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胡亥想父皇杀赵高_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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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胡亥想父皇杀赵高

  第353章胡亥想父皇杀赵高

  “告诉朕。”

  始皇帝眉眼带煞,盯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赵高,言语温柔得与幼子说话。

  “发生了何事?”

  “呜呜呜呜呜~”

  嬴胡亥哭个不停,用力搂着父皇脖颈,眼泪打湿始皇帝衣领。

  “朕问你,可是有赵高有关?”

  简答题不能作答,始皇帝给十八公子便出了道选择题。

  他看亲弟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随笔中,有这么一套论述,原理记不太清,只记得说是一种思维模式的转变,有奇效。

  “嗯!”

  少年扬起脑袋,小脸上满是泪水,不住地点头,如小鸡啄米似的。

  [竟真有用。

  幼子不再哭泣不止,而能答话,让始皇帝心中一喜。

  仅一瞬过后,便是大怒!暴怒!

  “赵高!”

  其怒吼,没有压抑的怒火,烧干了与其近在咫尺的嬴胡亥泪水。

  少年被吓得不敢吭声,喉头不住有上涌气流要张口舒缓。他紧闭着嘴,努力压制着身体不要抖动而无果,只得一抽一抽地哽咽。

  始皇帝抱起他吓坏的幼子,盯着赵高的目中有杀意浮动不已。

  “好胆!”

  砰

  赵高没有做任何辩解,重重磕头在地。

  “高有罪!”

  章邯踏前数步到始皇帝面前,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半尺,全神贯注地盯紧赵高,预防赵高狗急跳墙,伤害始皇帝。

  始皇帝终于注意到了幼子被吓到了,换上一副笑脸,双臂托着幼子两边下腋,把幼子举的高高的。

  “父皇在,没人伤的了胡亥。和父皇说,赵高如何加害你。”

  阿父关切的声音,让嬴胡亥强忍着的泪水再次决堤。

  他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告状。

  “老师他,他总在我睡觉时候念书,胡亥每次睡觉都睡不好,头一直痛,特别痛。”

  始皇帝神色僵硬,眼中潜藏的暴怒瞬间便消失了大半。

  略有心虚地瞥了额头抵在地上的赵高一眼,干笑道

  “仅是如此乎?”

  章邯默默地插回出鞘的半柄剑。

  始皇帝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治赵高的罪,连他这个死忠都觉得赵高有些冤枉。

  [十八公子也不早说清楚,徒惹得陛下发怒。唉,终究还是个稚童。赵高为其老师,乃天大幸事也。

  嬴胡亥听父皇这语风,似乎对此事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眼泪点的又快又急,拿小拳头敲着小脑袋。

  “父皇,胡亥头真的很痛很痛。”

  始皇帝笑着把幼子放下来,大手摸着幼子脑袋揉个不停,内力从天灵盖的百会穴极缓极慢地流入。

  “还痛乎?”

  “痛。”

  嬴胡亥点头,脸色上了一些血色。

  “但比方才好了不少,父皇摸到胡亥脑袋,胡亥就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嗯。”

  始皇帝扭头看向跪在地上,从始至终没有为自身辩解过的赵高,略微尴尬地咳嗽一声,然后故作威严地道

  “赵高,你欺负胡亥,罪大恶极。朕罚你,三日不许回咸阳宫。”

  三日休沐,便是惩罚。

  “唯。”

  赵高谦卑地应了一声,抬起头,道

  “陛下,臣去请夏无且与盖聂问诊。”

  自从上次,盖聂在胡妃宫中剑杀宫女,便称病不来,休沐至此。

  赵高关切的目光,让始皇帝心中暖意融融。

  “不必,他既抱恙,便让他一直抱恙下去。”

  赵高坚定地道

  “陛下身边,不可无人也。”

  其以目视章邯。

  章邯侧身,低头轻声道

  “陛下若不召盖聂回宫,请允臣日夜跟在陛下身边。”

  章邯是中郎将,影密卫首领,平日间有固定工作,和盖聂,赵高这两个贴身侍卫不同。

  始皇帝不想耽误章邯工作,叹了口气,道

  “赵高有心了,去找夏无且罢。”

  夏无且作为当朝太医令,医家当代领袖,扁鹊传人,鲜有治不好的病。

  夏无且诊治盖聂没有病,盖聂便无法以生病这个理由搪塞。不辞官,便只能来保护始皇帝。

  “唯。”

  赵高这声应答,谦卑中,带着由衷的喜悦。

  其起身,弓着腰,小碎步倒退出始皇帝视线之外,转身挺直腰背,快步行了出去,目标太医署。

  后背已被汗水浸湿的赵高行路匆匆,但脸色掩饰如常。

  章台宫内。

  始皇帝沉思,要如何教导幼子。

  其以为幼子说的头痛,是不想读书的借口,当初某个竖子就总说读书读的头痛。

  这个误会,是赵高有意为之。

  先前他二话不说立刻认罪,始皇帝意识到误会了赵高。虽然没有张口认错,但心底的歉意是存在的。

  三日休沐不会完全抵消这份歉意,剩下的歉意,会转变为信任。

  嬴胡亥见老师走了,立刻不干了。

  生在王室,他虽然还是少年,但惩罚和奖励他还是分的清的。

  咸阳宫中的惩罚是杖责、处死、夷三族,哪里有驱逐三日这种惩罚?

  “父皇应该把赵高处死,胡亥的头真的特别特别痛,每次睡觉都痛得要死。”

  [太贪玩了……

  始皇帝想着幼子长这么大没有启蒙,平日间就斗虫豸,自然得把幼子言语归类到不想读书这上面。

  他面色沉静下来,坐在木床上,要幼子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

  “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如赵高这般老师再难寻也。尔不要再贪玩成性了,朕在你这般年纪,已经可以背诵《商君书》了。”

  少年头痛欲裂,却不会形容。

  他委屈地看着阿父,但常年的不受重视,以及生母的亡故,让他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最近特别疼爱自己的阿父要这么说,要包庇那个让自己脑袋疼痛异常的赵高。

  他原本是喜欢玩虫豸,但自从生母死后他再也没有玩过,一心寻求庇护的他,真的有在努力学习。

  若是嬴扶苏,不管是进大郑宫前的,还是出大郑宫后的,此刻都会一脸坚毅地说出己身上发生的不对。

  但嬴胡亥不敢。

  这个一直不被重视的小透明公子,猝然成为咸阳宫新宠的十八公子,是真的不敢。

  [叔父,你在哪,他们都不管胡亥,胡亥头真的好痛,你来看看胡亥啊……

  嬴胡亥揪着头发,敲着脑袋。

  始皇帝的手不再传输内力,他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了。

  而这个表现,让始皇帝以为是幼子不想学习的伪装,脸色当即一沉。

  瞧见阿父神色的十八公子忍着头痛,双手下放,咬着嘴唇道

  “父皇,胡亥有在努力学……”

  “有没有学,一试便知。”

  始皇帝扯着幼子来到桌案前,拿着那份写有《徭律》的竹简,“啪”的一声按在嬴胡亥眼前。

  “告诉朕,这上面写的都是何意。”

  存在教子心思,想要幼子不再贪于玩乐的始皇帝有些故意难为人。

  理解《徭律》,可比背下《徭律》还要难。

  虽然学习的文字从复杂麻烦的大篆,变成了通俗易懂的简体字。

  但对于刚刚启蒙的嬴胡亥来说,这个时候能够读出《徭律》是正常智力水平。要是能够背诵,那记忆力就很是惊人了。可若是能够解读出《徭律》其中真意,自身就是天才的始皇帝,自忖做不到。

  始皇帝压根就没有设想过幼子能答出来,他想着借这件事说教幼子。

  嬴胡亥忍着头痛,努力睁大眼睛,竹简上的文字在他眼中有些模糊。

  他的脑海中,仿佛响起了赵高的声音,那让他头痛欲裂的声音。

  那拗口的《徭律》全文后,还有对《徭律》的解释。

  [为朝廷征发徭役,如耽搁不加征发,应罚二甲。迟到三天到五天,斥责。六天到十天,罚一盾;超过十天,罚一甲。所征发人数已足,应尽速送抵服役处所……

  “为朝廷征发徭役,如耽搁不加征发,应罚二甲。迟到三天到五天,斥责。六天到十天,罚一盾;超过十天,罚一甲。所征发人数已足,应尽速送抵服役处所……”

  为了讨阿父欢心,他跟着脑海中赵高的声音复述,虽然这其中他念得大半部分,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头疼让他集中注意力,能让他听得脑中声音更为清晰。

  清脆,忍痛的少年音,让始皇帝惊讶的瞪大双眼,张大嘴巴,一脸震惊。

  他刁难幼子的难题,竟然被破解了。

  “……县以上的征发,如估计工程量不确,与县同例。估算工程量,必须由司空和匠人一起估算,不得单令匠人估算。如所估不实,对估算者依法论处,再按实际情况计算所需服徭情况计算所需服徭徒众的数量。”

  不知不觉中,少年已是将整篇《徭律》解读完毕。

  声音停止的那一瞬,始皇帝目中神光大放。

  就是让他来解读《徭律》,也不能解读的比幼子更好!

  他抱起幼子,开怀大笑。

  “我儿竟能懂《徭律》真义?哈哈哈哈!”

  这是天才!

  “恭喜陛下!”

  在旁的章邯由衷说着,为始皇帝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公子而欢喜。

  两个欢喜的人都没发现,被举高高的嬴胡亥头很痛,不欢喜。

  或者说,发现了,但二人不在意。

  子女,晚辈的情绪。向来不被高高在上的父母,长辈所在意,两千年来皆如此。

  他们以为嬴胡亥头痛是说辞,是不想学习的借口。

  他们相信,事实就是和他们想的一样。

  见父皇如此欢喜,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胡亥搜求着脑海中前些日睡觉时,赵高在其旁说的话,想要父皇保护他。

  “胡亥还知道许多。”

  始皇帝抱紧幼子,笑的欢喜,道

  “哦?我儿还知什么?”

  前些日的记忆有些减弱,脑海中赵高的声音时断时续,回忆起来头更痛了,嬴胡亥脸色苍白,磕磕绊绊地复述。

  “从军有功应授爵和赏赐的,如还没有拜爵本人已死,而其后嗣有罪,依法从应耐迁的,以及本人依法应耐迁的,都不能得到爵和赏赐。如已经拜爵,但还没有得到赏赐,本人已死及依法应耐迁的,仍给予赏赐……”

  这是《军爵律》的一部分。

  “在都邑服徭役和因有官府事务居于官舍,如借用官有器物,借者死亡,应令服徭的徒或其舍人负责,和参加屯戍的情形一样……”

  这是《工律》的一部分。

  “春天二月,不准到山林中砍伐木材,不准堵塞水道,不到夏季,不准烧草作为肥料,不准采刚发芽的植物,或捉取幼兽、卵……”

  这是《田律》的一部分。

  因为记忆不全的缘故,嬴胡亥言语的律令很是奇怪,不成系统。

  上一句话还在说《关市律》,下一句话就变成了《金布律》,再下一句话就变成了《置吏律》。

  想到什么就跟着复述什么,急于表现的十八公子将《秦律》中的律令说了十余种,杂糅在一起。

  这若是李斯言说,始皇帝会大怒,你这个前廷尉怎么当的?

  但是从一个刚刚启蒙的少年口中说出,始皇帝听的喜不自胜。

  这么短的时间,能理解这么多律令,这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好,好,好!”

  始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对荀子的怒气,对赵高的歉意,一切情绪都被幼子的天才表现冲的稀碎,脑海,心间,只有喜悦。

  “我儿想要什么,与朕说!”

  很会察言观色的少年抱着心间一丝希望,道

  “胡亥想父皇杀赵高。”

  始皇帝闻言,立刻眉头一皱。

  一个好苗子,没有一个好老师也是白费。

  幼子的卓越表现,让赵高在其心中的分数直线增长。

  少年以脑中赵高声音极力表现,想要杀死赵高。

  他并不知道,他表现得越是出色,赵高就越安全。

  “尔能有今日,皆赖你师赵高也!赢氏一族,焉能恩将仇报!三日后向你老师端茶赔罪!”

  少年绝望了。

  他捂着因为长思而更加疼痛的脑海,大口喘息,脸色愈白。

  始皇帝的心向上一提。

  本就对十八子愧疚有加的他,见到十八子天才至此,越发看重了。

  “果真头疼?”

  嬴胡亥扁着嘴,委屈点头。

  “章邯,速去太医署要太医来看!”

  章邯刚要领命称唯,始皇帝一把抱起幼子。

  “朕亲自去!”

  始皇帝抱着幼子在咸阳宫一路走过。趴在阿父怀中,不再回想赵高言语的少年头痛很快减弱,脸上血色恢复极快。

  太医署。

  一众太医将嬴胡亥围坐一圈,一个接着一个为其诊断。

  到半数之时,嬴胡亥的脑袋已经不痛了,但病症依旧未检查出来。

  想要头不再痛的少年不想再体会那种痛苦,于是依旧说着自己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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