。

  乔杀了这个秦狗?!

  听不懂秦语的他们不知道老兵在喊什么,有这个想法是通过老兵叫的凄厉而判断出来。

  焉一急,抬腿就跑,要冲进乔的穹庐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在她身边,和她同部落的两个匈奴男人立刻将她死死按住。

  “放开我!乔有危险!”

  焉奋力挣扎。

  “焉!你想要我们部落也和乔的部落一样下场嘛!”

  同伴低吼。

  焉的明眸满是绝望,瘫软在地上,泪珠汹涌流出。

  她可以不顾自身性命,却不能置部落于险境。

  高阙城的安逸生活,让她险些忘了,这些秦狗是会杀人的……

  “乔……”

  她张大嘴,无声喊着,又泣又诉。

  穹庐内,不顾一切的老兵也在流泪,大声为既是战友又似儿子的王廿鸣不平。

  “强奸一个匈奴女人算什么?各国和胡人打仗哪次不是这么做的?这算得了什么大事?将军当真要为一条匈奴狗要了王廿的命嘛?!那条匈奴狗都未死啊!”

  和胡人开战,战后的屠杀和放纵是理所当然的事。蒙恬进攻匈奴时,每次大战后都主动要麾下兵卒去找乐子。

  当然,胡人若是赢了,也会这么做。

  九原、雁门重新打回来时,街道上尽是赤身裸体,伤痕累累的女尸。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中原人不拿胡人当人,胡人不拿中原人当人。

  “按军令行事。”

  嬴成蟜面无表情。

  老兵一脸绝望,茫然地看着将军。

  明明近在眼前,但却觉得远在天边。

  将军变了……将军变了……

  老兵一脸惨淡,起身抱拳。

  “唯!”

  “饕餮军没有‘唯’字。”

  这是嬴成蟜在点将台上说过的话,不是军令,老兵似乎忘了。

  老兵出穹庐而带起的风,在帐内溜了一圈,吹在嬴成蟜无情的脸上。

  “王廿……”

  “乔!”

  更大的风灌了进来,险些将这固定得很是结实的穹庐吹倒。

  焉扑在嬴成蟜身上,将嬴成蟜抱的紧紧的,生怕这个勇敢的,来自大部落,敢当面骂秦狗的男人下一刻会离自己而去。

  后面跟进来的匈奴人见到嬴成蟜安然无恙,也都长出一口气,纷纷露出善意的笑容,不再为美丽的焉对嬴成蟜倾心而生出敌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刚才那条秦狗说了什么?”

  “乔,你是不是打了那条秦狗?他怎么叫得那么惨?”

  嬴成蟜抱着焉,和这些关心他的人说了些话。

  过了一刻钟,热闹过去之后,一直站在人群中默默关注着的部落首领发话。

  要喧腾的众人尽数散去,各做各事,众人听命离去。

  寒冬将近,现在多捡拾一些兽粪,雪夜就可能少冻死一个人。对于这些小部落而言,做多少准备都不算多。

  不想走的焉依依不舍。

  “乔,你有过冬的裘衣嘛?我给你做一件!”

  正要离去的众人羡慕嫉妒恨,起哄着。

  “焉,我没有,你怎么不给我做一件。”

  “乔,你的部落既然没有了,就加入我们的部落,娶了焉算了。”

  “一件裘衣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在我们部落可贵重的很!”

  待了十多天,嬴成蟜自然知晓,一件对他来说又骚又膻又脏,味道极重的裘衣。对于这个小部落的匈奴人而言,却是守护生命的屏障,贵重极了。

  焉要给他做裘衣,需要杀死一只羊,焉一共只有三只羊。

  “有的。”

  嬴成蟜笑着道。

  “好罢。”

  焉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没了雌性,一众有心竞争的雄性也离开了,穹庐内只剩下部落首领和嬴成蟜两个人。

  噗通~!

  部落首领跪下了,干脆、利落。

  他头抵在地上,两股战战,用不标准的秦语说道

  “将军息怒。”

  他会说秦语,也听得懂秦语。

  他刚才在隔壁焉的穹庐里听得清清楚楚,秦军叫乔为将军,秦军只有掌握一万人的才能被叫将军。

  嬴成蟜把首领扶起来,轻拍两下,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我叫嬴成蟜。”

  首领头一晕,腿一软,险些又跪了下去。

  蒙恬带着黑甲饕餮军,打的头曼不敢回头。如今饕餮军主将是嬴成蟜,掌握五万人。

  在匈奴人眼中,嬴成蟜是和蒙恬、头曼单于一个层次的大人物。

  首领呐呐不能言,害怕得舌头直打结,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混在他这个小部落……

  “我刚来的时候,你们每日提心吊胆,害怕被饕餮军屠戮,常谋划如何逃脱。而现在,你们已经开始准备过冬了,这是个好现象。

  “我希望兔腾部落能率先加入饕餮部落,真正加入入高阙城。有我在,你们不会受到亏待,这是我对兔腾善意的报答。”

  嬴成蟜掀开穹庐,略有些怀念的呼吸了一口腥膻的空气,他现在已经闻不太出来了。

  在兔腾的这些日子,抛开一切,深度体验匈奴底层人生活的他虽然物资匮乏,吃喝很差,但精神很好。

  若是身份没有道破,若是王廿没有出事,他还会多待一段时间……

  “首领,乔很欢喜,也会要你们欢喜。

  “加入饕餮罢,早晚的事,饕餮不分秦人,匈奴人,我们一视同仁。

  “日后秦军或许依旧会欺负你们,但你不必去教那句话了,直接上报,我会秉公处置。”

  嬴成蟜回头笑道。

  首领有些恍惚,眼前这张有着极具秦人特色脸庞的将军,和这些天朝夕相处的匈奴人乔似乎合二为一,分不清了。

  饕餮军主将嬴成蟜这么说,首领不会相信。

  但是来自大部落,为了一个匈奴女人而真的要杀死一名秦军的乔这么说……

  首领点头。

  “好。”

  若能在高阙城扎下根来,生活在这片以往被大部落占据的肥沃土地,对兔腾部落的匈奴人而言,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天大好事。

  他们这种朝夕可亡的小部落,不是不想并入大部落,而是大部落不要。

  …………

  营帐内,灯火通明,被绑缚在地的王廿一脸不甘心。

  他不明白,他就是鸟了一个匈奴女人,为何会死呢?匈奴狗凭什么和他王廿比?何况那条贱狗又没死!

  他闭目养神,在心中咒骂着贱狗,咒骂着三公子。

  忽然一声脆响,在静谧的夜格外响亮。

  王廿愤怒睁眼,他左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哪个鸟人敢……”

  他口吐芬芬到一半,看到冷若冰霜的嬴成蟜,当即切换语言和表情包,换上一副笑脸,把没被打的右脸转到正对嬴成蟜。

  “是将军啊,这边再打一下罢。”

  嬴成蟜满足了他的愿望,又是一声异常响亮的脆响。

  王廿火辣辣加倍,左右脸尽上红色。

  他有些发懵,不是被打的,而是大脑宕机。

  不是,我就贱一下,将军你真打啊?

  嬴成蟜解开绑缚着王廿的绳索,提留着王廿向外走。

  “帐外有马,趁夜滚回雁门,要是让人发现,你这管不住鸟的废物就去死罢。”

  嬴成蟜的声音虽然平淡,但王廿却缩着脑袋不敢做声。

  他虽然最喜欢胡闹,但最能分得清场合,知道什么时候能胡闹什么时候不能。而眼下,便是最不能胡闹的时候,最好一个字都别说。

  王廿从来没见过将军生这么大的气。

  帐帘自外掀开,换回了秦人黑色装束的顿弱走进营帐,挡在了嬴成蟜面前。

  “军法不容情。”

  嬴成蟜止住脚步,尽量表现得随意一些。

  “我已命人照着王廿模样做了张面具,戴上后跟王廿一模一样,没人知道今晚的事。”

  “长安君,你令弱很失望。”

  顿弱深吸口气。

  “是你与弱说要入大漠化胡,融入匈奴,以匈奴而制匈奴。也是你告诉弱,匈奴,秦人都是人,我华夏应海纳百川兼容并蓄。你最后更是给弱描绘了一个瑰美未来。

  “你说三公子会领着饕餮军真真正正成为游牧民族,在大漠上化为大秦西北移动长城,吞并其他胡人。若干年后,再没有视中原为死敌的胡人,只会有和中原同源的胡人。

  “他们再入侵中原,也不过是三公子后人与长公子后人争王位,不会再有像现在这样,双方各不拿对方当人,要赶尽杀绝的惨状。

  “这些都是你说的,你制定的计划说服了弱,值此大计之时,你怎么能徇私?长安君,慈不掌兵啊!

  “收拢小部落以建城,颁布律令要匈奴安定,这些都做到了。

  “眼下,正是确立军法,以正视听,要匈奴真正归心,认可饕餮部落的关键时刻。杀此人的重要,等于商君颁布新法前的徙木立信。

  “我们要让这十万匈奴知道,饕餮部落的律令不是一句空话,而是真正贯彻,实施的法令条文。

  “在这等关键时机,莫说此人是真正违背了军令,理应问斩。就是他仅撕扯开匈奴女人的衣服,还没有实际动作,罪不至死,我们也应杀他而立威。

  “你我一直在等这样一个人出现,你我早就对此有过预案,为何现在你却这般态度呢?

  “长安君,你忘记要一统胡人的大业了嘛!”

  王廿呼吸急促,心间第一次有了懊悔的情绪。

  我怎么就管不住鸟?!

  若是他早就知道这背后的筹谋,绝不会纵鸟行凶。

  他转过头,看着冒着巨大风险释放自己,却什么都没和自己说的将军,笑了。

  “将军,廿可死,军法不容情。”

  话刚说完,他就又挨了一巴掌。

  挨过巴掌的脸颊毛细血管破裂,肌肤敏感度提升,导致这次的巴掌比前两次还要痛得多。

  “没你这废物说话的份。”

  嬴成蟜看向顿弱,张嘴欲言,复闭嘴,他没有理。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他也一直在等待这么一个人。

  最能立威,最好立威,最快立威的方式,就是杀人,他早就做好了杀人准备。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不是一个饕餮军新兵,会是王廿这个老兵。

  对于军令,老兵应该更能遵守才对。

  这些跟着他打了邯郸大战的老兵,怎么比自从成立以来,就跟着蒙恬在西北放纵的饕餮军新兵对军令的敬畏度低呢?

  他在设定计划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块,没把这当回事。

  没想过老兵犯军令的他,直接把抓人这一块交给了嬴将闾处置,要嬴将闾以此立威。

  外面夜风阵阵,嬴成蟜知道,夜长梦多。

  耽搁越久,越容易出变数。

  “他是我带的兵,不能死。”

  嬴成蟜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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