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气昏拉♂02-18
打破凝滞氛围的是警察。
“你好,我们是燕城大学城分局，警号……”出示过证件，为首的警察横扫众人,声若洪钟,“麻烦你们配合调查！”
迎着警察锐利的目光,秦婕手抑制不住的挽紧了韩羽的手,仿若溺水儿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带着些希冀。
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痛处,韩羽垂首看了眼额头都不知何时紧张到出汗的秦婕。脑海回想起人先前信赖担忧的模样，他只觉得自己内心柔软成了一片。因此他此刻面对一身浩然正气的警察们，面对惶然的公关团队们，沉声诉说道：“当然可以！但我们请的都是合法经营的公关团队。你们这若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立案调查，是不是也要先查秦甜甜的盼星公司？娱乐圈这行业，有随身的公关团队不是很正常吗？”
公关团队闻言狠狠松口气，神色纷纷带着些希冀看向韩羽。
与此同时秦婕也缓缓吁口气,正打算听对方如何回话以便抓住更多不公时,她就听得身后响起一声冷喝的话语：“就是！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们这样贸贸然的上门，我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保护了！凭什么秦甜甜随便一报警,你们就火急火燎的立案侦查了？”
闻言，秦婕侧眸瞥了眼开口,还一脸高高在上的白夫人,没来由的心中咯噔一声,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预感就应验了——她亲眼看着警察慢条斯理的又拿出了一张敲着大红公章的纸！
“白女士是吧？”为首的警察定定的看着神色倨傲的白夫人,声音冰冷，“按着顾靖昱的心里诊断报告,以及天下无诈第二季相关案件的证词，我们怀疑你虐待顾靖昱,也就是韩靖昱。按着法律规定，你触犯了虐、待被监护人罪，请你直接跟我们走一趟！”
白夫人听到这声冷喝，面色瞬间气得铁青：“你说什么？！你们燕城是有自己的法律吗？天下无诈的事情不都结束了吗？我犯什么罪了？”
说着白夫人怒气冲冲的拿着手机，还想要打电话！
警察们见状，都老神在在的等着，眼神里还带着希冀的光芒。
韩羽转眸间撞见警察们眼里的灼热的期盼，刹那间背后冒出层层冷汗。韩家被整顿的画面充斥在脑海里，让他下意识的连脚都战栗起来，忙不迭一把扣住白夫人的手机，“妈，您冷静！你——”
舌尖一咬，韩羽仗着一丝的疼痛，小心翼翼的开口：“这种事情找律师就好，没必要在燕城跟人计较！”
白夫人看着眼神带着警告的韩羽，浑身一僵。
沉默一秒后，她后怕的松口气，眼角余光瞄了眼不远处一副看热闹，甚至不知何时还拿着手机要拍摄的看客们，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硬是逼着自己挤出微笑来。
没错，她现在没必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浪费自己的人脉资源。
人、情得用的恰到好处。
更别提韩家的事情专案组都查的清清楚楚了，专案组都没办法给她定罪。更别提她因此还连累了韩羽。
现如今她要冷静，彻彻底底的冷静下来！
“没错找律师！”白夫人狞笑着，死死的瞪着警察，拔高了音调，朗声道：“我倒是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能够颠倒黑白，这么污蔑我们。”
边说她抬眸逡巡了不远处的宾客一眼，仿若自己理直气壮地，就能减少这些人的议论。
“我们靠的是法律，《刑法》第二百六十条规定！”警察像是察觉到背后有人拍摄，因此也特意拔高了音调，字正腔圆的科普着：“【对未成年人、老年人、患病的人、残疾人等负有监护、看护职责的人虐待被监护、看护的人，情节恶劣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此条款，又称虐待被监护、看护人罪！”
“秦甜甜是顾靖昱的监护人，她报案，是合情合理合法行为。顾靖昱的监护权在燕城，我们燕城警局处理那叫合法合情合理。你就算关系通天，除非改变律法，否则我们没有任何错！”
边说警察抬手指指自己胸腔的执法记录仪：“现在都文明执法，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违法必究！尤其是一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们韩家董事长可做到了这一点。怎么他没教你们吗？”
宾客中有小年轻听到这话，拍掌直接大叫了一声：“好，警察叔叔说的对！”
“韩家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这当家人都遵纪守法的。”
“也就这种半桶水咣当晃荡的，才觉得自己牛逼冲天了！”
“…………”
白夫人听到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再迎着接二连三响起的冷嘲热讽，是气得面色青一阵紫一阵。就连胸膛肉眼可见的起起伏伏，诉说着当事人心中燃烧的火焰。
秦婕见状，垂首遮掩住自己想要翻起来的白眼。
这恶婆婆果然就是蠢，跟小说里形容的一样蠢。只不过那时候白夫人可以借着韩羽耀武扬威，让所有人都捧着她。可现如今韩羽可以说还无权无势，还不能掌控韩家，就这么猖狂。
真是猪队友！
幸亏一天又快过去了，离11月份也就越近了。
顾翎就算是韩思维的亲儿子又怎么样，顾靖昱就算是韩思维的亲孙子又怎么样，韩思维病了，要死了！
从一个集团的角度来说，才六岁的顾靖昱能够干什么事情。
唯有韩羽这个成年人，唯有韩羽继承家主位置，才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韩羽，警察说的没错。”秦婕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看向警察们，眼里带着信赖，朗声道：“咱们相信法律就行。我先前不也是配合调查过吗？你不也是配合调查过吗？调查清楚了，不就好了？我们堂堂正正的，能有什么事情？！”
这话语掷地有声的，甚至越说秦婕越激动，眸光里带着对律法的崇拜。让原先叫好的年轻人一怔，神色带着些讶然看了眼秦婕。众人就见秦婕一脸感恩的开口：“他们这么辛苦的，还要加夜班，也不容易。大家互相体谅，早点调查早点结束，不好吗？”
见状年轻人们眼眸闪了闪，觉得秦婕或许就是被韩羽给蒙骗了。
韩羽闻言看着秦婕对他眨眨眼，当即豁然开朗，心中有数。
明白现如今舆论不站在他这边，甚至其他人还会脑补韩家如何有权有势的。所以他再让自家妈妈闹下去，也就对他越发不利。
心中有了决断，韩羽眼里的警告也就越甚了几分，剐了眼白夫人，一字一顿：“妈，我们配合调查就好。”
说完还主动的朝警察走过去。
白夫人面对这一幕，磨着牙咬着舌尖，盯着警察手里的手铐，“你们……你们……”
“刑事和民事调查，当然不一样了！”警察淡然的打开手铐，直接拷了起来。
冰凉的触感跟手镯完全不一样，但是触碰的那一瞬间，白夫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接蹿上了四肢百骸，直接把她冻到骨裂，冻到骨头似乎都裂成了碎片，这些裂片密密麻麻的刺激着她的器官，刺激着她脑子里不自禁回想起一些画面：
韩靖昱在哭，哭的很大声。
其实对一个正常儿童来说，滑滑梯上的吊桥，没有任何难度的。
但韩靖昱有病，他就怕。
越怕，这样摇一摇的装置，她就想办法安排的越多。她就能看见韩靖昱，这个所谓堂堂正正的韩家嫡孙，为了安全感，蜷缩成一团，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拽着铁索，一动也不敢动。
从午后到傍晚黄昏，手青了，脸紫了，还一道道的铁索痕迹。
看起来是老实极了，鹌鹑极了，也痴呆了。
没有价值了。
喘着气，白夫人回想着其他画面，想着想着，她脑海忽然间浮现出一句话——“金箍棒一打，妖魔鬼怪，都原形毕露！”
而这话就好像一个开关一样，打开了包厢打开了管家的话匣子解开了顾翎的身世之谜！
原本管家不曾开口，都是因为顾靖昱来了之后，管家才敢诉说！
当然换一句话说，就是顾靖昱，或许是顾靖昱和秦甜甜他们设计好的。
当想到这个可能，白夫人只觉得自己的怒火燃烧了所有的理智，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顾靖昱，肯定是顾靖昱装的！否则怎么会一直开着直播？那个助理要检查手机的，他还避开，特意避开！”
越想，白夫人就觉得曝光出来的细节越多，“还有秦甜甜，他们肯定是装的，装的！否则怎么会没有画面，只有声音？！”
警察看着不断挣扎的白夫人，直接反手扣住人的肩膀，冷喝道：“老实点！”
韩羽看着忽然间情绪激动起来的妈妈，表情变了又变，沉着脸道：“妈妈，您冷静一点好不好？现在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还不清楚呢！你忽然又说顾靖昱装？他能装什么？！”
最后一句话，韩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不解。
他也曾在公司看见过顾靖昱，就做数学题时眼里有些光亮。做完了就凑顾翎身边，静静的带着，安静的都好像空气一样。顾翎要是有事，他们不留心观察都不会知道顾靖昱在哪个角落里静静的蹲着。
顾翎还有柏川一行人哄了顾靖昱两年，才让人稍微有点表情。
顾翎结婚，据说也是因为孩子思维方式里有爸爸就要妈妈。
等有了妈妈，对顾靖昱来说好像有一个家了，他才稍微有些表情。甚至还模仿着秦甜甜，有事没事负责手，在公司里溜达，一副巡查公司的模样。
顾靖昱这些历程的变化，他韩羽也算亲眼见证的。
顾靖昱做题厉害他相信，要是设计直播曝光，他还不如相信顾翎还活着呢！
白夫人迎着自家儿子眼里带着些不耐，气得脖颈都粗、大起来了，“你……你……”
可再多的话语，面对身旁气势汹汹的警察，面对那举起的手机，她此刻也明白自己无法再说其他，越多对她对他们就愈发不利。
可……可……可气啊！
自打攀附上韩思维，除了韩思维让她受过委屈外，她还从未遭受过今日这样的屈、辱！
从来没有过！
拿着手机拍照的年轻人们可不管什么长辈交情与否，瞧着被警察叔叔全带走的订婚宴主角们，发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打卡或许载入史册的订婚宴，吃瓜群众亲眼见证大戏。牛逼的人，牛到都能说小王子是装的，是故意不关直播的[被带走前的呐喊装]】
【秦婕脑子是进水吗？听我妈妈说她从前还是挺乖巧懂事的，可现如今好像跟她妈妈一样是个恋爱脑。这样明显很有问题的婆家，竟然愿意嫁[视频]】
这些订婚宴的小视频一上传，恍若沸腾的油锅里倒入一滴水，一下子就让整个疯狂吃瓜的网友们越发义愤填膺了——
【看了笑王子全场直播的表示，直播是应粉丝要求的。本来这些据闻都是育儿师负责的，但育儿师人有三急，所以就叮嘱了语文老师。语文老师听到诗朗诵后，涨红着脸表示要努力学习】
【数学老师当时哭的挺惨的，表示自己的才华教不了小王子了，忙着联系自己的教授呢！语文老师见到在劝。两人一时间都有些醉，所以才没有关掉直播】
【看到楼上的输入法，表示真全程围观的。因为我也差点打成了笑王子。小王子在外期间看动画片西游记，学会了诗朗诵猴哥猴哥】
【猴哥：你对我家喻户晓中西皆知的神话一哥魅力不懂吗？】
【那个姓白的是心虚吧心虚吧心虚吧心虚吧？万万没想到童年女神竟然是这种蛇蝎心肠的。直接转黑了。太恶心了。你怀疑秦甜甜我都可以理解，毕竟那bling的月亮logo挺难找的。可现在还竟然对一个小孩子疑神疑鬼的。恐怕为就是孩子的身份吧，传说中的韩家皇太孙啊】
【其他不说，我就一个字顾氏房地产韩氏集团公安部平安燕城，你们这些官微，全都给个说法啊！这涉及杀人，涉及六条人命！】
【裁判网找遍了，怎么没有三年前的车祸案？这样的案件，哪怕是意外，恐怕也需要交警裁定的啊！更别提还出了人命。按着律法不应该审理吗？】
【…………】
相比网友的愤怒，顾翎的粉丝、顾靖昱的粉丝还有秦甜甜的粉丝，三方更为焦虑。但他们面对盼星官微连刷三遍的【事发突然，所有人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捋一捋！捋一捋！千万别被人利用被人带节奏！千万要冷静冷静！直接丢掉手机上床睡觉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是隐忍克制住自己的担忧，互相约束着情绪激动的小粉丝。
然后刷起了天下无诈的宣传活动。
伴随着最新的宣词【我们一腔孤勇，无所畏惧，潇洒点亮经典地标，却不知什么时候能点亮游子回家路】
被的官方机构们：“…………”
临时被委任为专案组组长的局长：“…………”
面色沉沉的看着网上的舆论，十点多了相关舆论指数不降反升。且更为重要的是晚间民生类的新闻平台相关热线都被人打爆了，传出来的声音不是年轻小粉丝义愤填膺的话语，而是中老年人沧桑不安的请求，小心翼翼的问着：“领导，网上那个直播内容是真的吗？小秦他们真这么惨？这后生心底善良啊，要不是他们公司搞得好，组织的好，我都被骗的没了血汗钱！”
这些热线电话一声声的从四面八方汇聚一起，跟网上的言论凝结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锐不可当的力量，让他们这些历经千锤百炼的心都跟着酸痛起来。
“医院那边有消息回复了吗？”
“秦甜甜的报告出来了。”下属声音都轻了几分：“需要再……再进行基因筛查。”
“基因筛查？”局长一怔：“这检查什么？”
“您……您看秦甜甜母亲的病例。她妈妈是患乳腺癌去世的。这……”下属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是从某些角度来说也算是一种遗传性疾病。去年秦甜甜接到顾翎飞机失事的消息就昏厥了两天一夜，还进了icu。”
“现在……现在情绪一激动又昏厥过去。所以医生建议根据家族病史，做基因筛查。”
局长垂首看着病例上的字，觉得自己拿在手里都烫手，环视着参与视频会议的众人，权衡片刻，目光带着郑重道：“配偶具有最基本的知情权！”
不容置喙的诉说了相关安排后，局长不顾深夜，带着人低调的到达私立医院。刚到达相关楼层后，就见八个保镖神色肃穆的站立在电梯口，仿若一堵墙一般，筑起安全的屏障。
“不好意思啊局长。”小助理弯腰连连道歉：“安全起见。”
“可以理解的。你们这些小同志不用这么敬意。”局长瞧着都快弯腰成90°的小助理，赶忙抬手帮人搀扶起来，“正常说话就行，我今晚来，也是私人探望。”
“是，您这边请。”
局长顺着人的指引，绕过一个垂花门，就见病房外姚助理带着一群人竟然席地而坐，敲敲打打的，俨然把走廊都当做公司会议室，忙得跟陀螺一样起飞。
见状局长都拦着小助理，“我……我就是听闻这个报告要出来了，来看看。这孤儿寡母的有什么事情，我们能搭把手的也能帮个忙。不是过来捣乱，还需要你们特意来招待的。”
小助理闻言感动不已，“谢谢局长。您也熬夜了，休息休息。我们……您也别笑话姚助理和管家他们，这怕出事，所以就直接包了整层楼的病房。您在旁边开间房休息休息？我看您也很憔悴了，说起来也是我们不好。这突发事情，连累了你们也忙。”
说话间姚助理像是发现局长已经接到了，忙不迭站直了身，对着局长一弯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这边忙过头了，才让小助手来接您的。”
“没事没事。”局长说的真挚无比，“小姚你忙就好。我就是看这个病例反馈……这个……”
“放心放心，肯定是虚惊一场的。”姚助理望着局长眉眼里带着的真挚，心虚的垂了垂头，请人到一旁的角落里，低声诉说：“也……也不瞒您，私人医院就这样的，全都做一遍，才心安。而我们家太太也是个安全主义者，想来是抱着医院来都来了的心思，必须全都检查一遍的原则，我要是不要求医生全部可疑病情查一遍，她醒来肯定会生气还扣我钱的。”
带着戏谑的口吻诉说后，姚助理解释道：“刚才主治医生都来说了，秦总或许就是因为紧张，外加这两天在宿舍没睡好，也没吃好，引起的昏厥。”
局长有一瞬间的震惊：“没睡好没吃好？！”
“三天两夜，考试啊！她本来佛系养崽的，可那考试环境，所有家长都焦虑都紧张着，她被影响着也跟着紧张起来。这紧张就算了，”姚助理说着义愤填膺，愤怒不已：“外加上还被人找茬了。有家长说她是戏子就算了，面试的时候还被找茬了！”
最后一句说出口，姚助理目光幽幽的看着局长，压下心理的愧疚，恨不得用上所有学过的微表情分析学，边继续道：“您知道秦总也有点冲动，受不得气，又玻璃心的。当场就怼回去了，还说要出资一百亿，成立个秦甜甜数学奖！”
说着姚助理指指自己的电脑：“我一出来就忙这件事的策划！按着她的要求润色，准备跟民政局和相关人员进行申请。现在……”
声音说着压低了几分，姚助理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告诫自己拿出最不安的表情，问：“局长，我知道我很冒昧了。但能不能问一句，要是我们把这个奖搞好，那能不能给秦甜甜和顾靖昱申请个什么保护？毕竟光看天下无诈的第二季捷报，那韩家就挺厉害的！”
瞧着姚助理紧张兮兮中带着一丝成年人利益算计的模样，像是捧着个宝贝要献宝要借此获得一份的庇佑，局长心理更加沉甸甸的，觉得有些时候让事件相关人员不知内情，没有知情权，也是件残酷的事情。
感慨着，他拍拍姚助理紧张的都有些僵硬的肩膀，斟酌的开口道：“韩家你们不用担心，那韩董虽然老了但也有魄力！他能把所有人都查清楚，为的就是调查顾翎他们的是否意外！只不过有些时候查案到底有相关流程，调查也困难，目前还在最终收尾阶段。为了避免有心人，所以才没有对外公布。”
“真的？”姚助理眸光一亮，“可那韩羽他们……”
“至于韩羽他们母子俩，你们也不用担心。韩董提前分配好了财产，”局长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韩羽拿到了10亿。”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万万没想到他们先前还努力互相打起甚至想通过考公解决掉的麻烦——竟然被逐出家门了，姚助理只觉得自己脑海里是biubiu的烟花盛开，“真……真的……您别……您别骗我们啊！我们都还想过策划方案b，直接出国了。”
“这事有什么好骗你们的？”局长说着脸上带着些悲恸，“不过你们也要冷静，韩羽的母亲，那白夫人手段恶劣，但目前就法律规范，还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定罪。哪怕你们送过来顾靖昱的心理检测报告，但恐怕律师一诉讼，还是会败诉，让人逃脱制裁。”
——这心理问题，不管是家庭冷、暴、力学校冷、暴力婚姻冷、暴力，目前也真的没有健全的律法来规范。
望着一瞬间身形都有些颓然，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的局长，姚助理小心翼翼的开口宽慰了一句：“我们都懂的，法律偶尔也有些滞后性，但每年不都是在改，可以提出建议吗。咱们往好的想想，这是一年比一年好，一年比一年规范！”
“至于秦总，您也放心，她就是一时脾气上来，说告状的。等她冷静下来，她也懂的。”姚助理说着笑笑：“好歹也是燕大家属院长大的崽，不是法盲，受过学校文化熏陶的。不过……”
解释着，姚助理话语一滞，“不对啊，对不起局长，我能质疑一下您吗？那少儿班面试环节怎么回事啊？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茬吧？既然不是韩家的影响力犯罪，那谁会没事挑拨秦甜甜啊？”
听到这话，局长眉头紧拧：“真找茬？”
“这还能有假？要不然就她那买买买的性子，拿得出一百亿搞个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的奖励？”姚助理说着看局长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可是秦总大半身家了。她都砸出去，就赌这口气呢，说自己不会教数学，就找全世界的数学家来教导。”
局长再一次听到数学奖，侧眸看了眼电脑屏幕，眉头直接簇成川，“你稍等一下，我了解了解情况。也得感谢你，要不然明天来慰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秦同志的困惑。”
感谢完，局长看了眼姚助理：“我去打个电话。”
“谢谢，谢谢。”姚助理闻言恨不得直接跪地感谢——这最神秘的一个环节终于要解开了！
目送着人离开后，姚助理恍若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觉得拿着电脑不安全，赶忙又拿了个鸡毛掸子，没事轻轻抽打两下自己噗通乱蹦的心脏，自我警告要冷静要冷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久的他都觉得自己是度日如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终于他等来了身形伟岸的局长，等来了人信赖的目光。
忙不迭十分懂事的打开了一个病房，“这房间是我们团队用的。您放心，绝对安全。”
“要不要签个什么保密合同？您放心我三代都清白的。”姚助理说着深呼吸一口气，“我也是跟秦总和顾靖昱他们签过合同，会一辈子的那种劳务合同。”
瞧着姚助理目光带着些紧张谨慎，局长表情变了变，和善道：“其实也不是秘密。研究院那边也决定公布了。小王子的亲妈是物理学家，在研究院任职。因此这考试，就有曾经的同门师兄好奇，问了几句。”
此言不亚于惊雷，震得姚助理双眸都瞪成了统领：“小王子亲妈是物理学家？物理学家？！
夭寿了，这烧钱的，搞物理，要搞实验室，实验室烧钱的！
韩家，必须妥妥拿下！
拿下！
拿！
想想自己的爬院士大计，姚助理面色都有些红，“您确定吗？不是……不是数学家，是物理学家？”
“当然确定了。经过我们考虑，打算先公布这一件事。”局长神情肃穆了些，“这样也能洗刷小王子先前因为被人暗嘲私生子带来的伤害。”
“真……真的？”姚助理腿一软：“这……这个……能不能让我先联系联系武飒飒，这毕竟顾靖昱是我们的小霸总。这……这忽然一下子亲妈来头这么大，又碰巧遇上他考进少儿班。这……这不是让人说走后门吗？”
听到这一声的惊恐，局长眸光一眯，定定的看着姚助理，就见人神色丝毫不作伪，带着最真挚的焦虑不安，当即心中的火焰是彻底控制不住了：“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思想龌龊！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公布，是因为按着律法韩家才是正儿八经的抚养人！现在这孤儿寡母的，研究院出于人道主义都必须澄清，慎重澄清，否则不是让其他科研人士心寒吗？”
陷入焦虑的姚助理听得炸响在耳畔的话语，吓得回过神来，看着义愤填膺，带着浩然正气的局长，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跟人掐架掐的思维定式，娱乐圈杠精思维了。”
“没事。”局长又关心了几句顾靖昱的情况，觉得人没有事，才放心离开。
确定等人走了，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会有杀回来的风险。姚助理进了病房，瞄了眼守夜的武飒飒，偷偷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又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凑门口倾听了一下，确定不会隔墙有耳后，他走到病床边，看了眼依偎在秦甜甜身旁睡得香甜的物理学家的崽，轻咳了一声：“娘娘，成了！”
躺在床上的秦甜甜缓缓睁开眼睛，不急不缓的坐直了身，双眸熠熠，别说昏厥，便是疲倦的神情都没有。
“你……”
“嘘。”姚助理十分机警的，抬眸在唇畔比划了一遍，拿着铅笔在a4纸上写下相关信息，并且公布对他们来说最开心的一件事——明天早上八点，物理研究学院会公布小王子亲妈是物理学家的身份。
秦甜甜瞳孔猛得一震，张口无声做口型：“物理学家？”
姚助理点头似小鸡啄米：“看局长的样子，好厉害的那种。”
秦甜甜扭头看了眼蹭自己身边的崽，有一瞬间不太想回想自己高一的物理成绩。以后等顾靖昱要是打开了物理这扇门，她……她……她怎么混啊？她光听鸡兔同笼就觉得自己脑袋疼。
瞧着秦甜甜望着小王子呆呆出神，姚助理拿起橡皮擦将a4纸上的痕迹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纸张。
看着火光在床边的小木盆里闪烁着，秦甜甜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静静的看着自家助理。
就见人确定纸张烧毁完毕，还捧着小木盆去了厕所，一副要毁尸灭迹的样子。
返回的姚助理迎着秦甜甜的眼神，轻咳了一声，“安全起见，警匪片学的。这……这利用大众善良，也……也就这一回情况特殊了。咱们可发过誓，死了都要烂肚子里的。”
一开始声音都还有些颤，但说到最后姚助理话语又笃定了起来。
他们不豁出去，恐怕也难以第一时间得到这些有用的信息。
那他们就会因为韩羽韩家三少爷的身份束手束脚，思前想后的。
甚至他们也会艰难的生存，会一辈子无法甩掉那狗皮膏药的存在，会顾忌着所谓的血缘。毕竟世人都爱对兄弟姐妹进行对比。
撞见姚助理眸光里带着的决然，秦甜甜郑重点点头，瞪眼武飒飒，张口低声训着：“看见了没？你和管家以后都长点记性。借力打力，狐假虎威，这些最经典的套路，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都教过了。”
“我要是不逼你们，你们还守口如瓶呢！现在一爆出，捅个干干净净的，多爽！”
“咱们也算给顾翎他们报仇不提，”秦甜甜傲然：“咱们还意外获得顾靖昱亲妈的社会身份。光凭这一点，对我们来说就是大丰收。否则就借我们的能量，怎么给顾靖昱找大学数学老师？难不成他暑假就不学数学了？”
说完秦甜甜恨铁不成钢的指指武飒飒：“你以后长点心眼，知道吗？”
“相信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相信集体的智慧，别给我单杠着。”
听到最后两句没有一丝火气，反倒是语重心长诉说的话语，武飒飒难得乖巧的点头若小鸡啄米。毕竟她……她算是亲眼见到了这绝地反击的一幕幕。
“行了，我现在睡了，你们也去休息吧。也忙了大半夜。”秦甜甜瞧着表情带着凝重，似乎把她话放在心上的武飒飒，微不着痕松口气，开始往外赶人。
目送着两人离开，她看着小夜灯下睡的老老实实的顾靖昱笑了笑。
自打在宿舍里，顾靖昱因为紧张跟她一起睡后，就似乎特别想要抓住六岁的尾巴，好好享受着种宝宝撒娇的生活。
抬手点了点顾靖昱的脸蛋，秦甜甜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是我的，至于韩家，是你爸爸是你的，我肯定会要回来。也一样，你一半我一半咱们平均分。”
哎哟，万万没想到顾翎这个人血馒头还能自动升级成豪门馒头。
哎哟，网上说的没错，女人呐，在抓奸和找男人私房钱时，潜力是无穷的，智商也是280爆表的！
自夸着，秦甜甜美滋滋的回忆自己兼职福尔摩斯甜的一幕幕——
下午开会的时候，秦甜甜听得武飒飒诉说的回击办法，都觉得不爽快。不是要顾虑庞然大物一般的韩家，就是得琢磨着所谓的人情世故，考虑世人怜弱的想法，不管计划abcd都带着谨慎。
正神游时，秦甜甜忽然想着以恶制恶，想起了顾翎那个被她怼到昏厥的亲舅舅，全国赫赫有名的前五房地产商。
“秦总，就算不提您和顾董关系僵硬，就说一件事，顾家和韩家也不是一个量级的。光韩羽他爸爸自身的实力就足以吊打……”
听得武飒飒的絮叨，秦甜甜头疼着，随口吐槽：“那顾翎也不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顾翎他爸呢？就算离婚了，这就算死了，亲爸那边的亲戚呢？能娶海城顾家的大小姐，总也不是什么穷鬼吧？”
脱口而出后，秦甜甜话语一怔，眼角余光瞄见武飒飒神情有些僵硬。
当即，秦甜甜的觉得自己的第六感来了。
想当初泓信事务所冒出来的时候，她就问过武飒飒一遍，这武飒飒避而不谈。
现在……
“得，看武总你这表情，就知道顾翎亲爸妥妥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也不会连亲孙子都不要。但这些方案也都不好。”手摸上了手机，秦甜甜面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小姚子，你跟着开会。反正实在不行，我就把小王子送鹰蓝去，反正给小伯爵当陪读，小心翼翼伺候讨好对方也行。毕竟伯爵夫人还是大气的！”
“总而言之你们记得一句话，别现在给我退了。一步退步步退！我宁可讨好伯爵夫人，也不屑跟那一对伏低做小。”
撩完狠话后，秦甜甜果断无比的离开视频会议的镜头。找了个地方坐下就迫不及待的翻自己的照片，没三分钟，她眸光咻咻一亮，幽幽的盯着照片里的帝王绿翡翠手镯。
传说中价值五个亿的手镯。
以顾翎的口吻，貌似有一套：手镯、耳环、项链、戒指、吊坠。
琢磨着顾翎送手镯时的口吻，秦甜甜找到宝珠拍卖行专属对接人，把手镯照片发了个过去【小孟，按着这个品质，你给我找一对帝王绿的手镯，我要送人。品质只能比这个高，不能比这个差。】
【小孟：顾太太，您这手镯有在阳光下拍摄吗？若是真的话，品质应该是最佳的，目前来说没有这么好的水头】
【那你帮我打听打听，拍卖行玉器行都可以。看看十几年前有没有买主买过。】秦甜甜道【你知道我性子的，钱不是问题。】
面对秦甜甜这样出手豪爽的金主，对方会的超级快【您放心，我马上帮您打听。】
秦甜甜闻言得意的笑笑。
她也有自己的渠道，哼！
这宝珠拍卖行，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
她秦甜甜自打结婚后，算人超级大大大金主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保姆车开到饭点，秦甜甜就见对方回应了【顾太太，不好意思，以我的权限还有私下渠道，能够打听到的消息也有限。您的手镯应该是品相最好的一批了。在二十年前有帝王绿的矿石。当时的买主是韩家老爷子。】
秦甜甜看到这行字，眉头一挑，手指按着键盘，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韩家老爷子？】
【小孟：就是天下无诈第二季韩家的那位前任家主。老爷子退休后就在古玩圈，是赫赫有名的收藏家。他当初挥斥十亿拍下整块帝王绿，据闻是为了打造一套首饰，为他的孙子准备。听说韩家有一套祖传的帝王绿翡翠首饰当做传家宝，代代传给儿媳妇的。】
看完这行消息后，秦甜甜眸光转了转，压着心理的揣测，又问了几个问题，让人继续留意帝王绿的消息，慢条斯理的打开百度，输入翎。
瞧着跳出来的界面，她随意点开一个，望着【部首“羽”】三个字，眼眸微微一眯，径直回到视频会议处，冷冷吩咐道：“不用发布任何的消息，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许对外发声。准时下班过来庆祝就行。”
“武飒飒你现在立刻马上来饭店！”
吩咐完后，秦甜甜浑然不管对面什么骇然表情，不容置喙掐断视频会议，斜睨着姚助理，审视了片刻。
看着忽然间神色带着凌厉寒气，凤眸似乎x光照，恨不得一寸一寸打量的秦甜甜，姚助理回想了一遍自己近日言行举止，确定自己没做错什么事情，当即小心翼翼问：“皇后娘娘，谁惹您生气了？”
会想到当初顾翎出事，顾靖昱爆料自己身世时，姚助理骇然的表情，秦甜甜勉强嗯了一声，吩咐道：“立刻要一间包厢给我改造成小黑屋！改造好后，让管家给我去那里呆着，好好反省，让武飒飒也去反省反省。”
姚助理满脸问号：“反……反省，让他们在一起反省？”
“没错！”秦甜甜薄唇轻启：“去找个造型师，给我来一套包拯的造型！”
姚助理：“？？？？？”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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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们是燕城大学城分局，警号……”出示过证件，为首的警察横扫众人,声若洪钟,“麻烦你们配合调查！”
迎着警察锐利的目光,秦婕手抑制不住的挽紧了韩羽的手,仿若溺水儿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带着些希冀。
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痛处,韩羽垂首看了眼额头都不知何时紧张到出汗的秦婕。脑海回想起人先前信赖担忧的模样，他只觉得自己内心柔软成了一片。因此他此刻面对一身浩然正气的警察们，面对惶然的公关团队们，沉声诉说道：“当然可以！但我们请的都是合法经营的公关团队。你们这若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立案调查，是不是也要先查秦甜甜的盼星公司？娱乐圈这行业，有随身的公关团队不是很正常吗？”
公关团队闻言狠狠松口气，神色纷纷带着些希冀看向韩羽。
与此同时秦婕也缓缓吁口气,正打算听对方如何回话以便抓住更多不公时,她就听得身后响起一声冷喝的话语：“就是！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们这样贸贸然的上门，我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保护了！凭什么秦甜甜随便一报警,你们就火急火燎的立案侦查了？”
闻言，秦婕侧眸瞥了眼开口,还一脸高高在上的白夫人,没来由的心中咯噔一声,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预感就应验了——她亲眼看着警察慢条斯理的又拿出了一张敲着大红公章的纸！
“白女士是吧？”为首的警察定定的看着神色倨傲的白夫人,声音冰冷，“按着顾靖昱的心里诊断报告,以及天下无诈第二季相关案件的证词，我们怀疑你虐待顾靖昱,也就是韩靖昱。按着法律规定，你触犯了虐、待被监护人罪，请你直接跟我们走一趟！”
白夫人听到这声冷喝，面色瞬间气得铁青：“你说什么？！你们燕城是有自己的法律吗？天下无诈的事情不都结束了吗？我犯什么罪了？”
说着白夫人怒气冲冲的拿着手机，还想要打电话！
警察们见状，都老神在在的等着，眼神里还带着希冀的光芒。
韩羽转眸间撞见警察们眼里的灼热的期盼，刹那间背后冒出层层冷汗。韩家被整顿的画面充斥在脑海里，让他下意识的连脚都战栗起来，忙不迭一把扣住白夫人的手机，“妈，您冷静！你——”
舌尖一咬，韩羽仗着一丝的疼痛，小心翼翼的开口：“这种事情找律师就好，没必要在燕城跟人计较！”
白夫人看着眼神带着警告的韩羽，浑身一僵。
沉默一秒后，她后怕的松口气，眼角余光瞄了眼不远处一副看热闹，甚至不知何时还拿着手机要拍摄的看客们，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硬是逼着自己挤出微笑来。
没错，她现在没必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浪费自己的人脉资源。
人、情得用的恰到好处。
更别提韩家的事情专案组都查的清清楚楚了，专案组都没办法给她定罪。更别提她因此还连累了韩羽。
现如今她要冷静，彻彻底底的冷静下来！
“没错找律师！”白夫人狞笑着，死死的瞪着警察，拔高了音调，朗声道：“我倒是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能够颠倒黑白，这么污蔑我们。”
边说她抬眸逡巡了不远处的宾客一眼，仿若自己理直气壮地，就能减少这些人的议论。
“我们靠的是法律，《刑法》第二百六十条规定！”警察像是察觉到背后有人拍摄，因此也特意拔高了音调，字正腔圆的科普着：“【对未成年人、老年人、患病的人、残疾人等负有监护、看护职责的人虐待被监护、看护的人，情节恶劣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此条款，又称虐待被监护、看护人罪！”
“秦甜甜是顾靖昱的监护人，她报案，是合情合理合法行为。顾靖昱的监护权在燕城，我们燕城警局处理那叫合法合情合理。你就算关系通天，除非改变律法，否则我们没有任何错！”
边说警察抬手指指自己胸腔的执法记录仪：“现在都文明执法，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违法必究！尤其是一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们韩家董事长可做到了这一点。怎么他没教你们吗？”
宾客中有小年轻听到这话，拍掌直接大叫了一声：“好，警察叔叔说的对！”
“韩家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这当家人都遵纪守法的。”
“也就这种半桶水咣当晃荡的，才觉得自己牛逼冲天了！”
“…………”
白夫人听到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再迎着接二连三响起的冷嘲热讽，是气得面色青一阵紫一阵。就连胸膛肉眼可见的起起伏伏，诉说着当事人心中燃烧的火焰。
秦婕见状，垂首遮掩住自己想要翻起来的白眼。
这恶婆婆果然就是蠢，跟小说里形容的一样蠢。只不过那时候白夫人可以借着韩羽耀武扬威，让所有人都捧着她。可现如今韩羽可以说还无权无势，还不能掌控韩家，就这么猖狂。
真是猪队友！
幸亏一天又快过去了，离11月份也就越近了。
顾翎就算是韩思维的亲儿子又怎么样，顾靖昱就算是韩思维的亲孙子又怎么样，韩思维病了，要死了！
从一个集团的角度来说，才六岁的顾靖昱能够干什么事情。
唯有韩羽这个成年人，唯有韩羽继承家主位置，才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韩羽，警察说的没错。”秦婕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看向警察们，眼里带着信赖，朗声道：“咱们相信法律就行。我先前不也是配合调查过吗？你不也是配合调查过吗？调查清楚了，不就好了？我们堂堂正正的，能有什么事情？！”
这话语掷地有声的，甚至越说秦婕越激动，眸光里带着对律法的崇拜。让原先叫好的年轻人一怔，神色带着些讶然看了眼秦婕。众人就见秦婕一脸感恩的开口：“他们这么辛苦的，还要加夜班，也不容易。大家互相体谅，早点调查早点结束，不好吗？”
见状年轻人们眼眸闪了闪，觉得秦婕或许就是被韩羽给蒙骗了。
韩羽闻言看着秦婕对他眨眨眼，当即豁然开朗，心中有数。
明白现如今舆论不站在他这边，甚至其他人还会脑补韩家如何有权有势的。所以他再让自家妈妈闹下去，也就对他越发不利。
心中有了决断，韩羽眼里的警告也就越甚了几分，剐了眼白夫人，一字一顿：“妈，我们配合调查就好。”
说完还主动的朝警察走过去。
白夫人面对这一幕，磨着牙咬着舌尖，盯着警察手里的手铐，“你们……你们……”
“刑事和民事调查，当然不一样了！”警察淡然的打开手铐，直接拷了起来。
冰凉的触感跟手镯完全不一样，但是触碰的那一瞬间，白夫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接蹿上了四肢百骸，直接把她冻到骨裂，冻到骨头似乎都裂成了碎片，这些裂片密密麻麻的刺激着她的器官，刺激着她脑子里不自禁回想起一些画面：
韩靖昱在哭，哭的很大声。
其实对一个正常儿童来说，滑滑梯上的吊桥，没有任何难度的。
但韩靖昱有病，他就怕。
越怕，这样摇一摇的装置，她就想办法安排的越多。她就能看见韩靖昱，这个所谓堂堂正正的韩家嫡孙，为了安全感，蜷缩成一团，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拽着铁索，一动也不敢动。
从午后到傍晚黄昏，手青了，脸紫了，还一道道的铁索痕迹。
看起来是老实极了，鹌鹑极了，也痴呆了。
没有价值了。
喘着气，白夫人回想着其他画面，想着想着，她脑海忽然间浮现出一句话——“金箍棒一打，妖魔鬼怪，都原形毕露！”
而这话就好像一个开关一样，打开了包厢打开了管家的话匣子解开了顾翎的身世之谜！
原本管家不曾开口，都是因为顾靖昱来了之后，管家才敢诉说！
当然换一句话说，就是顾靖昱，或许是顾靖昱和秦甜甜他们设计好的。
当想到这个可能，白夫人只觉得自己的怒火燃烧了所有的理智，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顾靖昱，肯定是顾靖昱装的！否则怎么会一直开着直播？那个助理要检查手机的，他还避开，特意避开！”
越想，白夫人就觉得曝光出来的细节越多，“还有秦甜甜，他们肯定是装的，装的！否则怎么会没有画面，只有声音？！”
警察看着不断挣扎的白夫人，直接反手扣住人的肩膀，冷喝道：“老实点！”
韩羽看着忽然间情绪激动起来的妈妈，表情变了又变，沉着脸道：“妈妈，您冷静一点好不好？现在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还不清楚呢！你忽然又说顾靖昱装？他能装什么？！”
最后一句话，韩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不解。
他也曾在公司看见过顾靖昱，就做数学题时眼里有些光亮。做完了就凑顾翎身边，静静的带着，安静的都好像空气一样。顾翎要是有事，他们不留心观察都不会知道顾靖昱在哪个角落里静静的蹲着。
顾翎还有柏川一行人哄了顾靖昱两年，才让人稍微有点表情。
顾翎结婚，据说也是因为孩子思维方式里有爸爸就要妈妈。
等有了妈妈，对顾靖昱来说好像有一个家了，他才稍微有些表情。甚至还模仿着秦甜甜，有事没事负责手，在公司里溜达，一副巡查公司的模样。
顾靖昱这些历程的变化，他韩羽也算亲眼见证的。
顾靖昱做题厉害他相信，要是设计直播曝光，他还不如相信顾翎还活着呢！
白夫人迎着自家儿子眼里带着些不耐，气得脖颈都粗、大起来了，“你……你……”
可再多的话语，面对身旁气势汹汹的警察，面对那举起的手机，她此刻也明白自己无法再说其他，越多对她对他们就愈发不利。
可……可……可气啊！
自打攀附上韩思维，除了韩思维让她受过委屈外，她还从未遭受过今日这样的屈、辱！
从来没有过！
拿着手机拍照的年轻人们可不管什么长辈交情与否，瞧着被警察叔叔全带走的订婚宴主角们，发自己的社交账号上【打卡或许载入史册的订婚宴，吃瓜群众亲眼见证大戏。牛逼的人，牛到都能说小王子是装的，是故意不关直播的[被带走前的呐喊装]】
【秦婕脑子是进水吗？听我妈妈说她从前还是挺乖巧懂事的，可现如今好像跟她妈妈一样是个恋爱脑。这样明显很有问题的婆家，竟然愿意嫁[视频]】
这些订婚宴的小视频一上传，恍若沸腾的油锅里倒入一滴水，一下子就让整个疯狂吃瓜的网友们越发义愤填膺了——
【看了笑王子全场直播的表示，直播是应粉丝要求的。本来这些据闻都是育儿师负责的，但育儿师人有三急，所以就叮嘱了语文老师。语文老师听到诗朗诵后，涨红着脸表示要努力学习】
【数学老师当时哭的挺惨的，表示自己的才华教不了小王子了，忙着联系自己的教授呢！语文老师见到在劝。两人一时间都有些醉，所以才没有关掉直播】
【看到楼上的输入法，表示真全程围观的。因为我也差点打成了笑王子。小王子在外期间看动画片西游记，学会了诗朗诵猴哥猴哥】
【猴哥：你对我家喻户晓中西皆知的神话一哥魅力不懂吗？】
【那个姓白的是心虚吧心虚吧心虚吧心虚吧？万万没想到童年女神竟然是这种蛇蝎心肠的。直接转黑了。太恶心了。你怀疑秦甜甜我都可以理解，毕竟那bling的月亮logo挺难找的。可现在还竟然对一个小孩子疑神疑鬼的。恐怕为就是孩子的身份吧，传说中的韩家皇太孙啊】
【其他不说，我就一个字顾氏房地产韩氏集团公安部平安燕城，你们这些官微，全都给个说法啊！这涉及杀人，涉及六条人命！】
【裁判网找遍了，怎么没有三年前的车祸案？这样的案件，哪怕是意外，恐怕也需要交警裁定的啊！更别提还出了人命。按着律法不应该审理吗？】
【…………】
相比网友的愤怒，顾翎的粉丝、顾靖昱的粉丝还有秦甜甜的粉丝，三方更为焦虑。但他们面对盼星官微连刷三遍的【事发突然，所有人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捋一捋！捋一捋！千万别被人利用被人带节奏！千万要冷静冷静！直接丢掉手机上床睡觉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是隐忍克制住自己的担忧，互相约束着情绪激动的小粉丝。
然后刷起了天下无诈的宣传活动。
伴随着最新的宣词【我们一腔孤勇，无所畏惧，潇洒点亮经典地标，却不知什么时候能点亮游子回家路】
被的官方机构们：“…………”
临时被委任为专案组组长的局长：“…………”
面色沉沉的看着网上的舆论，十点多了相关舆论指数不降反升。且更为重要的是晚间民生类的新闻平台相关热线都被人打爆了，传出来的声音不是年轻小粉丝义愤填膺的话语，而是中老年人沧桑不安的请求，小心翼翼的问着：“领导，网上那个直播内容是真的吗？小秦他们真这么惨？这后生心底善良啊，要不是他们公司搞得好，组织的好，我都被骗的没了血汗钱！”
这些热线电话一声声的从四面八方汇聚一起，跟网上的言论凝结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锐不可当的力量，让他们这些历经千锤百炼的心都跟着酸痛起来。
“医院那边有消息回复了吗？”
“秦甜甜的报告出来了。”下属声音都轻了几分：“需要再……再进行基因筛查。”
“基因筛查？”局长一怔：“这检查什么？”
“您……您看秦甜甜母亲的病例。她妈妈是患乳腺癌去世的。这……”下属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是从某些角度来说也算是一种遗传性疾病。去年秦甜甜接到顾翎飞机失事的消息就昏厥了两天一夜，还进了icu。”
“现在……现在情绪一激动又昏厥过去。所以医生建议根据家族病史，做基因筛查。”
局长垂首看着病例上的字，觉得自己拿在手里都烫手，环视着参与视频会议的众人，权衡片刻，目光带着郑重道：“配偶具有最基本的知情权！”
不容置喙的诉说了相关安排后，局长不顾深夜，带着人低调的到达私立医院。刚到达相关楼层后，就见八个保镖神色肃穆的站立在电梯口，仿若一堵墙一般，筑起安全的屏障。
“不好意思啊局长。”小助理弯腰连连道歉：“安全起见。”
“可以理解的。你们这些小同志不用这么敬意。”局长瞧着都快弯腰成90°的小助理，赶忙抬手帮人搀扶起来，“正常说话就行，我今晚来，也是私人探望。”
“是，您这边请。”
局长顺着人的指引，绕过一个垂花门，就见病房外姚助理带着一群人竟然席地而坐，敲敲打打的，俨然把走廊都当做公司会议室，忙得跟陀螺一样起飞。
见状局长都拦着小助理，“我……我就是听闻这个报告要出来了，来看看。这孤儿寡母的有什么事情，我们能搭把手的也能帮个忙。不是过来捣乱，还需要你们特意来招待的。”
小助理闻言感动不已，“谢谢局长。您也熬夜了，休息休息。我们……您也别笑话姚助理和管家他们，这怕出事，所以就直接包了整层楼的病房。您在旁边开间房休息休息？我看您也很憔悴了，说起来也是我们不好。这突发事情，连累了你们也忙。”
说话间姚助理像是发现局长已经接到了，忙不迭站直了身，对着局长一弯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这边忙过头了，才让小助手来接您的。”
“没事没事。”局长说的真挚无比，“小姚你忙就好。我就是看这个病例反馈……这个……”
“放心放心，肯定是虚惊一场的。”姚助理望着局长眉眼里带着的真挚，心虚的垂了垂头，请人到一旁的角落里，低声诉说：“也……也不瞒您，私人医院就这样的，全都做一遍，才心安。而我们家太太也是个安全主义者，想来是抱着医院来都来了的心思，必须全都检查一遍的原则，我要是不要求医生全部可疑病情查一遍，她醒来肯定会生气还扣我钱的。”
带着戏谑的口吻诉说后，姚助理解释道：“刚才主治医生都来说了，秦总或许就是因为紧张，外加这两天在宿舍没睡好，也没吃好，引起的昏厥。”
局长有一瞬间的震惊：“没睡好没吃好？！”
“三天两夜，考试啊！她本来佛系养崽的，可那考试环境，所有家长都焦虑都紧张着，她被影响着也跟着紧张起来。这紧张就算了，”姚助理说着义愤填膺，愤怒不已：“外加上还被人找茬了。有家长说她是戏子就算了，面试的时候还被找茬了！”
最后一句说出口，姚助理目光幽幽的看着局长，压下心理的愧疚，恨不得用上所有学过的微表情分析学，边继续道：“您知道秦总也有点冲动，受不得气，又玻璃心的。当场就怼回去了，还说要出资一百亿，成立个秦甜甜数学奖！”
说着姚助理指指自己的电脑：“我一出来就忙这件事的策划！按着她的要求润色，准备跟民政局和相关人员进行申请。现在……”
声音说着压低了几分，姚助理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告诫自己拿出最不安的表情，问：“局长，我知道我很冒昧了。但能不能问一句，要是我们把这个奖搞好，那能不能给秦甜甜和顾靖昱申请个什么保护？毕竟光看天下无诈的第二季捷报，那韩家就挺厉害的！”
瞧着姚助理紧张兮兮中带着一丝成年人利益算计的模样，像是捧着个宝贝要献宝要借此获得一份的庇佑，局长心理更加沉甸甸的，觉得有些时候让事件相关人员不知内情，没有知情权，也是件残酷的事情。
感慨着，他拍拍姚助理紧张的都有些僵硬的肩膀，斟酌的开口道：“韩家你们不用担心，那韩董虽然老了但也有魄力！他能把所有人都查清楚，为的就是调查顾翎他们的是否意外！只不过有些时候查案到底有相关流程，调查也困难，目前还在最终收尾阶段。为了避免有心人，所以才没有对外公布。”
“真的？”姚助理眸光一亮，“可那韩羽他们……”
“至于韩羽他们母子俩，你们也不用担心。韩董提前分配好了财产，”局长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韩羽拿到了10亿。”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万万没想到他们先前还努力互相打起甚至想通过考公解决掉的麻烦——竟然被逐出家门了，姚助理只觉得自己脑海里是biubiu的烟花盛开，“真……真的……您别……您别骗我们啊！我们都还想过策划方案b，直接出国了。”
“这事有什么好骗你们的？”局长说着脸上带着些悲恸，“不过你们也要冷静，韩羽的母亲，那白夫人手段恶劣，但目前就法律规范，还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定罪。哪怕你们送过来顾靖昱的心理检测报告，但恐怕律师一诉讼，还是会败诉，让人逃脱制裁。”
——这心理问题，不管是家庭冷、暴、力学校冷、暴力婚姻冷、暴力，目前也真的没有健全的律法来规范。
望着一瞬间身形都有些颓然，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的局长，姚助理小心翼翼的开口宽慰了一句：“我们都懂的，法律偶尔也有些滞后性，但每年不都是在改，可以提出建议吗。咱们往好的想想，这是一年比一年好，一年比一年规范！”
“至于秦总，您也放心，她就是一时脾气上来，说告状的。等她冷静下来，她也懂的。”姚助理说着笑笑：“好歹也是燕大家属院长大的崽，不是法盲，受过学校文化熏陶的。不过……”
解释着，姚助理话语一滞，“不对啊，对不起局长，我能质疑一下您吗？那少儿班面试环节怎么回事啊？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茬吧？既然不是韩家的影响力犯罪，那谁会没事挑拨秦甜甜啊？”
听到这话，局长眉头紧拧：“真找茬？”
“这还能有假？要不然就她那买买买的性子，拿得出一百亿搞个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处的奖励？”姚助理说着看局长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可是秦总大半身家了。她都砸出去，就赌这口气呢，说自己不会教数学，就找全世界的数学家来教导。”
局长再一次听到数学奖，侧眸看了眼电脑屏幕，眉头直接簇成川，“你稍等一下，我了解了解情况。也得感谢你，要不然明天来慰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秦同志的困惑。”
感谢完，局长看了眼姚助理：“我去打个电话。”
“谢谢，谢谢。”姚助理闻言恨不得直接跪地感谢——这最神秘的一个环节终于要解开了！
目送着人离开后，姚助理恍若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觉得拿着电脑不安全，赶忙又拿了个鸡毛掸子，没事轻轻抽打两下自己噗通乱蹦的心脏，自我警告要冷静要冷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久的他都觉得自己是度日如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终于他等来了身形伟岸的局长，等来了人信赖的目光。
忙不迭十分懂事的打开了一个病房，“这房间是我们团队用的。您放心，绝对安全。”
“要不要签个什么保密合同？您放心我三代都清白的。”姚助理说着深呼吸一口气，“我也是跟秦总和顾靖昱他们签过合同，会一辈子的那种劳务合同。”
瞧着姚助理目光带着些紧张谨慎，局长表情变了变，和善道：“其实也不是秘密。研究院那边也决定公布了。小王子的亲妈是物理学家，在研究院任职。因此这考试，就有曾经的同门师兄好奇，问了几句。”
此言不亚于惊雷，震得姚助理双眸都瞪成了统领：“小王子亲妈是物理学家？物理学家？！
夭寿了，这烧钱的，搞物理，要搞实验室，实验室烧钱的！
韩家，必须妥妥拿下！
拿下！
拿！
想想自己的爬院士大计，姚助理面色都有些红，“您确定吗？不是……不是数学家，是物理学家？”
“当然确定了。经过我们考虑，打算先公布这一件事。”局长神情肃穆了些，“这样也能洗刷小王子先前因为被人暗嘲私生子带来的伤害。”
“真……真的？”姚助理腿一软：“这……这个……能不能让我先联系联系武飒飒，这毕竟顾靖昱是我们的小霸总。这……这忽然一下子亲妈来头这么大，又碰巧遇上他考进少儿班。这……这不是让人说走后门吗？”
听到这一声的惊恐，局长眸光一眯，定定的看着姚助理，就见人神色丝毫不作伪，带着最真挚的焦虑不安，当即心中的火焰是彻底控制不住了：“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思想龌龊！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公布，是因为按着律法韩家才是正儿八经的抚养人！现在这孤儿寡母的，研究院出于人道主义都必须澄清，慎重澄清，否则不是让其他科研人士心寒吗？”
陷入焦虑的姚助理听得炸响在耳畔的话语，吓得回过神来，看着义愤填膺，带着浩然正气的局长，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跟人掐架掐的思维定式，娱乐圈杠精思维了。”
“没事。”局长又关心了几句顾靖昱的情况，觉得人没有事，才放心离开。
确定等人走了，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会有杀回来的风险。姚助理进了病房，瞄了眼守夜的武飒飒，偷偷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又做贼一般蹑手蹑脚的凑门口倾听了一下，确定不会隔墙有耳后，他走到病床边，看了眼依偎在秦甜甜身旁睡得香甜的物理学家的崽，轻咳了一声：“娘娘，成了！”
躺在床上的秦甜甜缓缓睁开眼睛，不急不缓的坐直了身，双眸熠熠，别说昏厥，便是疲倦的神情都没有。
“你……”
“嘘。”姚助理十分机警的，抬眸在唇畔比划了一遍，拿着铅笔在a4纸上写下相关信息，并且公布对他们来说最开心的一件事——明天早上八点，物理研究学院会公布小王子亲妈是物理学家的身份。
秦甜甜瞳孔猛得一震，张口无声做口型：“物理学家？”
姚助理点头似小鸡啄米：“看局长的样子，好厉害的那种。”
秦甜甜扭头看了眼蹭自己身边的崽，有一瞬间不太想回想自己高一的物理成绩。以后等顾靖昱要是打开了物理这扇门，她……她……她怎么混啊？她光听鸡兔同笼就觉得自己脑袋疼。
瞧着秦甜甜望着小王子呆呆出神，姚助理拿起橡皮擦将a4纸上的痕迹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纸张。
看着火光在床边的小木盆里闪烁着，秦甜甜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静静的看着自家助理。
就见人确定纸张烧毁完毕，还捧着小木盆去了厕所，一副要毁尸灭迹的样子。
返回的姚助理迎着秦甜甜的眼神，轻咳了一声，“安全起见，警匪片学的。这……这利用大众善良，也……也就这一回情况特殊了。咱们可发过誓，死了都要烂肚子里的。”
一开始声音都还有些颤，但说到最后姚助理话语又笃定了起来。
他们不豁出去，恐怕也难以第一时间得到这些有用的信息。
那他们就会因为韩羽韩家三少爷的身份束手束脚，思前想后的。
甚至他们也会艰难的生存，会一辈子无法甩掉那狗皮膏药的存在，会顾忌着所谓的血缘。毕竟世人都爱对兄弟姐妹进行对比。
撞见姚助理眸光里带着的决然，秦甜甜郑重点点头，瞪眼武飒飒，张口低声训着：“看见了没？你和管家以后都长点记性。借力打力，狐假虎威，这些最经典的套路，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都教过了。”
“我要是不逼你们，你们还守口如瓶呢！现在一爆出，捅个干干净净的，多爽！”
“咱们也算给顾翎他们报仇不提，”秦甜甜傲然：“咱们还意外获得顾靖昱亲妈的社会身份。光凭这一点，对我们来说就是大丰收。否则就借我们的能量，怎么给顾靖昱找大学数学老师？难不成他暑假就不学数学了？”
说完秦甜甜恨铁不成钢的指指武飒飒：“你以后长点心眼，知道吗？”
“相信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相信集体的智慧，别给我单杠着。”
听到最后两句没有一丝火气，反倒是语重心长诉说的话语，武飒飒难得乖巧的点头若小鸡啄米。毕竟她……她算是亲眼见到了这绝地反击的一幕幕。
“行了，我现在睡了，你们也去休息吧。也忙了大半夜。”秦甜甜瞧着表情带着凝重，似乎把她话放在心上的武飒飒，微不着痕松口气，开始往外赶人。
目送着两人离开，她看着小夜灯下睡的老老实实的顾靖昱笑了笑。
自打在宿舍里，顾靖昱因为紧张跟她一起睡后，就似乎特别想要抓住六岁的尾巴，好好享受着种宝宝撒娇的生活。
抬手点了点顾靖昱的脸蛋，秦甜甜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是我的，至于韩家，是你爸爸是你的，我肯定会要回来。也一样，你一半我一半咱们平均分。”
哎哟，万万没想到顾翎这个人血馒头还能自动升级成豪门馒头。
哎哟，网上说的没错，女人呐，在抓奸和找男人私房钱时，潜力是无穷的，智商也是280爆表的！
自夸着，秦甜甜美滋滋的回忆自己兼职福尔摩斯甜的一幕幕——
下午开会的时候，秦甜甜听得武飒飒诉说的回击办法，都觉得不爽快。不是要顾虑庞然大物一般的韩家，就是得琢磨着所谓的人情世故，考虑世人怜弱的想法，不管计划abcd都带着谨慎。
正神游时，秦甜甜忽然想着以恶制恶，想起了顾翎那个被她怼到昏厥的亲舅舅，全国赫赫有名的前五房地产商。
“秦总，就算不提您和顾董关系僵硬，就说一件事，顾家和韩家也不是一个量级的。光韩羽他爸爸自身的实力就足以吊打……”
听得武飒飒的絮叨，秦甜甜头疼着，随口吐槽：“那顾翎也不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顾翎他爸呢？就算离婚了，这就算死了，亲爸那边的亲戚呢？能娶海城顾家的大小姐，总也不是什么穷鬼吧？”
脱口而出后，秦甜甜话语一怔，眼角余光瞄见武飒飒神情有些僵硬。
当即，秦甜甜的觉得自己的第六感来了。
想当初泓信事务所冒出来的时候，她就问过武飒飒一遍，这武飒飒避而不谈。
现在……
“得，看武总你这表情，就知道顾翎亲爸妥妥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也不会连亲孙子都不要。但这些方案也都不好。”手摸上了手机，秦甜甜面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小姚子，你跟着开会。反正实在不行，我就把小王子送鹰蓝去，反正给小伯爵当陪读，小心翼翼伺候讨好对方也行。毕竟伯爵夫人还是大气的！”
“总而言之你们记得一句话，别现在给我退了。一步退步步退！我宁可讨好伯爵夫人，也不屑跟那一对伏低做小。”
撩完狠话后，秦甜甜果断无比的离开视频会议的镜头。找了个地方坐下就迫不及待的翻自己的照片，没三分钟，她眸光咻咻一亮，幽幽的盯着照片里的帝王绿翡翠手镯。
传说中价值五个亿的手镯。
以顾翎的口吻，貌似有一套：手镯、耳环、项链、戒指、吊坠。
琢磨着顾翎送手镯时的口吻，秦甜甜找到宝珠拍卖行专属对接人，把手镯照片发了个过去【小孟，按着这个品质，你给我找一对帝王绿的手镯，我要送人。品质只能比这个高，不能比这个差。】
【小孟：顾太太，您这手镯有在阳光下拍摄吗？若是真的话，品质应该是最佳的，目前来说没有这么好的水头】
【那你帮我打听打听，拍卖行玉器行都可以。看看十几年前有没有买主买过。】秦甜甜道【你知道我性子的，钱不是问题。】
面对秦甜甜这样出手豪爽的金主，对方会的超级快【您放心，我马上帮您打听。】
秦甜甜闻言得意的笑笑。
她也有自己的渠道，哼！
这宝珠拍卖行，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
她秦甜甜自打结婚后，算人超级大大大金主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保姆车开到饭点，秦甜甜就见对方回应了【顾太太，不好意思，以我的权限还有私下渠道，能够打听到的消息也有限。您的手镯应该是品相最好的一批了。在二十年前有帝王绿的矿石。当时的买主是韩家老爷子。】
秦甜甜看到这行字，眉头一挑，手指按着键盘，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韩家老爷子？】
【小孟：就是天下无诈第二季韩家的那位前任家主。老爷子退休后就在古玩圈，是赫赫有名的收藏家。他当初挥斥十亿拍下整块帝王绿，据闻是为了打造一套首饰，为他的孙子准备。听说韩家有一套祖传的帝王绿翡翠首饰当做传家宝，代代传给儿媳妇的。】
看完这行消息后，秦甜甜眸光转了转，压着心理的揣测，又问了几个问题，让人继续留意帝王绿的消息，慢条斯理的打开百度，输入翎。
瞧着跳出来的界面，她随意点开一个，望着【部首“羽”】三个字，眼眸微微一眯，径直回到视频会议处，冷冷吩咐道：“不用发布任何的消息，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许对外发声。准时下班过来庆祝就行。”
“武飒飒你现在立刻马上来饭店！”
吩咐完后，秦甜甜浑然不管对面什么骇然表情，不容置喙掐断视频会议，斜睨着姚助理，审视了片刻。
看着忽然间神色带着凌厉寒气，凤眸似乎x光照，恨不得一寸一寸打量的秦甜甜，姚助理回想了一遍自己近日言行举止，确定自己没做错什么事情，当即小心翼翼问：“皇后娘娘，谁惹您生气了？”
会想到当初顾翎出事，顾靖昱爆料自己身世时，姚助理骇然的表情，秦甜甜勉强嗯了一声，吩咐道：“立刻要一间包厢给我改造成小黑屋！改造好后，让管家给我去那里呆着，好好反省，让武飒飒也去反省反省。”
姚助理满脸问号：“反……反省，让他们在一起反省？”
“没错！”秦甜甜薄唇轻启：“去找个造型师，给我来一套包拯的造型！”
姚助理：“？？？？？”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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