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契 机
一路驱车急赶，赶到村里，已是晚上，三个姑姑都集中在大姑家，三人眼睛都红红的，脸色不好，显然已经哭过。二叔也在，看表情似乎刚生过气，一副还没气消的样子。
“大哥，程毓来了，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
刚进门，大姑擦擦眼睛，就要去厨房。
“不用麻烦，随便下碗面，简单弄一点就行。”
大姑去厨房了。程毓父子俩坐下，程爸开口问大姑父：“到底怎么回事？”
大姑父长叹一声，还没说话，二叔就抢先开口：“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做生意赔了，钱拿不回来了。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赚有赔，哪里可能一直赚钱的！我家也赔钱了，不止你们！”
一群人又再次争执起来。程爸在一边全解。程毓这三个姑父，性格截然不同，也不知爷爷当初是以什么标准挑的。大姑父老实，二姑父狡猾，三姑父呆笨。
而二叔程木峰（好像二叔的名字第一次出场，可怜的二叔，可怜的作者是取名苦手），平时还好，一旦涉及到钱财之类的东西，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属于只进不出的货色。
再加上二姑、三姑，这么一群人闹到一起，堂屋兼职比菜市场还热闹。不过，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从众人的争执中理出来。
程俊所谓的大生意，其实是贩卖黑3d彩票。就是有人私下坐庄开盘，私下联系许多的售卖点，每天八点开奖，全都是人工记录号码。优点是成本低，利润高；缺点就比较明显，因为售卖的方式比较落后，如果有人买大笔的，没中奖还好，如果中奖，很可能赔不出来。
在云州，黑彩这个东西已经流行了好几年，有人赚了大钱，也有人赔不出来跑路，明知不正规，可还是架不住人的侥幸心理，市场依旧很大。
程俊本来在他家的门面那里，搞了一个黑彩销售点，这小子手狠心黑，每天交款的时候，自己截留，一开始只敢截留一点点，怕中奖自己兑不出奖。截了几次，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中奖率都不高，胆子就大起来，到后来干脆只意思意思的上交几千块钱作数，大部分都截留在手里。
程俊家的门面，人流量虽然赶不上市中心，但附近毗邻钢铁厂和纺织厂职工住宅区，卖黑彩的生意，那叫一个好。干了几个月，愣是让他截留下二十多万。
人说钱壮英雄胆。钱来的容易又来得快，程俊胆子就大起来，自己手里的钱，加上找亲戚朋友投资，凑了将近五十万，跟人或合伙坐庄，准备自己搞。结果，钱拿进去还不到三天，就被人卷款跑了。
那五十万，二叔家自己的只有三十万，剩下的二十万，全是亲戚朋友这边或借或投资的，如今，全都逼上门要钱。
而与三个姑姑的争执之处在于，二叔说他们三家的十万是投资的，赔钱了自然大家一起赔，不可能再拿回来。而三个姑姑则说是借给程俊的，程俊做了保证，三个月之后还钱的。
事情搞清楚，大姑的面条也煮好了。程毓满头吃面条，大姑眼泪婆娑的说着：“钱一开始是说投资的，后来程毓来劝过我们后，我们两口子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就找程俊，想把钱拿回来，程俊已经把钱交给合伙人，哪里还能还出钱来，便答应不算投资，只是借债。大家都是亲戚，又不可能写什么借据之类的东西，口头说好大姑两口子就回来了。
三姑擦着眼泪道：“大姐说不投资了，我们在家商量了几天，也准备去退钱，结果，打程俊的电话，他手机关机，一直打不通。今天早上说去他家看看，遇到二姐就一块去的。”、
二姑父眼珠转来转去：“我们家也是去退钱的，结果程俊居然跑了，钱也没了！二哥，这些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钱，说好借债就是借债，都是亲戚，你可不能黑我们。”
现在争执就在这里，二叔不承认是借债，只承认投资，也就意味着钱是拿不回来了，也不要指望他以后会还给。
这种事情，程爸完全不好插嘴，毕竟，他并没有亲历，以他的个性，不是自己亲历的事情，又怎会轻易去判断是非。
程毓老于世故，看他们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一群人吵吵嚷嚷，大姑哭着后悔不已，如果早听程毓的劝，别把钱投进去，那就不会损失这么多。家里田地不多，三万多块钱，全家人每年省吃俭用，也要好几年才能攒下来。农村的钱，是真真正正从土里一点点辛苦刨出来的。
吵着吵着，二叔也不知是火气吵起来还是开始耍浑，直接放浑话：“我家本意也是想带着大家一起发财，谁知道会被人骗走！我家自己也损失三十万呢，这个要怎么算？还有，程毓，你既然早就看出来有问题，为什么不提醒我们家？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们家有钱，你自己日子好过，还不让别人家也好过？”
这个指责，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不过，二叔一直是这样的人，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不看别的，看在老爸的面上，程毓也不会跟他计较，理都懒得理他，只冷眼看二叔一眼，见他被一眼吓得缩下去后，才淡然开口：“那个卷款逃跑的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把一切详细资料都说给我，我找人查一查，另外，把程俊叫回来吧，有事就跑，太没担当，难道他准备一辈子都不回云州？”
骗子这种东西，查起来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作不作为。在华夏，每天都有被骗的事情发生，骗子永远都打不绝，就是诈骗的成本太低。
拿到卷款跑那人的资料，程爸留下，帮忙协调，免得大家闹得太僵，程毓开着车回去，他的关系网，已经经营了许久，这次的事件，倒是一个检验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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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程毓来了，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做。”
刚进门，大姑擦擦眼睛，就要去厨房。
“不用麻烦，随便下碗面，简单弄一点就行。”
大姑去厨房了。程毓父子俩坐下，程爸开口问大姑父：“到底怎么回事？”
大姑父长叹一声，还没说话，二叔就抢先开口：“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做生意赔了，钱拿不回来了。做生意就是这样，有赚有赔，哪里可能一直赚钱的！我家也赔钱了，不止你们！”
一群人又再次争执起来。程爸在一边全解。程毓这三个姑父，性格截然不同，也不知爷爷当初是以什么标准挑的。大姑父老实，二姑父狡猾，三姑父呆笨。
而二叔程木峰（好像二叔的名字第一次出场，可怜的二叔，可怜的作者是取名苦手），平时还好，一旦涉及到钱财之类的东西，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属于只进不出的货色。
再加上二姑、三姑，这么一群人闹到一起，堂屋兼职比菜市场还热闹。不过，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从众人的争执中理出来。
程俊所谓的大生意，其实是贩卖黑3d彩票。就是有人私下坐庄开盘，私下联系许多的售卖点，每天八点开奖，全都是人工记录号码。优点是成本低，利润高；缺点就比较明显，因为售卖的方式比较落后，如果有人买大笔的，没中奖还好，如果中奖，很可能赔不出来。
在云州，黑彩这个东西已经流行了好几年，有人赚了大钱，也有人赔不出来跑路，明知不正规，可还是架不住人的侥幸心理，市场依旧很大。
程俊本来在他家的门面那里，搞了一个黑彩销售点，这小子手狠心黑，每天交款的时候，自己截留，一开始只敢截留一点点，怕中奖自己兑不出奖。截了几次，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中奖率都不高，胆子就大起来，到后来干脆只意思意思的上交几千块钱作数，大部分都截留在手里。
程俊家的门面，人流量虽然赶不上市中心，但附近毗邻钢铁厂和纺织厂职工住宅区，卖黑彩的生意，那叫一个好。干了几个月，愣是让他截留下二十多万。
人说钱壮英雄胆。钱来的容易又来得快，程俊胆子就大起来，自己手里的钱，加上找亲戚朋友投资，凑了将近五十万，跟人或合伙坐庄，准备自己搞。结果，钱拿进去还不到三天，就被人卷款跑了。
那五十万，二叔家自己的只有三十万，剩下的二十万，全是亲戚朋友这边或借或投资的，如今，全都逼上门要钱。
而与三个姑姑的争执之处在于，二叔说他们三家的十万是投资的，赔钱了自然大家一起赔，不可能再拿回来。而三个姑姑则说是借给程俊的，程俊做了保证，三个月之后还钱的。
事情搞清楚，大姑的面条也煮好了。程毓满头吃面条，大姑眼泪婆娑的说着：“钱一开始是说投资的，后来程毓来劝过我们后，我们两口子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就找程俊，想把钱拿回来，程俊已经把钱交给合伙人，哪里还能还出钱来，便答应不算投资，只是借债。大家都是亲戚，又不可能写什么借据之类的东西，口头说好大姑两口子就回来了。
三姑擦着眼泪道：“大姐说不投资了，我们在家商量了几天，也准备去退钱，结果，打程俊的电话，他手机关机，一直打不通。今天早上说去他家看看，遇到二姐就一块去的。”、
二姑父眼珠转来转去：“我们家也是去退钱的，结果程俊居然跑了，钱也没了！二哥，这些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钱，说好借债就是借债，都是亲戚，你可不能黑我们。”
现在争执就在这里，二叔不承认是借债，只承认投资，也就意味着钱是拿不回来了，也不要指望他以后会还给。
这种事情，程爸完全不好插嘴，毕竟，他并没有亲历，以他的个性，不是自己亲历的事情，又怎会轻易去判断是非。
程毓老于世故，看他们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一群人吵吵嚷嚷，大姑哭着后悔不已，如果早听程毓的劝，别把钱投进去，那就不会损失这么多。家里田地不多，三万多块钱，全家人每年省吃俭用，也要好几年才能攒下来。农村的钱，是真真正正从土里一点点辛苦刨出来的。
吵着吵着，二叔也不知是火气吵起来还是开始耍浑，直接放浑话：“我家本意也是想带着大家一起发财，谁知道会被人骗走！我家自己也损失三十万呢，这个要怎么算？还有，程毓，你既然早就看出来有问题，为什么不提醒我们家？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们家有钱，你自己日子好过，还不让别人家也好过？”
这个指责，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不过，二叔一直是这样的人，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不看别的，看在老爸的面上，程毓也不会跟他计较，理都懒得理他，只冷眼看二叔一眼，见他被一眼吓得缩下去后，才淡然开口：“那个卷款逃跑的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把一切详细资料都说给我，我找人查一查，另外，把程俊叫回来吧，有事就跑，太没担当，难道他准备一辈子都不回云州？”
骗子这种东西，查起来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作不作为。在华夏，每天都有被骗的事情发生，骗子永远都打不绝，就是诈骗的成本太低。
拿到卷款跑那人的资料，程爸留下，帮忙协调，免得大家闹得太僵，程毓开着车回去，他的关系网，已经经营了许久，这次的事件，倒是一个检验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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